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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谣感应到符箓的烧燃,手里的动作一顿,下意识蹙了下眉头。

“怎么了?”袁碧青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江谣摇头,继续手上的活,“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人说的话对。”

“什么话?”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袁碧青好奇,但见江谣没有细说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心思重新回到小盒子上。

哦,不是小盒子,是手机。

江谣说这是现代人最离不开的工具,自己要融入阳间生活,就得先学会使用。

袁碧青学得分外认真。

过了一阵,江谣再度停下,将手里的东西仔细端详了下,感觉勉强还算满意,“碧青。”

“在!”

袁碧青第一时间放下手机,腾一下站起身,双手垂握交叉,态度恭顺,满脸写着“有事您请吩咐”。

“试试看这个。”江谣指着刚做好的纸人说道。

“给我的?”袁碧青惊喜。

鬼有了身体个就可以自由在阳间行走,比鬼魂少很多桎梏。

“嗯。”

袁碧青心念一动,附身在纸人身上。

江谣施咒点在纸人额心处,巴掌大的纸人瞬间变大,变得成年人女子大小。

就是面容看着吓人了点,面色煞白,唇又太红,眼睛也显得呆板无神。

江谣不太满意,又是一阵修修改改,半晌才停下。

修改过的面容终于能入眼了,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好歹清新灵动,看着像人了。

“走动看看。”

“啊?”

袁碧青整个鬼僵住,小心翼翼不敢动作。

江谣笑了,“不用怕,这上面有我的法力加持,不会坏的,大胆地动作就行。”

别看她说得轻松,事实上要不是她这些天积极赞功德恢复道法,法力还真不顶用。

得了江谣的准话,袁碧青这才敢稍微大点动作。

就是做鬼多年,她已经习惯了魂体,忽然多一具身体,她还很不适应,行动间分外僵硬,看着很别扭。

江谣忍俊不禁,“多加练习吧,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等你能行动自如了,就能自由出门跟人接触了,除非遇到道法极高的天师,否则不会有人看出你的不同。”

袁碧青兴奋地直点头,已经开始期待以后的生活了。

江谣找来镜子,让袁碧青看看镜中的自己,又指着另一边被自己施过法的笔墨粉彩,“这脸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自己重新画。”

怪她手艺有限,她明明已经是照着袁碧青的样子画了,出来效果还是不好。

要是小徒弟在就好了,他妙笔丹青,肯定比自己画的好。

唉,又是怀念小徒弟的一天。

“还能这样?”

袁碧青新奇地看着镜子里的面容,“随时可以自己画的话,那我岂不是可以每天变一张脸?每天都是新样子?”

“理论上是可以,但是一天一变脸难免惹人怀疑,还是别太引人瞩目的好。”

“哦。”

江谣又提醒道:“这身体不怕水火,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人躯,不会流血没有感觉没有呼吸,你在外面行走自己多加注意,别让人看出来。”

“我记下了。”袁碧青慎重点头。

……

转眼又到夜半时分,当江谣起身准备出门,正“锻炼”身体的袁碧青好奇,“江谣,这么晚你要出去啊?”

“嗯,有点麻烦事得去处理一下。”

江谣后悔没留钟训正的联系方式了,这种破事就是他们那什么特殊事务处理部要理的,有对方接手,她也不用大半夜还出去了。

要不是看在有功德能赚,她才懒得搭理。

袁碧青担忧地道:“会有危险吗?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

她虽然没什么用,但多个鬼多个照应嘛。

江谣想想让她去玩玩也好,便应下了。

*

市医院。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同学?”

一打扮精致的妇人目光审视地盯着江谣,眼底充满了不信任,还有怨愤。

陆跃明点头,“柳阿姨,这就是江谣。江谣,这是马彦庆的妈妈……”

“原来你就是江谣,就是你咒我儿子溺水的!”

柳琴忽然情绪激动,冲上前来就要一巴掌打下。

“啪!”

江谣捉住对方的手,反手两巴掌呼在对方的脸上。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的一幕吓愣了,柳琴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不可思议,“你敢打我?!”

江谣好笑,“打都打了,还问什么敢不敢?”

柳琴气得跳脚,转过头看向丈夫,“马天军,你就这么看着你老婆被人打?”

马天军皱眉,“快闭嘴吧,还不是你讨打在先。”

“我讨打?!我还不是为了儿子,要不是她,儿子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身后,马彦庆意识全无躺在病床上,面色青白,双拳紧握牙关紧咬,还浑身不住冒水珠,哪哪都透着古怪。

连最信奉科学的医生看了都犯嘀咕,更别说他们了。

这一看就是中邪了。

柳琴哭天抹泪,“出门前儿子还好好的,要不是这小妖女,他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够了!”陆跃明听不下去了。

“要不是江瑶,我们四个早变水鬼了。

柳阿姨,我方才就说过了,关键时候要不是江谣给的那张符,我也跑不了,也就不可能把马彦庆他们都救上来。”

彼时他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在他绝望之时,口袋里的符箓突然燃起来,接着便听一声尖厉诡异的叫声,原本死抓着自己的力量随着褪去。

他这才抓紧机会拼命上游,还将马彦庆他们都拖了上来。

陆跃明拉高裤腿,脚踝处黑红的几个手掌印触目惊心,马彦庆身上也有。

众人不敢想象当时在水中几个孩子遭遇到了什么。

陆妈妈后怕地抱紧儿子,陆爸爸则感激得眼泪都下来了。

还有李培培和于永丽的家人也是感激涕零。

要不是江谣,他们今天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江谣冷着声,“我已经告诉过他们,命犯水厄,让他们别近水,是他们自己不听,他们要找死我拦不着。”

柳琴抿着嘴唇,不大服气。

马天军赶紧将妻子扯到一边,又给江谣赔罪,“抱歉江同学,彦庆妈妈也是太担心彦庆,这才口不择言,还请江同学别跟她一般见识。”

江谣没那么闲着发慌,懒得跟柳琴这种小角色计较。

马天军恳求,“江同学,您救救我儿子吧,看在你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您要多少酬劳都没问题,只要我儿子能平安无事。”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托人找过几位大师,但每一位来了都是摆手兼摇头,让他们准备后事。

眼前的江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其他几位家属也帮忙求情。

江谣莫名,“我有说过不救吗?”

要是的不救她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干嘛?

众人忙反应过来,不敢废话,让开位置让江谣走近马彦庆。

江谣只看了一眼,“他丢了魂魄。”

马天军着急,“那该怎么办?”

“自然是找回来,而且必须在天亮前找到,否则……”

“否则如何?”

江谣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