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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一不小心绕远了,等众人从皇权要深入乡族中反应过来时才想起之前明明提到的是哈密王的问题。

“陛下,哈密王那该怎么回复?”于谦连忙问道。

“哈密…有王吗?为什么有王?”朱祁钰装傻充愣,众人很无语。

哈密曾经是伊吾地界,洪武时期因为觉得哈密对经营西北很重要而大明当时军力正盛于是在哈密设置了卫所。

所谓的卫所,实际上无非是给哈密王挂个都督的名头而已,也先头上还顶着大明封的王号,打起大明来也没见过手软。

明朝在形势上一直都自欺欺人的对外宣称哈密、齐勒、蒙古、罕都、安定、鄂端察逊这些老区都是明朝所属,实际上当时大明朝廷对这些地区的管理几乎可以乎略不计。

当然实际上这些地区曾经都是敦煌、酒泉、伊吾的旧地,曾经属于中原王朝统治。

在洪武大帝时期,曾经命令冯胜领军西征。大明兵锋所指一路攻破西凉、永昌、甘州、亦集乃、肃州、瓜州、沙州等地。傅友德等将领率军逼迫曾经在当地驻守的元朝幽王逃往关西。

之后都督濮英在西凉练兵,以拓展商路的名义出兵活捉了元朝柳城王及军民千余人、牛马数千。之后十余年里,濮英征战、经营西北,朝廷在攻占的地区设置卫所。

直至洪武二十五年十二月,当时已经被大明实际上形成包围之势,哈密统治者兀纳失里因此遣使者到大明朝贡并请罪,表示臣服。

永乐年间,此时的哈密王安克帖木儿死后为了能够进一步控制哈密,从而控制西域,朱棣将安克贴木儿的侄子脱脱送回哈密封为忠顺王,支持其继承哈密统治。

然而,在哈密没有根基的脱脱被空降到哈密后几乎寸步难行。为了确保大明朝的利益得以稳固,朱棣为义子脱脱站台,派出官员、军队强力支持脱脱对哈密进行统治。

朱棣玩的这手鸠占鹊巢,逼走了安克帖木儿的妻儿,让自己的义子,安克帖木儿的侄子统治哈密,使哈密与大明的关系走向了一个蜜月期。甚至于哈密成了大明当时对西北的情报中心之一。

曾在一段时间里,西北各藩属与大明来往信函都交由哈密进行进行翻译、传递。

声名远播并被后世传颂的大太监郑和都曾经率军支持过脱脱对哈密的统治。但是大明对脱脱的支持并没有确保脱脱对哈密的统治,在永乐九年脱脱突然暴毙。

这时,朱棣终于明白自己出兵干预无法彻底间接统治哈密,只能妥协。先是承认了都指挥哈剌哈纳对哈密的管理,又封了脱脱的从弟免力帖木儿为忠义王。

虽然脱脱是察哈台一系子孙,对于蒙古及其曾经的附属地区而言血统尊贵。但自从脱脱开始,哈密境内就局面很不稳定。之后的忠义王免力帖木儿、忠顺王卜答失里死因都很可疑。

经大明朝册封的哈密忠顺王就像走马灯一样,不是莫名其妙暴毙就是被部下所杀,或者部族厮杀中丧命。自脱脱之孙被杀后这一系就绝了嗣,只剩下王母努温答力摄政监理国政。即便如此摄政的王母也多次遭到暗杀。

作为一个多民族的城邦,回回、畏兀儿(维吾儿)、哈剌灰三大种族并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是不同的种族。

到了正统年间,哈密王传到了哈力锁鲁坛(又名:倒瓦答失里)头上。

正统八年,也先攻哈密,除了杀死杀伤哈密的一众大小头目还掳掠了大量牲畜,抓了自己的亲姐姐:努温达失里,或者译为:弩温达失里)和倒瓦答失里的王后到瓦剌,命令哈密忠顺王到瓦剌觐见。

在面对倒瓦答失里的求助,明朝派人赍书斥责也先,命令也先放人。

实际上,在正统十年也先故计重施又来了一遭。这次倒瓦答失里没能顶得住压力,在正统十三年老老实实到瓦剌待了几个月才回来。

纸包不住火,最终事情被正统朝廷得知。因此受到了正统朝廷赍书遣责…遣责……

“番人重种类,且素服蒙古。嗯……”朱祁钰一时沉吟不能决定。

“不如仍旧由蒙古铁木真后裔为王镇守。并敕命回回、畏兀儿、哈剌灰三大族首领分别担任左、右都督、佥事,统领哈密。如何?”胡濙见众人都不说话,起了个头。

“嗯,很好。众卿要踊跃发表意见才好。看胡卿就很好,抛砖引玉。”朱祁钰一句话,差点把胡濙憋出脑梗来。

凭什么我就抛砖引玉了?

你才抛砖引玉,你爸抛砖引玉,你妈抛砖引玉,你们全家抛砖引玉!

被朱祁钰气到的还有王直,真真的不当人子。个不知道爹是谁的混小子,当上皇帝了居然敢这么无视元老,太气人了。

“陛下,臣以为胡阁老所言甚是,实为老陈谋国之策。莫非陛下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臣等愿洗耳恭听。”王直这么说话,差不多就是甩脸子骂娘了。

“嗯,王卿所言甚是,我受教了。”朱祁钰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直接说道:“王卿捡起砖又抛了一次。还有哪位能就哈密一事给出建议?”

刚压着火甩了袖子的王直听完这话,差点腿一软瘫坐在地下。

于谦见状急忙走了出来:“启奏陛下,臣以以胡阁老、王阁老所言不虚,不如稍加变通或可对朝廷更为有利。”

“哦~于卿请讲。”朱祁钰来了兴趣。

“回陛下,臣以为按胡阁老适才所言,不如由三部族分别为都督、左都督、右都督,各领一军,而哈密王仅留一卫队护卫王室。如此,则哈密终无宁日。”

“嗯~”朱祁钰点头说道:“此计甚合我意,但总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

“陛下,夷人以种类高者为根基,非根基正大者,不能管其族类。达贼太师也先便也是因为不是成吉思汗血脉所以未能成汗。若非如此,脱脱不花不过一个放羊小儿,哪里袭得了汗位。”于谦说的很有道理。

蒙古的统治时间虽然并不长,但铁木真对于蒙古及周边少数民族的统治还是很深入人心的。就像是大明朝,虽然在朱明统治时期老百姓的生活状况并不好,但是仍然被认为是千年以降得位最正,最得民心的皇族。

自察合台后裔兀纳失里为首任大明朝承认的哈密王之后,后续继任者走马灯一样的换,但都是察合台后裔。

“根基…种类…为什么不是大明皇室血脉,而只能是蒙古铁木真的血脉?”朱祁钰突然这么一问,众人顿时都一时语滞。

是啊,为什么只能是蒙古的黄金血脉呢?

“陛下……”于谦欲言又止。

“朕已经命令锦衣卫传谕,命曹吉祥即刻回京。待曹吉祥述职后,我打算让曹吉祥往哈密任监军,留下刘聚在哈密协助哈密王统治哈密。如此一来,其余三姓同哈密王族,朝廷官军就有五路势力齐聚哈密。”

“陛下,如果朝廷官军进入哈密,各部族都会一致对抗朝廷的。”

“石亨不是已经在哈密教训过哈密王了吗?”朱祁钰还是想直接一步到位。

“陛下,诸夷皆畏威而不怀德,朝廷大军不能长期囤住在哈密。”哈密本地不足以养一支人数太多的军队,而人数少了又根本起不到控制哈密的作用。

“陛下,不让哈密二王并列,取二桃杀三士之故计。”于说使坏道:“自永乐年间高祖文皇帝立脱脱为哈密忠顺王,因无根基,脱脱于哈密常有令谕不遵。哈密由此内乱不停,曾有二王并立时。朝廷不如支持哈力锁鲁檀为哈密王,并且支持三族中实力较强者为都督,其余二族领左、右都督,如此一来,哈密各方势力都需要朝廷支持。”

于谦的说法迎来一众支持,此时再看向胡濙的表情也确实有了抛砖引玉的感觉了。

只是老臣胡濙就有些悲催了,被人斜着眼用怜悯般地目光注视,让这位被先皇钦定的辅臣觉得实在不好受。

“不妥。”即便于谦的想法得到众人支持,朱祁钰仍然不满意。

“说是诸部寻求朝廷支持,不如说各部寻求外部支持。也先就有可能借这个机会支持其中一部,从而打破哈密的平衡。”朱祁钰直接点到问题。

也先的实力不容小觑,以回回、畏兀儿、哈剌灰三大种族以耕织为主的性子,与游牧民族比不仅仅不善战斗,还因为人口稀少、技术落后的原因只能被瓦剌摁在地上摩擦。

“原本,我是想让石亨屯军于哈密,以此吸引也先攻哈密,而后朝廷遣大军袭其后路。如果能毕其功于一役,则大明北疆可安稳数十年不起战事。可如今也先着实奇怪,既不发兵助泰宁卫攻大宁,又不出兵助哈密,莫不是达贼老营出了变故?”朱祁钰的疑问,于谦等人也有。

按原本轨迹,此时的大明朝只是龟缩在长城内巡边自保,哪里会突然发兵攻兀良哈三卫?更别说提前造出了爬犁直接迎着风雪冰冻奔袭千里,偷了哈密卫的城了。

此时的也先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先胜后输损兵折将,各部首领都怨声载道。更不用说也先在分配利益时突然变成了短视之辈,劫掠来的财宝、优良武器、明人奴隶都是紧着自己直属部族,自己挑剩下的再用来分赏给余下的部族。

很多出了人马损失较大的部族却没有得到任何实际补偿,对也先的分配已经颇多非议了。

此时的也先想安排人去支援泰宁部、哈密王,也没有人愿意在冬日里离开。部族们反而开始向脱脱不花、阿剌靠拢,与也先产生了隔阂。

对于也先的局面朱祁钰领导的景泰朝廷不清楚,东北、西北两边几乎同时出兵也没能引来也先的军马,大明朝廷也是一头雾水。

“既然这样,还是让曹吉祥跑一趟哈密,只是不用做监军了,就做个传旨太监吧!”朱祁钰皱着眉想了一会说道。

“让哈力锁鲁檀呈表请罪,并立下继任者。命令石亨、刘聚护送三大种族的贵族首领随哈力锁鲁檀的继任者来京觐见。如果哈力锁鲁檀再敢反复,就是自寻死路,再让他的继任者回哈密。”朱祁钰说完,以询问的目光看向于谦。

石亨已经将哈密王揍了一顿,也算是朝廷对哈密王三心二意的处罚了。这个时候哈密王再立下继承人,并将继承人送到京城和三大种族的贵族首领一起做人质,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臣…为大明贺,为祖宗贺。大明得主如陛下,中兴在即。”对朱祁钰而言,这种老调重弹的恭维话根本不能打动他。

“话说,这一任哈密王怎么没脱了?”

脱?脱啥?众人一脸不解。

“你们看啊,安克帖木儿之后是脱脱,这个想法就挺好,可不就是要脱了吗?”

“再后面是个什么帖木儿的和孛儿只斤,不重要啦,再后面那个可是叫做脱欢帖木儿的对吧?可不就是脱了之后就欢快了!”

“再后面那个也是叫脱脱啥的没错吧,眼下这个咋不脱了?”朱祁钰满脸不屑道:“也先他父祖不是也有个叫脱欢的吗?如今蒙古这个汗也是叫做脱脱不花的。”

“这脱脱不花就对了,都脱光了可不就是只剩下一片白花花的了,没有花里胡哨的各色袍服遮挡自然就不花了……”

经过朱祁钰这么一阵胡方乱语,底下于谦已经震惊到彻底呆滞住了。

胡濙好点,脑冲血有些严重。

王直的偏头痛犯了,脸都有些歪了。

刚才谁说要为大明贺,为祖宗贺的?不是我,绝对不能承认。

反应最平淡就属金濂了,那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像是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这个皇帝的言行就像羊癫疯一样突然犯病,一阵一阵的,时好时坏。基本上只要正事谈完了,总能见他抽一阵子。

其实只要不理他也就好了,这种事情大家处久了都已经摸清规律了,就是觉得有些恶心人。

“陛下…慎言!”

“啊…渗盐渗盐,知道知道。”朱祁钰满不在乎,这些人脑筋太直了,如果不给自己找点乐子会无聊死的。

“就请礼部胡阁老拟旨吧,让忠顺王不要三心二意,提醒他一下,老实人发火了不会有给他下跪的机会。”胡濙不知道朱祁钰所说的这个老实人是谁,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这位景泰皇帝。

“让京营加紧操练,等石亨、刘聚二人回军后就选挑官军往大宁守备。”辛苦跑了一趟哈密的官军自然不好再安排出去了,让他们歇歇,也算是轮换练兵的意思。

只是石亨就惨了,朱祁钰就没打算再把这个祸害留在身边。因为讨好不成而恨上于谦的石亨,在正统复辟时积极主导弄死自己的恩主于谦,而不顾及如果不是这位救时宰相自己还在大同募兵自效做事官,又怎么能位列侯爵呢?

即便是因为复辟有功被升到公爵,白眼狼也还是白眼狼,最终被朱祁镇给弄死灭了全家。

在朱祁钰看来,好歹也是一员战将,要死也该是身披荣耀死在为国家为民族效力的战场上,怎么能够因为谋反而全族被诛杀此生只剩下污点呢?

嗯,我这是在救他,救他爹,救他娘,救他全家!

朱祁钰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