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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买考题有多欢心,这回就有多烦心。

孟良平喝茶都能喝出酒水的架势,可见心里是有多么愤愤不平。

陆杨放下茶杯,说:“那考题也就是买来安下心的,哪能当真呢,若是真的,怕到时你也该慌了。”

“这倒是。”孟良平顿了顿,把茶杯放下后,看向陆杨又说:“那为方你的意思是不买?”

陆杨看着两人,笑道:“你们决定就好,我都行。”

一旁的何照玉闻言,叹道:“我看也别买了,浪费那个钱作甚?”

虽说他之前听到时也有些蠢蠢欲动,但这会听到陆杨的话后,倒是有些不敢买了。

孟良平刚想说话,雅间门便被人敲响了。

点的东西到了。

何照玉这会精神一震,立马坐直了身子,应道:“进来吧。”

雅间门一开,便有几个端着托盘的侍女走了进来。

不到片刻,侍女们又一一退去。

陆杨看着面前的那碗绿豆冰沙和冒着冷气的酸梅汤,周身都觉得凉快不少。

何照玉这会已经迫不及待地端着酸梅汤喝了几口,一边舒服地叹着气,一边摇头晃脑的,显然是喝上头了。

孟良平比何照玉要斯文一些,喝了两口酸梅汤后,又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勺冰沙进嘴。

他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后放开,神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放松和愉悦。

陆杨先是喝了口酸梅汤,酸酸甜甜又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在嘴里横冲直撞,最后落入腹中,抚平了心中的燥热。

陆杨轻轻喟叹了一声,实在是爽。

他抬头看了眼孟良平和何照玉,这两人这会已经吃得头也不抬一下,陆杨也顾不上什么,放下酸梅汤后,便开始吃起了绿豆冰沙。

冰沙绵软,入口即化,带着绿豆的清香和丝丝甜味,让陆杨又舀了一口进嘴。

这么吃了几口,呼出的气都是冰凉的。

陆杨怕吃多了肚子难受,吃了一半就把冰沙放到一旁,夹了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咬了一口。

这一吃,倒是让陆杨有些意外。

这包子是热的,但是吃到嘴里又是带着丝丝凉快。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的肉馅带着一些绿,想到刚刚那股往上冲的凉气,陆杨就知道这里面放的肯定是薄荷。

倒是不错。

陆杨吃了两个包子,又吃了些凉菜,最后才放下筷子,端起酸梅汤慢慢喝着。

何照玉吃完绿豆冰沙,见陆杨吃包子吃得这么开心,便拿起筷子夹了个包子咬了一口。

他眉头一皱,随后又放开。

咽下嘴里的东西后,他看向孟良平,“裴安兄,你尝尝这包子。”

孟良平点头,也没有问什么,夹起一个包子直接咬了一大口。

他愣了愣,咽下之后才问:“怎么这么凉快?”

陆杨笑道:“里面放有银丹草。”

“哦?难怪了。”孟良平恍然大悟。

孟良平吃了一个包子后就没有再吃了,他直接把一碗冰沙吃完了。

而何照玉吃完冰沙,这会正在吃第三个包子。

陆杨看着,微微皱起眉头,说:“照玉兄,你别吃多了。”

何照玉摆手,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他才说:“嗯,吃完这个就不吃了。”

陆杨闻言,也没有再说。

孟良平看了一眼何照玉,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说:“为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省城?”

“我打算七月下旬过去,裴安兄你们是什么想法?”

孟良平点头,“我与你一起吧。”

何照玉也在一旁表示,到时候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陆杨点头,开始把话题引到睡觉上。

他看了眼孟良平和何照玉的黑眼圈,道:“这乡试就快到了,你们如今这个身体,可不太行。”

乡试一考就是几天,没有强壮的身体,怎么熬得下去。

孟良平和何照玉哪里不知道。

两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孟良平说:“以后跟你一起好好锻炼,早点歇息。”

何照玉也点头,“我也是。”

醉春风这一趟来得值,孟良平和何照玉回去之后,当真按照自己答应的来做。

虽也挑灯夜读,但至少不会熬得太晚。

陆杨去锻炼时就把两人喊上,两人倒也守信,次次都跟着去,只是因着有段时间疏忽了运动,两人刚开始腰酸腿疼的,过了阵子才缓过来。

如此进行了半个多月,陆杨也打算回家住段时间。

给在永州府的高敬平和陈德仁写了封信,提了下前往省城的日子后,陆杨就开始麻利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养养身子。

孟良平见陆杨如此,心里也有些犹豫,但想到家里的情况,还是放弃了。

他娘子还大着肚子呢,家里还有小孩,他回家的话,家里人也忙,顾不上他,他不像陆杨这般轻松。

想到这,孟良平看着正在整理桌面的陆杨,笑道:“为方你倒是轻松。”

“怎了?”

陆杨转头看向孟良平,见孟良平眉间有些愁绪,想了想,便问:“嫂子身体还好吧?”

孟良平点头,“挺好的。”

陆杨“嗯”了声,也没有再问孟良平家人的事,只是说:“裴安兄你心里有事?”

孟良平顿了顿,过了会才说:“也不算是事吧,就是家里人对我这次乡试挺看重的。”

乡试三年一次,他这次不过,又得等三年。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毅力再熬三年。

陆杨闻言,也不收拾桌上的东西了,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看向神情微微苦涩的孟良平,语气里带着一丝安慰。

“裴安兄你也别想这么多,好好考就行,别还没考,就开始焦虑了。”

孟良平眉头最近皱得频繁,眉间的痕迹比以往也要深些。

或许也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些,所以等陆杨说出焦虑这词时,他是有些愣住的。

陆杨说完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孟良平回过神,有些不可思议。

“我焦虑了?”

他倒是觉得自己状态比之前熬夜温习的时候还要好。

毕竟天天锻炼,精神、脸色方面确实要强一些。

可陆杨却说他焦虑,孟良平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