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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烨瞧不上那种没点本事,还喜欢端大男子主义的。

真以为家让他当了,要不是有女的在家辛苦,估计耳朵给他吵炸。

女人带孩子,那是最累的,所以孩子给他带就成,傅雪好好的做自己的研究。

顾烨早就打算好了。

顾烨脸上盛满笑意,流光溢彩的,眼睛跟会发光一样:“吃媳妇的软饭,并不丢脸,可不能止步不前,我也想站在你旁边。

等你成为科研家,我不就成为你的污点了吗?别人一说,只会戳着你的脊梁骨,说你眼光不好,我不能让我媳妇输吧!”

顾烨伸手揽着傅雪的肩膀,说话语气柔和。

傅雪感受着他全方位的体贴,嘴角不由得勾起。

“你考虑的还挺周全,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你放手去做,反正有我给你兜底。

现在多储备资金,等过几年,可以大刀阔斧的干。”

78年改革开放,个体户如雨后春笋般油然而生,不少人都辞了工厂工作,下海经商。

那一代人,赚得盆满钵满。

就顾烨这智商,肯定能嗅到先机。

顾烨贴着人,直溜溜的盯着:“媳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上面政策来了吗?”

傅雪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语气无奈:“你媳妇我整天都在科研室,那些政治问题,一概不知。

你就别问了,按局势发展,国家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开放高考扶持个体都极有可能,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

傅雪这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顾烨乖巧点头,“那我听媳妇的,你说的,保准不会错。”

他媳妇就跟有先知一样,说的话高深莫测,但有几分道理。

他都怀疑,傅雪是不是跟他一样,是穿越的。

可任由他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傅雪是从后世穿书来的。

只觉得他媳妇被老天追着喂饭吃,简直是个天选之女。

等着天色黑沉,两人才回来,街边三三两两的婶子坐在一起,拿着蒲扇扇着,交头接耳的说着,说的唾沫横飞的。

估计村里的狗看到都得绕道,可以说十分有画面感。

傅雪不由得失笑,顾烨偏头:“媳妇,我们老了也这样,保准成这方圆十里八卦收集站,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傅雪靠在顾烨的肩上,捶了他一下:“就你嘴贫,赶紧回去,我有些累了。”

按理说,这身子骨能徒手碎大石,怀个孕,好像精力都被吸收了似的。

两娃活蹦乱跳,倒是她,好像整个被掏空。

听见她说累,顾烨有些紧张,“那你小心脚下,这边路崎岖不平,改天我给它铲了。”

傅雪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眼瞎,哪能见不着,你别一惊一乍的,不然以后我咋出门?”

她都能想象,顾烨要铲路,那些婶子怎么看她,她丢不起这脸。

顾烨脸皮厚,没想到这层:“我铲路,跟你出门有什么关系?”

傅雪嗤笑:“你就不怕那些婶子笑话我,怀个孕这么稀奇!”

哪知顾烨义正言辞的点头,并十分郑重的说道:“媳妇怀孕就是十分稀奇,你就是金贵。

咱有这条件,为什么不能给最好的?这路,我是铲定了。”

见顾烨一意孤行,傅雪也懒得劝,只要她不出门,尴尬的就不是她。

两人回来,秦老爷子在院里看书,头也不抬的打招呼道:“那边有烧好的热水,赶紧泡个脚,这时辰也不早了,得上炕歇歇。”

现在临近十一月份,昼夜温差大,中午还好些,晚上真跟待在冰沟里一样。

顾烨赶紧让傅雪回屋,给她端上热腾腾的洗脚水,还放了几滴他特制的精油,能够舒缓经脉,让脚更舒服。

傅雪泡好后,还贴心的给她做了按摩,生怕她腿抽筋。

想着现在国外进口的钙片,他必须得去友谊商店一趟,得把这些东西置办齐全。

炕之前老爷子烧了,现在暖乎乎的,两人抱在一起。

傅雪腻在顾烨肩窝,顾烨则是轻轻拍着她,小声说着乡下的事。

怀孕后,本就嗜睡,听着顾烨那低沉的声音,傅雪很快就睡了过去。

顾烨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媳妇,晚安。”

两人结婚后,顾烨养成的亲吻习惯。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傅雪更不愿意出门,她这体质,怕冷不怕热,恨不得一整天都待在炕上。

这北京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她肚子越来越大,整个人十分被动,夜里起身,都得顾烨扶着。

顾烨看着担心的不行,恨不得替她生了。

而宁静大队,来了好几次电报,都是询问傅雪情况,并且将厂子和账目的事儿悉数告知。

两个舅舅还把每个月的利润汇给顾烨,生怕在京市短了吃的。

这翻过年去就是75年,傅雪的预产期就在过年前后,没法回去。

看着顾婶子发来的电报,孜孜不倦的说着琐碎的事儿,她一点都不觉得烦,反而心里热乎着。

顾烨见她怕冷,去市场上掏了个煤炉子回来,整天烧着,屋里倒很暖和。

秦老爷子跟外面那些干部家属熟了,压根不用顾烨,自己去跟那些人下棋,小日子过得悠哉。

陆家那边坐不住了,陆老爷子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指着一边的陆振开口就骂:“你怎么回事儿?这都多久了?娃都要生出来了,还不见你动静?

那是我孙女,你得给我认回来,总不能让我陆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这要传出去,陆家祖宗的脸都给丢完了,不是说秦家的人来了,你带礼亲自上门赔罪。”

陆振冷哼一声:“爹,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上门?”

陆老爷子被他这么一说,声音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梗着脖子说道:“我一把年纪,外面冷嗖嗖的,身子骨可没你强健,这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怕你承受不住,你这做儿子的,总不能让我给你打头阵吧?是你这丈夫和父亲没做到位,你应去请罪,你赶紧给我去,我要认回孩子。”

现在他一门心思想让傅雪认祖归宗,可又实在开不了口,只能朝儿子施压。

回来的陆离听到这话,撇了撇嘴。

他是去看过小侄女的,年龄不大,容貌精致,才华卓越,凭啥你想认就能认。

要他来看,估计没这么容易。秦老爷子来,估计就防着他!

就他还异想天开的,觉得事情能顺利进行。

陆老爷子一看到陆离,满脸都是嫌弃,吹胡子瞪眼的,大声说道:“你这倒霉儿子,你那是什么表情?你爹我都快气得进棺材了,你不想法子就算了,还给你爹添堵是吧?

等我死了,你好继承遗产吗?到时候打你出去要饭,游手好闲的,混不到口吃的。

养你不如养条狗,它还知道冲我摇尾巴呢!”

这话陆离从小听到大,早就习惯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小心哄着:“爹,瞧你说的,我哪敢对你的决策不满?这件事是大哥做的不妥当。

小侄女那娃都快生了,他还一点行动都没有,就得让京市那些人瞧瞧。

傅雪,那是我陆家的血脉,别总把眼光放她身上,他们是家中无人了吗?”

一些个想跟傅雪搭上关系,毕竟傅雪势头很猛,是个可栽培的对象。

但抛出的橄榄枝,傅雪都拒绝了,查探她跟李家唐家有些关系,就算不满,也不敢下手!

这两尊大佛在哪,轮不到他们。

陆老爷子头疼的厉害,端过张倩递来的茶,唉声叹气的说着:“我老头子的命,咋就这么苦,年轻时南征北战,伤了身子不说。

还生了你两个倒霉孩子,一点也不为做爹的打算,我就想要个孙女,有什么错?赶紧给我想法子!”

他就是怂的呗,换作以前,早舔着老脸上门去看傅雪了。

秦老爷子在,他舍不下脸面,当初他间接害死了秦清雅。

秦老爷子估计憋着一口气,就等着他给个说法。

可陆老爷子心高气傲,让他给人低头,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连打仗都没给鬼子服过软呢!

陆振简直被他爹吵得耳朵都炸了,他挺喜欢目前和傅雪的距离。

起码傅雪不排斥他,送的东西都进了傅雪的肚子,孩子生了,也能去看。

干嘛非要认回来?

当初的事,不怎么光彩,就他爹,还抓着不放。

更何况,白家几次三番的上门,要不是陆老爷子态度强硬,估摸都找上傅雪了。

陆振揉了揉额头,无奈:“爹,你别上火,我马上就去办,可她肯不肯,就不由我说了算?”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做的孽,你怎么不去?

陆老爷子心虚的撇开眼,当然是丢不起那人。

等着陆老爷子闹够了,才拄着拐杖出门,找他老伙伴吹牛去。

现在大院的人发现,他热衷于谈论傅雪的话题,嘴里孜孜不倦的夸赞,都不带重样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傅雪是他孙女!

那些处得来的打趣。

“老陆,瞧你最近气色不错,身体更康健了,是发生什么好事了?说出来我们也跟着高兴。”

这些人都是几万里长征留下来的,属于军队的元老了。

退休了,房子都安置在一起,方便照应。

老陆家的事儿,他们听过几嘴,就算是过命的交情,别人家里事,他们也不能插手。

更何况,老陆就是个犟脾气,你越说,他越反着来。

不明白,他咋就生出个文质彬彬的陆振?返祖了不成。

倒是他那小儿子,德性跟他年轻时很像,要进了部队,以后也是个有造化的。

虽说陆家大不如前,这时局,还真说不准。

还有人说傅雪是他外孙女呢?这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关系,那些人真的能编。

陆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呵呵的:“那当然得是大好事儿!研究院的傅雪,你们知道吧?”

几人见他又在老生常谈,端着茶就想走,实在是听得耳朵发麻。

陆老爷子哪能让他们逃,一把将人抓住:“咋的,这才过了几年,你们连听我说都不乐意了。

还说什么出生入死的兄弟情,这以后要真需要搭把手,还能靠得上你们?”

几人眼观鼻子鼻观心,不想听他这洗脑的话,太清楚这糟老头子的德性了。

其中一人喝口茶,叹息道:“这闺女你都念了一个多月了,重三复四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老年痴呆。

赶紧找个医院看看,别整天盯着别人,那小姑娘和你陆家又没关系。

瞧给你得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孙女!哈哈哈。”

“老路就是这样,见着厉害的后辈,他那眼珠子就转不动,人后辈确实优秀,你也别把她吓着了。”

“这要是我孙女,我高低得给所有祖宗请几柱高香,没办法,光宗耀祖了。

听说之前搁置的那两项研究,在她手里有了进一步的推进。

这简直是天生的研究员。老天爷赏饭吃,也不知齐老在哪挖来的宝贝,整天听他挂在嘴上,喜欢的很。”

这些大人物,消息都是共通的,私底下都有些联系。

现在齐老是逢人就吹,和陆老爷子有得一拼,也不知这俩中了什么邪,兴致高得很。

陆老爷子哼了一声,有些傲娇,“你咋知道傅雪跟我家没关系?我给你说,那是我孙女呢?怎么样?意不意外?”

几人一听,即使面对大风大雨,依旧面不改色的,此时也怔住。

反应过来后,此起彼伏的笑声充斥着院子,茶水都差点呛到鼻子里去。

旁边的拍了拍陆老爷子的肩膀:“你就别吹了,那女娃能跟你家有关系?你家能生出这么好的基因吗?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寻思你最近这么异常?该不会出现臆想了?老陆,别舍不得那两块钱,赶紧去看,我正好有个认识的专家。”

“你说人闺女是你孙女,有啥证据,人那可是黑省的,婆家都在那边,跟你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你是魔怔了吧?走走走,咱赶紧回去,可别被他传染的,不然都得记错儿子。”

一个两个的,满脸怀疑,都认为他在开玩笑。

陆老爷子拍了一下桌子,严肃正经的开口:“魔怔的是你们,瞧你们这群老不死的,平时絮絮叨叨,说真话又不听,那真是我孙女,我儿子陆振跟秦清雅的。”

其一个跟他关系铁的,知道当年他家那点烂事儿。

陆老爷子没看中秦清雅,拆散了两人。

要他说,秦清雅优秀的很,就算家里是资本主义,可也是实打实出国留学的科研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