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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婚礼回来,田苗彻底过上了躺平的生活,除了许知青偶尔会来骚扰,一个患者都没有。

冷不丁闲下来,田苗还有些不适应,这天,她刚将卫生室大门打开,就看见许知青蹲在门口。

被缠烦了,她下意识的把门关上。

“田大夫,你开卫生室,拒人于门外,不好吧?”

田苗头也没抬,毫不客气道:“我这是卫生室,又不是供销社,只要不把患者拒之门外,就没什么不好。”

装作没听懂她的拒绝,许志远轻笑,“好歹大家都是知青,在乡下生活,理应抱团,别这么绝情嘛!”

田苗摆手,“可别,咱俩关系,没这么好。”

见她软硬不吃,许志远轻叹,“唉,帮我带句话,不耽误你什么事,成不成的,我都死心,以后不在你面前晃悠,如何?”

说实话,他这么说,田苗有一点心动,能解决一个大麻烦,肯定是好事,前提是,不耽误徐绍清。

“到底啥事啊?”

许志远沉默了好半晌,解释道:“不是我有意隐瞒,真是一句两句说不清。”

田苗翻了个白眼,她也不是很感兴趣的,好吗?

“许知青,我不想探究什么,可你什么都不说,我这封信怎么写?”

“巴巴的跟人家徐副主任说,张沈村的许知青想见他,徐副主任就得见,你是高看了我,还是高看了你自己啊!你仔细想想,这可行吗?”

听她这么说,许志远沉思,话倒是在理,人家怎么说也是领导,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他也是求助无门,又恰巧知道,田知青在公社溜达时,救了徐副主任家的孩子,这才动了心思。

看着田苗,他心里不禁感慨,这个田知青,是有几分运道的,跟徐家攀上了关系,人家手缝露出的一点,足够她后半生无忧。

不过,这种运气是求不来的,再说,恩情这东西,是越用越少,只有共同的利益,才能让彼此密不可分。

怕田苗担心自己占了她的人情,许志远连忙道:“你就说首都,形势有变,他自会明白。”

见田苗满脸狐疑,许志远耐心道:“不占用你的人情,如果事情成了,我和徐副主任都会感激你的。”

田苗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人情?什么人情?

算了,她不关心这些,只是不想再纠缠下去,被人看见,容易传出闲话,田苗虽不是那种看重名声的人,但也不想凭白招惹麻烦。

敷衍道:“行行行,一会儿就去信,至于他见不见你,那就是他的事了,我可左右不了。”

许志远点头,这点他也清楚,徐副主任要是能被田知青左右,那她早就回城了,还能在这混着。

“那我明后天,再过来?”

闻言,田苗快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别,可千万别,许同志,许知青,信哪有那么快,回去等着得了,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许志远无奈,唉……所求于人,只能如此,跟田苗告别后,转身便走了。

见他离开,田苗吐出一口浊气,这瘟神,可算是送走了。

田苗自诩言而有信,答应的事,肯定会办,突然想到,家里那边也好久没回信,就一并去了吧,省的田女士天天骂她不孝。

给徐绍清写的信,还是有几分真情的,先是简要说了自己的近况,又问候一下他的,信的末尾,才把许志远拜托她的两句话,草草的写上。

至于给田女士的回信,就敷衍了一些,照着上次的模板,将家里人一一问候,再继续开始诉苦模式,内容总结下来,四个字可以概括,很穷打钱。

落笔后,她犹豫片刻,还是没把自己今年回家过年的事写上,主要是担心田女士觉得年关将近,钱就不打了,那她多亏,还是等年前再去封信,告知家里吧。

田苗仔细阅读了一遍,对自己的文笔很是满意,将信封好,兴冲冲的去了邮局。

走了半个多小时,才顺利抵达,她算是明白了,这年代的人,为啥都抢着进城。

还不是城里干啥都方便,就拿寄信这事来说,在张沈村,你要是想邮寄的东西,就两种方式,要不等邮递员过来,跟人家说说小话,人家顺便帮你捎走;要不就得像田苗这样,苦哈哈的跑到邮局寄信,着实不方便。

想着也来了公社,不如把这个月的药领走,省得再折腾。

说干就干,信邮出去后,田苗直接去了公社医院,到取药库房,才发现坐班的,竟是小于护士。

见田苗来了,小于护士也是眼睛一亮,“你过来了?”

田苗点头,“你产假休完了?还是过来打替班?”

说到这,小于护士就心烦,没好气道:“休完了,不是替班,以后就我负责库房这块,这工作不忙,随时能走,我婆婆特意给我弄的。”

话说的委婉,但语气里的不满,溢于言表。

田苗也忍不住皱眉,虽说老人是好心,但三番四次插手小于护士的工作,也挺令人窒息的。

“你同意了?”

小于护士苦笑,“同意个屁!真的,要不是我家老赵,对我没的说,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说到这,小于护士满肚子苦水,无处倾诉。

“之前我在妇产,干的好好的,为了让我照顾她儿子,非得给我转到外科,现在更甚,为了让我有时间照顾孩子,又给我转到库房,她根本不在乎,我是怎么想的……”

“原本商定好,让我先在外科干着,实在兼顾不过来,在研究下一步,结果你也看见了,刚回来没两天,就给我弄到库房来了,还是先斩后奏。”

“田苗,你是不知道,我快气死了,别人还酸我有福气,这福气我是真不想要!”

“现在外科正忙,我贸然离开,同事们对我意见都挺大的,我不知道,还能在医院干到啥时候……呜呜呜。”

许是太过委屈,又无人理解,小于护士哭的很大声。

田苗赶忙把门关上,轻拍着她后背,“小声点,让外面听见,该说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