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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锦衣卫奏报。”金英递过来一个密封筒管,兴安接过来送到朱祁钰面前。

看过了密押清晰,朱祁钰吩咐兴安取过锦盒打开,取出一份薄薄的绢布,对应着印鉴蒙着密押位置对比一番然后再让兴安打开。

“你们也看看吧!”朱祁钰看过后递出去。

兴安接过后立即转身交给金英,斜着飘了一眼——御马监跛儿干。

“说说吧!”朱祁钰不动声色道。

“跛儿干……他是上皇时提拔的御马监少监。”没有更多信息,金英也不肯多做评价。

“奴婢记得此人随上皇北征未归……”兴安见朱祁钰看向自己,低头说了半句,也不肯再讲。

“御马监仅次于司礼监,整日里与兵部打交道,掌握御用厩马、兵符诸差使。见此人姓名似是达子?”朱祁钰追问道。

“回皇爷,正是。”金英低声回答道:“此人原为北虏,后为我天兵所俘获,便在宫中当差,已经有几十年了。”

说起来,金英、兴安难免心有悲戚。都是被大明俘虏后被净身送进宫里来做宦官的,比王振那种自己私下净身后再通过贿赂混进宫里来的是有天壤之别的。

捏了捏太阳穴,朱祁钰叹了口气道:“知道了,交给于卿处置吧!”

因为在紫荆关挡住了也先的偷袭,瓦剌军没能按照另一个时空一样兵临大明京城耀武扬威。再加上朱祁钰早有安排,京城内外的达子在战事吃紧时都龟缩在自己家里不敢轻易出门,以免引起官衙“误会”给枭了首报功,战事结束后归队的靼鞑人、瓦剌人又像没事人一样走动,差点被也先细作钻了空子。

这份密报是锦衣卫在边塞巡游的探子发来的,发出密报时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不敢确定但是有理由怀疑。确实有理由怀疑,看发出密报的位置和时间,如果是逃回来或是背负上皇使命回来,就算不找关镇官吏,也早该在进入关内后找官衙自报身份了。

案子交给于谦处置,人抓回来一问就知道了。至于结果,重要吗?正统皇帝时受提拔的御马监少监,回来继续官复原职吗?呵呵!

“这事给我提了个醒,吩咐锦衣卫、刑部抽调经年老吏,兵部派员协从巡警边关各镇同京师、各州府重镇往来道路。但有可疑人等,尽行查察,若有抗拒者一应缉捕拿问。”说着,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月余前会昌伯府举荐张氏三兄弟,金大伴可曾记得?”

“奴才记得,老大张立文因功授了巡检一职,似乎补了大同的缺。”金英稍一回忆后答到。

“嗯,便是此子。稍后查下此三人可曾勤勉堪用?如果真得用,不凡授予一百户职,命其自行挑选得力之人巡边立功。”朱祁钰一脸坏笑道。

“自行挑选?”金英不解问道:“兵部、刑部若是不愿放人……”

各部衙里真正能干事情的人,主官是不会愿意放的。谁能干活,谁惯会拍马,其实主官并不是不知道。会干活的就让他认真干活,会溜须拍马的放在身边舒服,都是这个道理。

“不。”朱祁钰笑意更浓了:“从大牢里挑。”

“囚徒?”这下,金英和兴安表情都吃了一惊。

“朕受命监国时曾准囚徒运粮自赎其罪,如今几人得免?”朱祁钰问道。

不等金英回答,朱祁钰又说道:“如今正好让囚徒自赎其罪,但凡有多户家眷或有功名者作保,准其往边关巡哨立功。”

“另组一营,或三、五人一组,或百十人一队,专管缉拿细作事并出关哨探事。”这时的朱祁钰只想问金英、兴安:知道《加里森敢死队》吗?

据说,当年热播时全国犯罪率都提高了不少,于是只播了一半就停播了,都不知道是多少人心中永远难以磨灭的遗憾之一。

“金大伴,这个营头便交由你管理了。”

“奴才岂敢,还望皇爷收回成命。”

“交给别人我不放心,金大伴为人老成谋国,又勤勉尽忠,最是妥当。”要用人,还是该要有点态度让人心里好受一些。

“人手便从司礼监、御马监、锦衣卫调用,若兵部、刑部肯放人,调来差遣也无妨。”想要马儿跑,总归草料还是要给足的:“为免了朝廷里诸多闲话,便以内监、锦衣卫名义行事。”

明朝初、中时期,锦衣卫名声几乎可止小儿啼哭,名声太臭太恶毒了,谁都不敢沾上。

在大明律法之下,独立于三司之外的一套办案体系。锦衣卫自侦、自办、自结案件,几乎是冤、假的代名词,都不存在错案的问题。

安排卢忠以查间细的名义扫荡寺庙,这其间难免没有遭受无妄之灾的。但是此时的朱祁钰才管不了这么多,正好是要钱、要人的时候,寺庙积累了几十、上百年的财富,还占用了大量资源,再加上自己不知检点故意倒卖度牒、收容奸徒,还勾结官吏甚至连通内官做买官卖官的事情,干脆一杆子扫了。

反正最后有卢忠这种高矮胖瘦都合适的人背锅,朱祁钰可不会讲客气。这会又打着锦衣卫旗号安排用减刑免罪这一类虚头巴脑的来支派囚徒干活,朱祁钰更加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最后还不忘给金英一点手段,让他放心给囚徒们许诺,只要事情办得好以后就可以单独成一局。立了功的都可以授予世职,不愿意从军的可以赐予田地等产业。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连局号想好了,就叫“警察局”。将来所有门下奔走都可以自称为——“皇家警察”!

啥叫警察?

太祖高皇帝当年给锦衣卫的权限可不就是巡警、查察吗?正合了太祖高皇帝之意,好名字啊!

虽然金英听着朱祁钰要把囚犯变成警察感觉很不靠谱,还是只能没口子的答应下来。以老金这么些年混迹紫禁城的经验来看,很明显这个阴险的年轻皇帝是要给个虚名然后白白消耗掉那些囚犯。

在上位者眼中,人的性命有时候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何况是那些不能遵纪守法的囚徒呢!

景泰皇帝登基,有大赦过天下吗?如果让囚徒能够有机会自赎其罪也算是大赦的话,那真不知道历朝历代的大赦算是什么了,巨大赦?无穷赦?

“禀皇爷,近日京营操练总兵官,后军都督石亨于京师附近操演兵马过于频繁。京师内外百姓多有微词,百官间议论不小。是否要让石总兵停停?”领了命后,金英提起了石亨。

让京营频繁操演的始作俑者是朱祁钰,他当然不会想让官军停止操演了。虽然不想让石亨上位,不代表不要用他的能力训练官军。

大明官军武备松驰严重,早已经不复朱元璋打天下时英勇神武。正统年间因为宦官当道,勋贵各种盘剥严重,让本来没有军人荣誉感的明朝军队更加不堪。

石亨人品不怎么样,但确实是正经带过兵,打过仗的中坚力量。这种人长年行伍,对军队上下弊端陋习一清二楚,更难能可贵的是石亨长期不上不下的位置使他有革新军队的能力和想法,只要给他一线阳光,就能换来无限灿烂~

挺划算的生意,朱祁钰只给了个空头支票就忽悠到石亨玩命般的练兵同时还编写心得,为大明军队的整顿奠定基础。

“哦,达贼虽然退却,明年开春冰雪融化之后必然再来。如此算来还有两、三个月,只是冰雪交加难免多费钱粮……兵部怎么讲?”朱祁钰话锋一转。

“兵部……于尚书主张加大操练,只是各部难免无力供给,稍有些微词。”练兵没有错,错的是有些利益没有分配好,这才引起了他人闲话。

金英没有对继续练兵对错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提出有人提了异议,然后一如既往闭口等待朱祁钰旨意。

“十几万人围着京师操练,难免有碍观瞻。既然有人提了异议,便让石亨将京营拆分往各处练兵便是了。练终归只是练,还是要实实在在打上一、两仗,见了血之后的兵士才能知道练的意义。”朱祁钰一直想要推动对蒙古主动用兵,但又担心群臣们反对朝廷大规模用兵。眼珠子一转,朱祁钰想到正好借这个由头把军队散出去,以战代练。

“日前宣府杨洪曾有小胜,得了些牛马羊骡。紫荆关、居庸关、大同都有战事,正好将京营人马拉出去与边塞官军混编后重新布防。”朱祁钰吩咐道。

“那……京师岂不是只剩下些老弱官军了?”金英无不担心道。

“换防嘛,混编后一部分回京师驻扎也算是休整,边塞苦寒,总得让人喘口气才能打仗。”换防修整这一套,影视作品里多少有些印象:“骑军、轻车军驻扎边塞,可巡哨、可回援京师又或者突袭北虏。步军、重车留京师周遭驻扎、演练,来年少不得还要补充、替换军械,演练新阵法。”朱祁钰稍作沉吟后说到。

“是,老奴这就往兵部传旨。”

看着金英退了出去,朱祁钰吩咐兴安道:“兴伴伴,我那位大嫂宫里还是要常走动的,便是大兄那几位都要好生应付着。可不能让大兄数落着我苛待了他妻、儿。”

“是。”兴安躬声回应道:“皇爷,那太后宫里若问起李永昌,奴才该如何回?”

“李永昌?”朱祁钰一愣:“还真把他给忘了。”

忘了……兴安头顶飞过一只乌鸦。

“内阁正拟诏,告天下虏贼已退。正好命人传谕边关时召李永昌回京便是。”八百里加急挺费钱的,能省点就省点。让个大太监在边关多吃两天风雪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兴伴伴,说到这里正好问上一句,你与边关各镇守太监可有联络?”

“啊,啊?奴婢岂敢!”朱祁钰没头没脑一句话,兴安吓了一跳立马跪了下来。

之所以派内使镇守,其目的就是给边镇设立皇帝耳目。如果内庭擅自结交边镇,这事情说出去恐怕脑袋不太好继续留在脖子上了。

“无妨,瞧你这模样,快起来。”朱祁钰缓缓说道:“如今边关各镇守太监都是大兄甚至先皇时任命,兴伴伴如有相识的不妨去信问问。”

“是。不知皇爷要奴婢所问何事?虽然不相熟,又久不联系,皇爷吩咐便是谕旨,奴才奉旨问话便是。”听到是朱祁钰让自己去联系一下边关镇守太监问话,兴安先把性质给敲定下来。

“呵呵,问问这大明何时成了达贼野恭之所在?”朱祁钰冷哼着说道。

“野恭……?”兴安脸抽搐了两个,迅速平复了心情尴尬着挤了挤跟哭一样难看的笑容。

“哼!可不就是恭房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走时,留下一地狼藉,潇潇洒洒不带走一片云彩。”说完这句话,朱祁钰脸色有些瘆人。

兴安确信,这时候如果有犯了怯敌、失机之罪的镇守太监在朱祁钰面前一定会被愤怒的皇帝撕成碎片——用小片刀一块一块撕,还是钝刀的那种。

“大同那个镇守太监呢?叫郭敬的那个,内阁议了什么罪,怎么还没有奏报过来?”突然想起了郭敬,朱祁钰问道。

“啊……回皇爷,锦衣卫已经在拷问郭敬不法事。”兴安吓到又一个激灵:“那郭逆回话不实不尽,北镇抚司又不敢用重刑,怕是还得费些功夫。“

“不论是北镇抚司拷问还是刑部审问,不可冤枉了这厮,也绝不能放过了…..说什么?不尽不实?可是拷问到有些什么不妥?”朱祁钰一愣,来了兴趣。

“回皇爷,锦衣卫回复,这厮将一概罪责皆推至王振头上,只说是奉那王振意思办差。拷问急了,便拿些上皇宽宥过的旧事搪塞一番,因此锦衣卫一时未能定案。”兴安回复到。

“上司违律,可曾报于朝廷知晓?如果未报朝廷,只是一味照着上司吩咐行事,岂不是知法犯法?”朱祁钰不满道:“既然是只知道有上司而不知有律法,怎么就不随了上司去?”

“吩咐锦衣卫,边审边查,从查抄王振、马顺诸贼物件中找证据。说到上皇曾经宽宥过的罪责,就从那些罪名中找。曾经犯过的错,又被宽宥掉了就能改了吗?就沿着这条线找,一旦找到被宽宥后仍旧再犯的,加倍重重治罪!”

“是。皇爷息怒,奴才这就去传谕。”

“且慢。”兴安正要退下,又被朱祁钰叫住。

“吩咐锦衣卫、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沿着上皇曾经宽宥过的案件查,查所有官宦、勋戚有无再犯?”朱祁钰冷笑道:“户部正跟我要银子吗?这可不就来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