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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两天,李慕然终于爆发,冲到二队长面前,哭诉道:“队长,我要求换个活计,捡牛粪的活,我真干不了。”

突然跳出个人,给翘着脚抽烟的二队长吓了一跳,一口老烟在鼻腔里打滚,呛得他眼泪鼻涕横流。

自知丢了脸的二队长,更没有什么好脸色,看着眼前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女知青,川子纹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将手上的鼻涕,甩在地里,不悦道:“你这个女知青,干活挑三拣四的,都是劳动,让你干啥,你干啥的了!”

李慕然不忿,觉得二队长故意把这种脏活分给她,但她心里明白,形势比人强,在人家的地盘上生活,锵锵不过人家。

她眼泪欲泣,要流不流,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二队长也是人精,赶忙往后退了两步。

软了语气,“李知青,你这活,在村里算是不错的,活不累不说,还能拿六个工分,村里人都抢着干呢!”

这话倒是没说错,村里的半大娃子,可不是抢着干。

梅子求到他这来,看在沈村长的面上,他也得给办好。

又做的太明显,他也怕女知青告到公社去,想来想去,这个活正好。

这也得亏了李慕然下乡后,上工一直划水,能拿上五、六个工分已是极限,所以捡牛粪这个活,既能恶心到她,又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只能说时也、命也,自作孽不可活。

听了二队长的话,李慕然疯狂摇头,她才不要干这么埋汰的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身上都是牛屎味,搁谁谁也受不了。

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二队长,我真的干不了,闻那个味道,我就想吐。”

二队长皱眉,“你这个小知青,这就不对了,领导人说了,知青来农村,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你现在嫌弃这、嫌弃那的,思想就先跑偏了,这可不对。”

思想觉悟这么高的话,当然不是二队长能说出来的。

二队长暗自庆幸,还好昨晚大侄女和田大夫连夜给他培训了一下,还帮他模拟了各种突发状况。

不然这会儿,还真让这个女知青,给难为住了。

虽然不知道,大侄女为啥要为难个女知青,不过帮亲不帮理,是村里一贯的作风。

梅子好不容易开一次口,他这个当堂叔的,必须给办明白。

李慕然脸色煞白,她就是想换个活,用的着这么上纲上线吗?

见事不可违,李慕然哭的更惨了。

本就娇媚可人的脸蛋,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看的一旁年轻小伙儿气血上涌,头脑发懵。

纷纷喊道:“二队长,人家不愿意干,你就给换个呗,看人家小姑娘哭的。”

听见有人帮自己说话,李慕然求助似的目光,望了过去,那青年更是被看的飘飘然。

二队长冷笑,“山娃子,你这话说的,她要是能干别的活,我还让她捡牛粪干啥,要不你跟她一组秋收?”

山娃子瞬间脸色发白,眼神飘忽闪躲,根本不敢再看李慕然。

现在处在秋收的关键时刻,工分都是按组计算,村里基本上以家为单位,一家人干多干少的,谁也不能吱声。

要是带上一个啥也不是的女知青,他家里人立刻炸毛,他爹估计得用大棍子抡他。

吃饱和救美之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二队长见他闭嘴,气焰更盛,活脱脱个反派嘴脸,得意道:“你们谁还有意见,或是想跟李知青一组,都可以站出来。”

村里人当然没有傻子,均是闭口不言。

李慕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知青身上,期盼的目光望向同组的几人。

孙甜甜巴不得将她踩在脚下,根本指望不上,略过她,直接看向董胜利和方小莲。

方小莲瞬间低下脑袋,拒绝意思明显。

毕竟工分这事,涉及到吃饭问题,李慕然干活不行,众所周知。

带着一个孙甜甜就够吃力,她不想再拖一个。

董胜利被看的心软,想着毕竟是知青点的人,能帮还是要帮一把。

缓缓点头,刚要说话,就被孙甜甜的尖叫声打断。

“我不同意,早就分好的活,都干了两天,凭啥她过来横插一脚。”

并将威胁的目光看向董胜利,“你要是愿意,就跟她换,别想用我的利益,做顺水人情。”

董胜利一听,表情骤变,他来的晚,六个工分,可不够他吃饭。

他飞快低下头,装作没说话的样子。

见众人这个反应,李慕然心冷了。

死死的盯住孙甜甜的背影,眼里的狠辣,溢于言表。

没用二队长多说废话,李慕然背起装牛粪的背篓,转身走了。

田苗得知此事时,已经是第二天。

见沈小梅讲到兴起时,眉飞色舞,田苗突然笑了,轻声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该我出场了。”

沈小梅担忧道:“会不会有危险?”

田苗面露期待之色,“有危险是好事,就怕咱们的李知青,是个忍者神龟。”

晌午过后,田苗难得的走出卫生室。

路上遇见舒适的人,田苗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她一路向南,往草坡上走去。

村里的牛,一般在这边吃草,牛粪集中的地方,也在这里。

果不其然,远远的,田苗就看见了一个席地而坐的背影。

她面带嘲讽之色,走上前去,“没想到,李知青适应的不错嘛!看来捡牛粪这活,算是给你量身定做。”

逆着光,李慕然好半天,才看清来人是谁,冷冷道:“真是幸苦田大夫,特意过来看我笑活了。”

田苗蹲下身来,突然皱眉,刻意用手扇了扇,像是实在忍受不了,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动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李慕然仿佛受到什么奇耻大辱,眼里淬着毒,双手紧握,指甲狠狠嵌入肉里,仿佛察觉不到痛一样。

见她这样,田苗轻笑,低声道:“这就难受了?觉得自己委屈,果然啊,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总是感觉不到痛的。”

李慕然稳住心神,声音颤抖道:“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