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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不寒说完,视线从坐成一排的几个风水先生脸上一个个的看过去,只看的几个人心里发毛。

最终,颜邴宽说:“警察同志,你们不要,我们可从来不做亏心事。”

另外的三个人一起点头,是的是的。

倒不能怪他们多想,主要是他们的行业过于特殊,算命看风水,当然是一个正当的行业。但是因为太过玄学,在这个行业中充斥着许多骗子。

邢念生他们警局一年遇到的被算命骗钱的案子就有许多。假的风水大师,在这个行业里,可能比真的还要多。

不过这几个警方都也做了一些调查,不是坑蒙拐骗那种。至少不是骗子那种坑蒙拐骗。

他们说的都有理有据,关键是明码标价。

就像是颜邴宽给水韵工地做法事,什么样的规格?效果如何?多少钱?都是说的清清楚楚的。

不会狮子大开口,骗一笔就跑。

骗子还有一个特征,就是到处跑。一个地方骗久了,总有人会觉得上当受骗,会来找你,揭穿你揍扁你。

只有正经人,才会在一个地方待的越久越好,时间久,成了老字号,才能打响名头,水涨船高。

伏巍奕在中江已经很多年了。

那他为什么要休息呢,遇到了什么难处,身体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装作不舒服?

邢念生让人去查医院。

中江市大大小小的医院,还有伏巍奕家门口的诊所,只要有去看病,就一定会留下记录。伏巍奕是自己给自己交了医疗保险的,从挂号开始,都会留下痕迹。

伏巍奕的医保果然有过消费。

算日子,就在他开始推自己的生意,说想休息的这段时间里。

植物神经系统紊乱,这个名称也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太复杂的名称,估计他自己也想不出来。

要是让一个不是学医的人装病,一般也就是头痛脑热腿抽筋吧。

刘衡去了医院,找到给伏巍奕检查的医生,医生调出来当时的诊疗记录。

“这个病人,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医生说:“他说自己最近失眠,胸闷,喘不过气。我给他检查了血压,做了血常规,找了心脏彩超,胸部ct,都没有问题。很健康。”

刘衡忙道:“那他为什么不舒服呢?”

“可能是换季造成的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医生又说了一遍:“其实很多人都有,只是轻重的问题。没有休息好,或者那段时间遇到了心烦的事情,压力大,都有可能。轻微的自我调节,过一阵子状况就消失了。”

这就是所谓的,心病?

医生还是负责的,不会乱开药。是药三分毒,不必要的不要吃。

几个人都送走后,邢念生招呼大家开会,将整个案件梳理一遍。

伏巍奕身上一定出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让他心烦。

从上个月前开始。

工地闹鬼。

伏巍奕身上出事。

工地抓鬼未遂。

工头找颜邴宽做法事。

做法事之后,不再闹鬼。

紧接着,过年,放假,大家回家。

伏巍奕被杀死在工地。

如今最紧要的,是找到伏巍奕和工地的关系,而且这关系,还是一个必须要瞒着颜邴宽的关系,十分奇怪。

还有一个,就是工地闹鬼。

好好的一个工地,为什么会闹鬼,鬼是不可能有真鬼的,是谁在其中捣鬼。

很快,橘子皮上的指纹就提取了出来。

小小的一个橘子皮上面有四个指纹,实在是承受了太多。

除了一个伏巍奕的,其他还有三个指纹。

根据指纹的覆盖程度和指纹的纹路走向、深浅,判断出了伏巍奕之前一个摸过橘子的人,应该就是送礼的人。

指纹提取到了,下一步,就是和工地上的所有人核对了。

可是很麻烦,因为现在还在过年,工地上的人都还在家。工地十五之后才开工,没有人会来那么早。

他们可以一个电话,让工头披星戴月的赶来,但是不可能让工地上几百名工人都提前十天八天过来。更别提还有一部分是年后不准备来这里的。

邢念生看着指纹,皱起了眉。

好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先排除一部分人。

回家过年,确定过完年还会来上班的工人,不会将所有的行李都带走,只是带最基本的随身物品。

他们在工地上,都有自己固定的房间,床铺,被褥,洗漱用品等等。

工地上的屋子是六人间,每个房间里住的是谁,工头都能准确的说出名字。

当下众人浩浩荡荡去了工地。

由工头带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提取指纹。

虽然大家互相之间会串门,但是个人物品上,比如杯子牙刷上,留下的肯定是自己的指纹居多。

每个房间的六个指纹放在一起,和橘子皮上提取到的指纹,进行对比。

如果指纹全部对不上,那就是已经将所有铺盖都搬走了,过完年确定自己不会再来的人。

那一部分人也是有限的,若是万不得已,只好联系当地的同事要求协助调查了。

这个工作量很大,光靠检验科几个人要忙到明年过年,姜不寒也去帮忙了。她和乔大兴一组,检查几个房间。

房间虽然是私人地方,但是工地宿舍六人间,也没有什么私密空间,更不会有什么没带走的值钱物品,都可以放心的查。

姜不寒走进房间,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乱。

房间很小,一点点大的地方,放着三张双层床。留下的空地只有一个可以走路的宽度。

行李就放在床下,左右两边,上铺的放一边,下铺的放一边。

床下有两个脸盆,里面放着毛巾和牙刷,虽然没有名字,但是一目了然。

姜不寒和乔大兴将脸盆拿出来,从脸盆上,牙刷柄上提取指纹。

乔大兴干这活儿,叹了口气。

“怎么了?”姜不寒好奇道:“怎么还忧郁了呢?”

乔大兴有感而发:“我小时候淘气学习不好的时候,我妈就说,不好好上学,初中毕业就给我送到工地里去搬水泥。”

虽然什么工作都是平等的,但是工地上的环境确实辛苦。

“那后来呢?”

难道后来乔大兴被妈妈吓唬住了?

“哦,没有。其实我挺高兴的。”乔大兴说:“然后我爸揍了我一顿。”

“……”

简单粗暴,但是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