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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青城少年志 > 第六十三章 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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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内,唐艳正在家中准备着饭菜,只见独独陈笑笑一人回来,不禁让唐艳感到有些奇怪,便问道,“笑笑,怎么今日也是你一人回来的吗,你爹爹他又要住在医馆里吗?”

“是啊,娘,最近爹爹可忙了。”面对母亲的困惑,陈笑笑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父亲的异样,“胡师父说父亲最近起的很早,睡得也很晚,好像是在研究一本医书,成日不是在二楼呆着就是去老医馆那里去,忙的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了。”

“是吗。”唐艳听后有些心疼自己的夫君,想了想说道,“要不娘明日陪你一起去涪州吧,你爹爹这都快七八日没有回来了,我怕他身子这样疲惫会吃不消的。”

“娘啊,您放心,有胡大夫在那里呢,还有师姐,有他们在,父亲给照顾的好好的。不过最近师姐她好像也是挺忙的,老是要出门收药材,每次都要她亲自去跑,都要很晚才回来呢,我都担心师姐路上会遇到危险。”陈笑笑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明日我和她说一说,让她带着我一起去,毕竟师姐又不会功夫,娘,您说是吧。”

“是啊,华英毕竟是个女儿家的,这天黑了还在外面乱跑确实是不安全。”唐艳点头说道。

“娘,那你也不担心担心我吗,我这晚上一个人从涪州回来遇上了坏人可怎么办啊,爹爹这几日都没有陪我回来。”见自己母亲如此担心陈华英,陈笑笑打趣地反问道。

“你啊,你个小捣蛋鬼,胆子大的很呢,华英要是有你的身手我也就不担心了。”面对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唐艳笑着说道,“你遇上坏人,我看更应该担心那个坏人吧。”

“娘,你就会嘲笑我。”见自己母亲又笑话自己,陈笑笑嘟着嘴不服气的说着,一边帮着自己的母亲将准备好的饭菜摆放在饭桌上。

这一连几日陈坦之都是大半天时间呆在陈华英那里,二人一直忙活着‘飞天伞’的制作。这一日,陈坦之想起家中应该会有一些剩下的材料可以用的上,便一反常态的早早和陈笑笑二人返回了药王谷。

“娘,我们回来了。”一进门,陈笑笑就开开心心的冲着院内喊去,可是身旁的陈坦之似乎一心想着自己仓库中存放的那些东西,一进门就谁也没理的径直走向后院。

“笑笑,你们今日回来的够早的啊。”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只见唐艳身带着围裙从厨房中走出,“你爹爹也和你回来了啊。坦之,你是要找什么东西吗?”见自己的丈夫进门后一脸焦急的样子直冲后院,唐艳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去看一下仓库里的东西。”面对关心自己的夫人,陈坦之一边匆忙的走着一边说道。

“怎么了你爹这是。”见陈坦之急急忙忙的赶去后院,根本不想搭理自己,唐艳用围裙擦了擦自己的手,走到自己女儿身边问道,“怎么你爹看起来神色慌慌张张的,是不是要找什么要紧的东西啊。”

“我不知道啊。”心大的陈笑笑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父亲异常的地方,“爹爹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吧,他还说一会儿吃完晚饭还要赶回去呢。”

“这么晚了还要赶回去吗?”听到自己女儿说的,唐艳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解下身上的围裙跟着陈坦之追了过去。

来到屋外,只见陈坦之正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唐艳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敲了敲门开口问道,“坦之,你是在找什么吗,这个屋子我去年刚收拾了一下,你要找什么东西的话你告诉我,我帮你找找。”说着,唐艳似乎有些不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啊,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家里好像有这些东西,来翻看一下。”陈坦之一边左顾右盼的找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一边头也没回的说道,“没事儿,不用管我,你先去忙你的吧。”

见陈坦之这样,唐艳表情有些担心,她想说什么但又不好开口。只好轻声说了一句,“那坦之,你先慢慢找,我一会儿开饭了再过来喊你。”见陈坦之只是很敷衍的嗯了一声,唐艳心里有些难过,默默地将屋门带上退了出去。

可是没过一会儿,只见陈坦之气势汹汹的快步走到厨房,直接开口问道唐艳,“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我过去那些手绘的图纸,就是放在一个黑色木盒里的。”

“那些东西不是你都说不要了吗,我都处理掉了啊。”头一次见陈坦之如此发脾气,唐艳有些不解,更是有一些气愤,于是激动的说道。

“什么,你都扔了!”陈坦之听后大吼道,惊得隔壁屋子里的陈笑笑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急匆匆的跑过来。

“爹爹,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进厨房门,就只看到自己的母亲正一脸委屈的站在那里,自己的父亲双手叉着腰背对着自己站在另一头。

“这到底是怎么了,娘,是不是爹爹欺负你了。”陈笑笑连忙跑过去安慰道自己的母亲,她一边拉着母亲的手一边问道,时不时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父亲。

“没,没事。”唐艳连忙转过身去,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没事,笑笑,你先去回屋吧,不用担心的。”

“爹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不说话呢。”见自己的母亲不肯说,陈笑笑又转头一脸疑惑的望向一旁依旧是一言不发的陈坦之。

“你先出去吧,笑笑,大人的事情。”说着,陈坦之侧过身子,不再多语。

“笑笑。”见女儿有些担心他们不愿离开,唐艳摸了摸女儿的头说道,“乖,听你父亲的先回自己屋里去,我有一些事情要和你父亲商量,听话。”

陈笑笑听后有些担心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可是既然自己母亲都已经开口了,她也只好是不情不愿的离开厨房,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张望着。就见自己的母亲不停的冲自己挥着手让她放心,陈笑笑只好默默地低着头先回自己的屋里。

见女儿走后,唐艳首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开口问道,“坦之,那些图纸,当年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那些实验太危险了,当年你答应我为了笑笑,不再去研究那些东西了,你难道忘了吗?”

面对唐艳的质问,陈坦之一时间觉得自己无言以对,“夫人,我,我,今日我不过就是翻看一下罢了。”说道这里,陈坦之似乎有一些懊恼自己刚刚的冲动。

听到自己夫君这番回答,唐艳有些失望。她沉默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坦之,最近你老是不回家,女儿一个人走夜路回来你也放心,我问你,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没有。”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惊得陈坦之听后立马转过身来,望着唐艳的双眼坚决的否认道。可是就当二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陈坦之又本能的避开了自己夫人的目光,再一次背过身去,“艳儿,你想多了,只是,只是最近医馆里面比较忙,加上有一些医书需要看。”

“嗯。”面对自己夫君这有些心虚的回答,唐艳听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到陈坦之的身后抱住了他,“坦之,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很多东西,为了我和笑笑,让自己劳苦受累,其实我们母女俩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好好的,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可以了,你说好吗。坦之,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好吗,我不希望你一个人承担下去。看到你疲惫的样子我也很心疼。”

听罢,陈坦之心里有些触动,他转过身握住唐艳的手,“你放心,艳儿,我没事的。刚刚是我不好,最近医馆里的事情太多了,我有些心情不好,我不该冲你大喊大叫的,我这就给你道歉。”

面对陈坦之的道歉,唐艳一边摇着头一边回答道,“没事的,都是一家人,医馆那边你要是还有什么事情就快回去忙吧。”

在临安,第二日一大早,张泰然的舅舅听到无心让人传的话便早早的赶过来了。他一进门,只见张泰然还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睡眼朦胧。

“这都几点了你还没起床呢,这可成何体统啊。”张宜中看着张泰然懒散的样子不满意的说道,“你看看你啊,泰然,去了这涪州,规矩都没有了,这要是以后入仕了,这,这,哎——”

“晴雯见过少爷了。”屋内,晴雯正收拾着东西,见是张宜中进来了,连忙行礼拜见道。

见是自己舅舅过来了,张泰然方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支起身子,懒洋洋的说道,“舅舅,这不才天亮吗,我是让无心师父通知您过来,可是您来的也太早了吧,先让我再睡一会儿吧。”说着,张泰然又一次倒下去睡了。

见此情形,张宜中直接走到张泰然的床边坐下,问道,“无心说你已经想通了是吗,我这一早上的还没来得及和你外公说呢,就先跑到你这里来了,就是想再确认清楚了。泰然,来,你和舅舅说说,你怎么突然想通了,我以为以你的犟脾气,和你娘啊一模一样,十头牛都拉不回,这次啊,怎么也要关上了十天半个月的。”

“还能怎么想通呢,我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这婚姻大事,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张泰然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的说着。

“好了,泰然,这严家的小姐又不差的,再说了,这婚嫁之事,生在我们这样的家里,不就是要听从父母的安排吗,这些可由不得你自己啊。”张宜中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一段令人失望的婚姻,唉声叹气的说道。

“那就麻烦舅舅您和外公求求情别在关着我了,这屋里屋外的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多不自在啊。”张泰然揉了揉眼睛爬起身来,看着自己的舅舅埋怨道,“想和晴雯姐姐亲密一会儿都不行。”

见自己这个外甥又在胡说八道,张宜中是拿他没有办法,“你啊,这满嘴胡说的本事见着人家严家小姐可收着一点,别吓着人家,还有,这话你可得当面和你外公说,你这一次可把你外公气的不轻,还不快起来去给你外公赔礼道歉去。”见张泰然终于是松口了,张宜中继续教育道。

“是是是。”面对自己舅舅的教育,张泰然是坐起身来,半梦半醒的连连点头说道,“那您再让您外甥睡上一个时辰吧,待我醒来,养好精神,再去好好向外公认错,您看可好。”说着,张泰然伸了一个懒腰又躺回床上睡了起来。

张宜中见了也不好说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对着一旁的晴雯说道,“你记住时间了,一个时辰之后通知小少爷去老爷那里,不要让他晚了。哎,这个小祖宗啊,和你娘的脾气真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哎,我先去找你外公去。”

“是,少爷,晴雯知道。”晴雯低着头回复道。

涪州‘济世堂’内,段籽颜一个人闲来无事在屋内四处乱走着,突然看到后院陈华英一个人坐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写着什么东西,这刚想走上前去,却被她给发现了。陈华英是连忙收起面前的纸张,慌忙站起身来正准备要走,却被段籽颜叫住了。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鬼鬼祟祟的都在瞎捣鼓什么东西呢。”见她最近神神秘秘的,段籽颜眯着眼睛,像打量小偷一样,盯着陈华英问道。

面对段籽颜的怀疑,陈华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对着段籽颜,声音平静的说道,“没有什么,都是一些私人的东西。”说完,就准备要走开。

“是吗?”见陈华英想溜,段籽颜说着走上前两步来到陈华英的右侧,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你不是最近都在忙着采购东西吗,但是我怎么发现你好像没有去市集那里。”

“怕是你去了另外的一家市集了吧。”面对段籽颜的试探,陈华英那犹如冰雪一般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一丝紧张,淡然的回答道,“这涪州有几处市集,又相距甚远,哪有那么轻易就能碰上面的。”

“也对哦,去布料铺怎么能在市集上遇到呢。”段籽颜说完双眼紧紧盯着陈华英那精致的侧颜,心想看她还能怎么狡辩。

“你是说东边那一家叫锦绣的铺子吗?”可即便如此,陈华英是依旧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段籽颜的问题,言语之中感受不到一丝慌张。

“我不知道啊,那要问你了。”见陈华英自己承认了,段籽颜接着说道。

于是乎,陈华英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段籽颜,看着她的双眼回答道,“没多久就要入秋了,师父让我去替医馆内的诸位准备今年入秋的衣物,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一看账本。”说完,陈华英掉头就走。可是走了没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开口说道,“籽颜,你先好好忙你的事情吧,若是那些医书你看完了,我这里还有一些,总比没事乱逛强。”说完,陈华英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你——”见这丫头居然如此嚣张,最后竟然教育起了自己,段籽颜听后是气得不行,对着地面是直跺脚,“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副故作清高的样子,哼。”

天色渐晚,陈坦之再一次出现在旧医馆的院内。屋内烛火摇曳,二人依旧是一人缝制着伞布,一人坐在对面仔细检查着。

突然一个不小心,陈华英手中的细针刺破了她的大拇指。刚开始,正在仔细检查针脚的陈坦之并没有发现陈华英的异样,只是感觉到对面似乎是停了下来,抬头望去,这才发现陈华英正捂着自己受伤的手指,表情有些痛苦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华英,是刺破手指了吗?”陈坦之见状是连忙慌张的跑过去拉起陈华英的手赶忙查看。

“没,没事——”陈华英见自己师父拉着自己的手检查伤口,红着脸下意识的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将头扭向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

见陈华英这副模样,陈坦之也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一丝歉意。他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能帮我拿一下柜子里的纱布吗?”直到陈华英开口,陈坦之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从墙边的柜子里翻出纱布和剪刀。

“按在上面不要动,一会儿就好了。”拿来柜子里的纱布与剪刀,陈坦之仔细的剪下一小块布条放在陈华英的手里,特意叮嘱道。

“恩,是的,师父。”面对师父的叮嘱,陈华英点了点头,将叠好的纱布按在手指上,有意侧过身子坐在那里。

望着面前陈华英的背影,陈坦之脑海中突然想到刚刚二人手指相碰之事,不由的赶忙移开自己的目光,快步走回自己的位子,一言不发的坐下楞在那里。

直到陈坦之突然感到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碰自己,方才回过头才发现,陈华英已经一声不响的开始继续缝制伞布了,刚刚原来是桌面上堆积的伞布碰到自己的后背。

望着面前这个女人,陈坦之的目光一下变得温柔起来。烛火伴着夏日的微风吹动的一摇一晃,一种异样的感情浮上陈坦之的心头,那似乎是这么多年以来都未曾有过的冲动,但人性的理智依旧主导着他的思考。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咽了一下口水,继续低着头检查刚缝制好的伞布。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在二人的齐心协力之下,总算是完成了伞布的缝制工作。这天下午,陈坦之早早就来到那里,迫不及待的想看着伞布连上竹篮的时刻。

屋内,陈华英正一点一点的仔细叠着伞布,下面的工作需要将整个伞布抱到屋外的院子里,再通过伞绳连接到下面的竹篮上。只见陈华英吃力的抱着一大块厚重的伞布,脚步有些艰难的向外走着。

也许是因为伞布的高度挡住了她的视线,陈华英一个没注意,右脚被门口的门槛绊了一下,手中的伞布一下就飞了出去,眼看她整个人就要仰面撞到地面的石阶上,陈坦之突然出现在她身旁,一把抱住了失去平衡的陈华英,将她扶起。

“没事吧,华英。”陈坦之望着惊魂未定的徒弟关切的问道,双手立马从她的身上移开。

陈华英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摇着头。望见地上散落一地的伞布,她刚准备弯腰去收拾,哪知陈坦之已经先一步蹲下身去,“让我去弄吧,华英,这些重活儿本来就应该是我来做的,你先去准备伞绳吧。”

“是,师父。”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陈华英点了点头默默离开,留下陈坦之一人在那里收拾着伞布。

经过二人一个多时辰的配合,总算是将整个‘飞天伞’给组装完成了。陈坦之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自己的杰作,难以掩盖那喜悦之情。

“师父,是不是已经可以试飞了。”望着已经组装好的成品,陈华英站在一旁轻声问道。

“恩,这一次一定没有问题的。”陈坦之看了一眼陈华英自信的说道,“这一次无论是伞布,竹篮,还是伞布下面的火炉都改进了,一定不会发生上一次的事故的。”说完,陈坦之取出随身的火信子,对着一旁的陈华英激动地说道,“来吧,华英,准备好火炉,我们今晚就试飞这个‘飞天伞’。”

“今晚吗?”面对师父的这个要求,陈华英有些惊讶。

“当然,今晚我们就放飞这‘飞天伞’,一定可以的。”见自己的徒弟有些迟疑,陈坦之反倒是信心满满,双手握拳激动地说着。

随着火炉内煤块的燃烧,热气一点一点的将原本摊开在地上的伞布慢慢吹起,直到膨胀成一个半球形。望着眼前充气成功的伞布,陈坦之双拳激动的攥得紧紧,他瞪大了双眼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这竹篮去试一下。

“师父,是已经可以起飞了吗。”陈华英看着竹篮四周用来固定的绳索已经被拉得笔直,开口问道。

“来吧,华英,我们一起登上去试一试。”陈坦之双眼发光的望着自己眼前的这个杰作,对着陈华英兴奋的说道。

“可是,师父。”面对自己师父的邀请,陈华英抬头看了一眼那有些摇晃的竹篮,心里似乎有些不安,并没有跟着一同上前。

“你放心,华英,有我在呢,我们只是试飞几丈的高度。”说着,陈坦之伸出手来一把拉住陈华英,带着她一同登上了竹篮。

“好了吗,要准备起飞了。”陈坦之问道身后有些紧张的陈华英,可此时此刻,陈坦之自己心里也是没有底。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睁开双眼,慢慢将气吐了出来。抬起手臂,只见三道银光划过,割断了原本固定住竹篮的绳子,仅留下四根固定竹篮上升高度的绳子。

或许是由于火炉中的火力比较旺,挣脱束缚的‘飞天伞’以着飞快的速度摇摇晃晃的冲了上去,吓得陈坦之连忙双手握紧竹篮的扶手以保持平衡。

突然,陈坦之只觉得一双手从一旁抱住了自己的腰,低头一下,竟然是害怕的陈华英正紧闭着双眼,浑身发抖着紧紧的抱着自己。她的身子死死的贴在陈坦之的身上,一阵微风吹过,整个竹篮又是一阵颠簸。陈华英双手死命的拉扯着陈坦之的衣服,将自己的头埋在陈坦之的怀中一刻也不离开。

见此情形,陈坦之怯怯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拍着陈华英的后背,并轻声安慰道,“华英,没事儿的,这里有我。”

伴随着固定竹篮的绳子被拉直,又是一阵晃动,整个‘飞天伞’总算是平稳的漂浮在半空之中。

待整个竹篮稳定之后,陈华英方才慢慢的放开自己的手,双手拉着竹篮的扶手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对不起,师父,刚刚。”

面对陈华英的歉意,可陈坦之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双眼发光的望着面前的美景。整个涪州城在他的身下一览无余,他难掩兴奋之情,忘我的冲着眼前的一切乐呵呵的傻笑着。

“这,这景色好美。”陈华英紧紧的靠在竹篮旁怯怯的望着面前的风景,黑夜之中,借着零星的亮光,一切的事物在她眼中好似都变得渺小起来。

“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望着眼前的美景,陈坦之激动地反复说着,他双手握拳振臂高呼道,眼眶之中早已有一些湿润。

“太好了,师父,您总算是成功了。”见自己的师父如此激动,陈华英在一旁也由衷的替自己师父感到高兴。

宣泄完自己心中的兴奋,陈坦之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陈华英,激动地拉起她的手,饱含深情的说道,“太谢谢你了,华英,要是没有你,可能我这辈子都无法完成这‘飞天伞’了,真是太谢谢你了,真的,华英,真的太感谢你了。”说着说着,陈华英似乎在陈坦之的眼中看到了正在打转的泪珠。

“师父——”面对身前激动不已的陈坦之,陈华英飞快的抽回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

见陈华英如此反应,陈坦之知道自己刚刚是有些过火了,他连忙道歉说道,“对不起,华英,我刚刚太激动了,你不要生气。”

“没,师父。”陈华英听后转过身来,抬起头含情脉脉的望向陈坦之。突然一个不注意,陈华英竟然冲着陈坦之的脸亲吻过去。

没等陈坦之反应过来,空中的竹篮又是一阵晃动,陈华英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陈坦之的怀中。望着自己怀中的女子,此时的陈坦之大脑有些空白,他发了疯似的捧起陈华英的脸颊亲吻过去,二人缠绵在一起许久方才分开。

直到竹篮缓缓落下地面,篮中的二人都好似不认识对方一般一直沉默不语。陈坦之缓缓推开竹篮的门,率先跨了出去。陈华英则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

“那个,华英。”走在前面的陈坦之突然停在那里,有些结巴的说道,“那个,伞,就麻烦你,麻烦你收拾了。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恩,还有一些事情要回去处理,我先回去处理事情了。”说罢,陈坦之愣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最终还是径直离开了后院,脚步有些急促。

见陈坦之的身影在面前慢慢消失,陈华英默默地点着头说道,“知道了,师父。”说完,她转过身去,自己一个人独自收拾起东西来。

当天夜里,陈坦之躺在医馆的屋内是久久不能入睡,每当他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全是二人亲密的画面。强烈的负罪感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他猛然一下坐起身来,右拳用力的锤在自己的床板上。回头望去,发现身下的床单早已是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他站起身来,快速的走到桌前,直接拿起茶壶仰头就喝起水来。壶中的茶水顺着脖子滑落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裳。陈坦之喘着租气猛然将手中的茶壶扣在桌面上,双眼直直的望着前往。

良久,陈坦之的呼吸渐渐归于平稳,他双手撑住桌面直起身来,望着右手旁铜镜中的自己,陈坦之愤怒的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懊悔之情尤然于脸上。于是乎他缓步走到床边坐下,双手的十指死死地陷在自己的头发之中。

就这样,次日随着窗外的一声鸡鸣,陈坦之猛然一下清醒过来。原来昨日他就这样坐在床边直到深夜才入睡。浑浑噩噩被吵醒的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桌前想去喝水,可是当他拿起茶壶才发现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他摇了摇头,只好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屋子。

来到楼下,正当陈坦之在打水的时候,早起的段籽颜正好路过和他打着招呼。

“早啊,陈师父。”见是陈坦之下楼了,段籽颜一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边问候道。

陈坦之疲惫的不想说话,他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直接拿起水缸里的瓢挖起水来就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段籽颜来这医馆这么久从未见过陈坦之这般不讲究的样子,平日里一身整齐的他今日一大早居然穿着一身睡衣就走了出来,而且直接站在水缸前用着瓢喝水。好奇的她走上前去,发现面前的陈坦之差一点没认出来。脸色憔悴面露疲态,像是身染重病一般。

“陈师父,您没事吧。”见陈坦之脸色如此憔悴,段籽颜关切的问道,“我看您面色有些憔悴啊。”

听到这话,陈坦之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丢下手中的水瓢立马转过身去,“没,没事,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昨日看书看得太晚了,没睡好,没有休息好。”

见陈坦之如此紧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段籽颜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师父您辛苦了,那籽颜就先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说罢,段籽颜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回头张望着。

见段籽颜走远了,陈坦之长须一口气,双手舀起水来快速的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之后连忙是跑上二楼自己的屋内,将屋门锁上。他整个人靠在门上缓了一会儿,方才慢慢走到铜镜前,这才发现镜中的自己好似一夜苍老了十岁,难怪刚刚段籽颜见到自己会这么问道。

陈坦之连忙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双手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使自己清醒。

楼下,随着医馆内的人员起床,整个医馆一开始有条不紊的热闹起来。陈坦之有些心神不宁的走下楼梯,正好遇上正在移开门店门板的胡青莲。

“早啊,坦之。”胡青莲一边搬着长长的木板一边问候道,他见陈坦之面色不大好,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坦之,是不是昨日没有休息好啊,怎么面色这么难看。”

面对胡大夫的关心,陈坦之连忙伸手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神色略带紧张的说道,“没什么,胡大夫,昨晚睡得太晚了,最近一直都没有休息好,这不是,不是在研究那本医书吗。”

胡大夫听后连忙走过来拉起陈坦之的手替他把脉,“坦之啊,你这最近内火很重啊,我一会儿让华英替你拿一些药过来,你看你这样子,今日就好好回去休息,医馆内有我们就够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这最近都成日的待在医馆内,家里都没法照顾了。”

“那,那麻烦胡大夫您了。”听到华英的名字,陈坦之心里先是一惊,随即故作镇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了,坦之,一会儿该去一起吃早饭了,你先过去吧,我忙完就来。”胡青莲说罢接着去移开门口的门板,准备着医馆这一日的开张。

饭桌上,陈坦之单手端着饭碗一直闷头吃着,时不时瞟向斜前方的陈华英。可是陈华英似乎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一般,和往常一样默默坐在那里吃饭,也不和别人交流。

早饭过后,陈坦之神色匆匆的往楼上赶去,正巧遇上了迎面走来的陈华英和自己的女儿陈笑笑。

“爹爹,我都听胡大夫说了,您今日在楼上好好好好休息便是了,一会儿我让华英姐将药给您送上去。”陈笑笑冲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没,没事。”听到自己女儿所言,陈坦之有些尴尬的回道,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陈笑笑身旁的陈华英,额头上已经微微出现了几粒汗珠,“不要紧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知道了,师父。”陈华英冲陈坦之点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要是师父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尽管告诉徒儿。”

“恩——”陈坦之看着陈华英那冷静的表情心里有些发毛,他说完急急忙忙的就扶着扶手跑上了二楼,将屋门关上。

“师姐,我怎么觉得父亲最近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待陈坦之走后,陈笑笑一边走着一边问道身旁的陈华英。

“兴许是最近太疲劳了吧,加上天气有些闷热。”陈华英听后只是淡淡地说道,“一会儿喝下一副药就会好一些的。”

“恩,是啊,今年的夏天也太长了吧,这都几月了还是这么闷热。对了,上一次泰然他推荐的那一家店的酸梅汤是真的不错,师姐,要不让一会儿我们一起过去买一桶回来分给大伙儿解解暑。”陈笑笑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张泰然带着她去的一家门店,兴奋的对着陈华英说道。

“让籽颜陪你去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可是面对陈笑笑的邀约,陈华英只是冷冰冰的说道,之后便抱着自己的医药包快步的走了出去。

“好吧,那我就去找段姐姐吧。”陈笑笑倒是也习惯了陈华英这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心里也没有多想。

涪州的街道上,段籽颜和陈笑笑二人结伴走往那一家店面。路上,段籽颜试探地问道,“笑笑啊,你有什么发觉最近你爹,怎么说呢,你爹最近是不是有一些反常啊?”

陈笑笑一听,瞪大了眼睛望着段籽颜,“段姐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快告诉我啊。”

看到陈笑笑这副激动的模样,段籽颜先是让她冷静下来,“你先别急啊,我就是这么一说,这不是今早看到陈师父那副模样,就是感觉怪怪的吗。”

“怪怪的,你这么一说是有一点。”经段籽颜这么一提醒,陈笑笑自语道,“上一次爹爹和母亲还吵了一架呢,好像从我有记忆开始,这是他们二人头一次吵架呢。”

“头一次?怎么会呢,你爹娘都成亲这么多年了。”段籽颜听后不可思议的看向陈笑笑。

“我骗你干什么。”见段籽颜不相信自己说的,陈笑笑回道,“我爹爹对我娘可好了,更何况我娘这么贤惠,脾气又那么温柔,没有争吵不是很正常吗。”

“哎,真羡慕你这样的啊。”见陈笑笑满脸幸福的讲述着她父母恩爱的样子,段籽颜听后突然轻声冒出这么一句。

“对了,段姐姐,你倒是说一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嘛,你到底是察觉到了什么吗?”陈笑笑不依不饶的问向段籽颜。

“没发现什么,就是。”段籽颜想了半天,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才蹦出了一个词,“就是直觉。”

“直觉?”陈笑笑听后一头雾水的看向段籽颜的眼睛,“这算是什么嘛。”

“女人的直觉。”见陈笑笑满脸不信,段籽颜将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下,眉头紧锁的说道,“你这般年纪当然不懂了,这是女人的直觉,我总是觉得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在陈师父的身上。”

“听你这么一说,我回去得和我娘商量商量了。”陈笑笑若有所思的说道,“最近爹爹忙的都好久没有回家住了,我也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安呢。”

“好啦。”段籽颜踮起脚伸出手来摸了摸陈笑笑的头,“小丫头不要对大人的事情胡思乱想了。这大热天的,我们快一点把这酸梅汤买回去分给大伙儿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