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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牵扯到了吴贤太妃就没法聊下去了,就像是牵扯到孙太后盗宫女子儿子冒充亲生,骗取先章皇帝信任后废除胡皇后一样的原故,一旦牵扯到吴太妃就意味着在扯吴太妃曾经是那谁谁谁府里的女人这档子旧事。

所不同的是吴贤太妃这档子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孙太后那档子事情…其实当事人也都死绝了,知道这事的老人也都不在京师了,大家知道也都当做不知道再没有人主动提起来而已。

只有朱祁钰自己知道他说的见济原本是养不大所指的是什么,还好见济养大了,而杭氏还替自己…还替朱祁钰生下了两个皇子来。

“这次应该会让我们在京城一起多聚一段时间吧,我听说叔皇有意再召宗室来京共聚?”朱见深岔开话题,言语间似乎试探起来。

“好像是有这么个想法,还没最后决定。你也知道啦…主要还是商税的问题吧!”朱见济没有隐瞒直接说了自己知道的内容。

“商税?景泰朝以来商税比之前多了数百倍不止,莫不是要加商税来兑付债券?”一听说商税朱见深紧张起来,连忙又追问道。

“这个倒没有听说,应该是指有漏征的商税问题。虽然大明税赋革新之后收了很多商税,但是农盐税收的却少了,如果商贾还有人赚了很多钱却不愿意缴纳商税那可不是挖大明的墙角吗?”朱见济还是那副不在乎的态度回答。

“哦哦,明白了。”朱见深这么一听确认了心里的想法。

叔皇这是要对皇商动手嘞~

大明立国时太祖定下来的是三十税一,可谓低到不能再低了。即便如此商贾还是想尽各种方式不肯如实纳税,直到景泰初年用了锦衣卫出手这才拿下了每年数以千万贯的商税来。有了商税的加持粮盐税逐步被减免,近几年按照减免后的数字计算农户实际只用缴纳原本税赋的三成多了。

“是有人要安排进课税司局吗?”朱见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问去。

“啊?没有没有,只是随口一问。”朱见深连忙摇头否认。“税课司局可是好差使,一向是由朝廷从当地秀才、举人中考核选取,哪里有人能安排进去的?”

洪武年间对税课司局进行过几次调整,其中洪武十五年时朱元璋就下令将全国当时将全部的三百六十四税课司局按照税收不超过五百石米进行划分,凡是年收税低于五百石米的税课司局尽数撤销。

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度总共只有不到四百个征税机构明显是不够的,特别是到了景泰年间大肆追缴商税的情况下税课司局更加明显不够了。正好景泰皇帝大手一挥将司职划给了锦衣卫,原本什么都负责什么都过问的锦衣卫立时填补了税课司局的空缺誓必要将征税进行到底。

“户部不是早就吵吵着要拿回课税的管理权了吗?恐怕这段时间会有定论了。”朱见济继续爆料道。

“嗯,听说了。叔皇上次提了一嘴,那意思似乎是不反对。”朱见深点点头表示认可。

“要我说财权掌握在皇帝手里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交出来?”朱见济对自己老子的做法不是很理解,不过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又不是我当皇帝,爱咋咋。

“可能税务局要并入户部管理了。”朱见深对政事已经有了一定了解,更有了自己的想法。

“那袁彬管的南方局怎么说?”朱见济看看朱见深。朱见深在南京待了两年,袁彬就在南京主持税务局和廉政公务局的工作,又是因为给朱祁镇暖脚得的功勋升上来的正统朝忠臣,自然会抱朱见深大腿。

“税赋的征收工作以后多半会收回户部管,户部做收、支两条线管理。大概就是这么个章程。”这意思有点后世的财税局的味道。

财税财税,税收收入和财政开支说是两条线其实又是一码事情,具体是分开合适还是合并管理更好也说不清楚。其实都是人,让于谦这种眼珠子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来会计、出纳、采购他一个人全兼了也不会有半点纰漏来。但要换一个人别说没有分权管理了,就算分权管理了只要在监督上稍放松一点他也能从中捅出天大的篓子来。

“那钞关呢?”朱见济问道。

“钞关应该属于监督权,多半是留给锦衣卫旗下。”洪武时期的税制其实在永乐、宣德时期就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在宣德时期就做出了调整在一些商贾聚集地、城门口这些地方安排户部、兵马司、锦衣卫和御史各派一人按过往车船、货物进行征税。

特别是南北大运河沿岸设置了漷县、济宁、临清、徐州、淮安、扬州和南京上新河等处钞关,由御史和户部主事对过往商船按尺寸大小、路程远近监收船料钞。

“不是再安排几个部衙一起联合征收了?”朱见济在广州见到的商事活动也不少,对于钞关的重要性也有亲身体会。于是似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的说道:“商号间行商都要按营业税票步步查核,商货按售卖价格每十税一却能够将投入的本钱做抵扣。如此一来各个下家商号都向上家商号索要税票,又兼查税严格,但有逃漏者以一罚百,也就没有那么多不长眼的商家敢要在税赋上做文章。就算有户部属官作死,再配上督察院御史和廉政公务局盯着,好像也用不着那么多衙门派属官专门盯着了。”

“嗯呐~去岁的商税收入又有千万余贯…啧啧啧…那可是上千万贯可以直接兑换现钱的债券啊~”朱见深有些咂舌。

“咋了?”朱见济一时没反应过来。

“咋了?!”朱见深提高了声间说道:“你知道正统朝、宣德朝一年的税赋多少吗?这可是全都能一比一兑付的债券收了一千多万贯的税,不是大明宝钞!”

呃…朱见济这么一听明白过来了。论起收税情况大明朝不是景泰朝才有千万的税赋,但之前收宝钞上来的税折成银两也就几万、十几万两顶了天了,这一千万的税赋……好个税中恶魔!

“叔皇有底气大发债券,原本还有人风言风语说不过是宝钞换个名字而已,现在再看看这上千万的商税,那简直就是打脸啊~”原本年好的时候朝廷一年收的粮税也不过按百万数计,现在粮税减免了大部分获得了百姓的称赞还从商税上收回来更多的税赋。

“这还是这几年稳定下来的商税呢!”朱见济听了有些无感的说道:“记得前几年朝廷彻查贪腐时收到的商税就是数千万贯计,当时就听父亲在宫里说过等贪腐抓过了一批之后,正常年景时商税再要让数千万两就得要开拓新的商道了。欸,广州、崖州一直在扩建海船、训练水师说是要再组织一次像永乐时期的船队下西洋呢!”

啧啧啧啧,朱见深没有接话只是锁紧眉头回忆起了自己掌握的数据。按照户部统计的税粮倒推算出来全额征收税粮折合银钱也不过是六十余万贯而已,再加上一年时间里大明本土开采的矿银收入四万余两,两相合计一起也不过七十万贯的收入,再与商税的千万两税款一比较…鹅地个娘欸,这差距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