小五凑近些镜哥儿，压低了声音笑道：“若多找几个颜色好的哥儿跟你一同去，每个都把赏钱分些到府里，吕老板还有什么好说的？所谓法不责众，又是文老板点头的……”
“文老板会点头？”镜哥儿自是有些心动。
“我在府里被人下毒的事儿到现在都没有眉目，他欠我一个解释呢，自然要点头的。”小五故意笑道。
镜哥儿姣好的面容一僵，连忙点头笑道：“只要文老板点头，我便没什么好说的，听安排就是了。”随即耐不住好奇，又问小五，“那茶楼什么时候开业？真的有女客肯去吗？”
“镜师兄方便的时候，我带你去拜会一下胡夫人。”小五笑道，“那茶楼准备得七七八八了，过不了一个月就能开业，我发了广告去胭脂铺、首饰楼什么的，已有很多女客表示感兴趣，想开业那天过去瞧瞧呢！”
她见镜哥儿兴致盎然，便撺掇他也开一间：“其实以镜哥儿的名望和财力，完全可以再开一间自助饭庄……”
“自助饭庄？”
“对呀，每人进门先交五两银子，吃什么都可以，吃到饱，只是不能浪费，不许外带……”
镜哥儿听得很是新鲜：“不会赔钱吗？”
“花得起五两银子去吃的，饭量都大不了哪儿去，”说到这儿，小五颇怀念上辈子的那些自助餐厅，“配菜品是门学问，得好好研究，既要有让人一看就觉得很贵，五两银子花得值的，也得有管饱的，像糕点、甜品、五花八门的素菜等等。”
镜哥儿细细想了一回，还是不敢擅动，摇头笑道：“我若做了这个，被吕老板查出来，最少也得挨顿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疼也倒罢了，着实在哥儿面前丢人……”见小五又要说话，忙伸手拦她道，“凤仙倒是可以。他在府外住着，又有家人闲在家中，以他家人的名义开这样的……自助饭庄，比我开更好。”
小五心中暗笑，自己想用他分吕老板在务城的一杯羹，他竟有样学样的推给凤仙……也好，倒也是个有脑子的。
“那镜师兄什么时候帮我介绍凤仙师兄认识，”小五顺应着笑道，“我可以帮他印制些广告宣传的东西。”
两人由此细细讨论了一回，镜哥儿总想引着小五聊聊吕老板，小五却一心只说自助饭庄或者女子茶楼的事儿，像是完全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最终镜哥儿只好主动说道：
“前些日子跟哥儿们聊天，说起吕老板的家事……原来他也是一家酒楼起家，后来慢慢开了几间分店，又娶了财大气粗的吕夫人……吕夫人娘家也是做饮食生意的，嫁给吕老板时带了好几间酒楼、茶馆过来，现在都由吕老板一人管理，他又创办了这三爷府，财势才一天天大了起来。”
小五听他话里有话，像是续说当日受伤在家时自己与他讨论的话题，忙主动接他的话茬：“那吕老板必定会将吕夫人捧成掌上明珠了。”
吕老板这等贪财好色的无耻小人，能真的夫妻和睦？除非吕夫人是个窝囊忍让的。
镜哥儿果然道：“表面上是如此——吕夫人是个河东狮，他又多仗岳丈家财富势力，因此虽然只有两个女儿，却不曾纳妾……只是偷偷养了几个外室，听说有个两个外室还给他生儿子了呢！”
“哎呦，”小五不由得顶着一张八卦脸对着镜哥儿坏笑，“不知要是被吕夫人知道……会不会大闹一场呢！”
镜哥儿忙做出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浅浅笑道：“这个谁敢说呢？若给吕老板惹了麻烦，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谁那么傻自己去说？大可以找个样貌普通没什么特征的小叫花，给钱让他去给吕夫人送信……要是外室的住址、姓名、孩子几个都写进去，怕是成效更大呢。”
“五妹妹，没想到你也是个坏的，”镜哥儿欢喜的笑道，“也不知那胡家少爷，是否瞧见过你这一面？”
难不成他又要惹事？
小五立刻笑道：“我可没说什么，只是跟师兄闲聊几句罢了——另外还有一句送给镜师兄：我跟三爷府早没了合约，即便憎恨吕狗，但只要过了自己心里这道坎儿，他的生死跟我一文钱关系都没有……你可别非将我这个站在你这边的妹妹推到你对面去才好。”
最后这句话将镜哥儿吓了一跳，忙郑重施礼道：“妹妹莫怪，我只是玩笑一句罢了，你若不高兴，我再也不提就是。”
小五笑道：“提不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跟胡少爷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信任、了解，别说这一面，再多的面他都清楚——我只是觉得，镜师兄这么说的时候……有些不像我从前认识的那位温润公子，倒像在威胁我似的……”
“并没有……”
“……因此真的生出了退出之心，再不想多事帮着谁、跟谁作对了。”小五打断他的解释笑道。
这番话真让镜哥儿心慌了，他刚预定了小五的新书，又因她生出了更高的目标，怎能让她先退了呢？
他只能软语温存一顿好哄，小五才转怒为喜，拍了惊堂木说书。
晚间说完书一下台，小五就听小二低声汇报后台来了个少年公子，在那儿一边看书一边等小五，说是要接她回家。
那肯定是胡思明无疑了。
小五不想在外人面前跟他交从过密，但又知道他好面子，便客客气气的跟他说话：“胡少爷有心啦。”边说边让路生把给自己准备的润喉茶给胡思明也沏一盏。
胡思明瞧见她回到后台是极高兴的，但又忍不住扁着嘴埋怨：“凤蝶说你前几天回家时被劫了，怎么不跟我说？没的让人担心。”
路生一听来了精神，忙将当日情形仔细描述一遍，说得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多亏那位白衣公子搭救，不然不知多凶险呢！”
“有什么凶险的？”小五一个劲儿给路生使眼色，“天都没黑透，路上人来人往，这么蠢笨的劫匪还真是头一回见呢！”
“不是啊，欢哥儿，”路生忙道，“我后脑勺现在还青着呢！”边说还边歪着头要给胡思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