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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

空气中传来箭矢发射而出的破空声, 天空中成片片的箭矢如同箭雨般朝着三千名宣军将士所在的方向飞射而来。

“嘶~嗷~”

战马的痛苦嘶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林,无数中箭的战马在吃痛之下扬起马蹄,将驼在马背上的兵卒摔下马来,未曾骑马的将卒则更为凄惨,胸腔中箭后如同秧苗般栽倒在地,士兵痛苦的嚎叫声便随着战马扬蹄的嘶嚎声此起彼伏,血液在空中横飞,整个下山的陡坡呈一片人间炼狱的惨状。

“我操你娘的缅狗!”

见身边将士与战马一个个倒下,永王与闫瑞就算是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等人是中计了,羞恼之下下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阴险奸诈的鼠辈,终有一日我要将尔等尽数杀绝!”

尽管心中怒不可遏,但闫瑞还是在紧急状况下保持应有的冷静,他扭过头急声道:“殿下,赶紧带兄弟们撤逃!”

永王眼眶发红,大手一挥后,领着剩余的将士们紧跟着闫瑞的脚步朝下坡奔逃而去。

“呜哇呜呱!”

一阵如同野人嘶叫般的乱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隐匿在草丛与山坡的缅军将卒纷纷露面,他们一个个手持刀兵,目露凶光,看向奔逃的宣军时如同看到了待宰的羔羊般兴奋,乌泱泱地冲了上去。

听着这让人不安的呜哇乱叫声,策马狂奔的闫瑞下意识地回头张望一眼,只见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缅兵朝着自己等人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粗摸估计,最少有两千人。

“狗娘养的杂种!”

闫瑞怒骂一声,扬鞭甩马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同时他还不忘扬起脑袋朝着与自己奔逃的宣军士兵们吼道,“兄弟们随我暂避缅贼进攻,待休整之后老子闫瑞亲自带兄弟们报这一箭之仇!”

有他出声鼓舞士气,奔逃的宣军兵卒们速度也骤然加快了,仅用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他们就彻底走下了山坡,来到了一处四通八达的隘口,这顿时让永王与闫瑞二人犯了难,一时不知该往何处逃遁。

眼瞅着后方追击的缅兵就要到了,闫瑞咬咬牙后,下了决定,“殿下,让兄弟们随正方大路逃吧!其余几处口子临山,说不定敌军还会在那两侧设伏,相较之下,这宽敞的正方大路更为安全些。”

永王也知道这会不是纠结犹豫的时候,他在听罢闫瑞的判断后,面色坚决地应道:“好!”

两位统领达成了共识,剩余的宣军将卒自是选择了跟上,朝着正方隘口急速狂奔,待穿过两处转角后,永王与闫瑞也开始丧失了方向感,他们毕竟身处在异国他乡,就算是事先查看过地图,此时也被数道弯弯绕绕的狭窄山路给弄晕了。

唯一让永王和闫瑞感到安慰的是,后方缅兵那如同野人嘶叫般的乱叫声越来越远了,想来是他二人带兵一路乱逃,将一路追击的缅兵都给弄迷糊了,所以一时半会儿也难找到他们所在的方位。

随着永王与闫瑞带兵越往前走,却发现路口直径越发窄小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二人心中蔓延,直至快走到尽头时,闫瑞抬头眺望,发现前方的道路宽度已不足以马匹经过,正当他心生绝望之时,发现在右侧方有一宽敞而深幽的山洞,虽不知那山洞有多大,足不足够容纳他们这么多人,但好歹是给了闫瑞一点希望,他们这伙人,总算是有个暂时的落脚点了。

与闫瑞对视一眼后,永王顺着他所指的山洞望去,顿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带着一众将卒往山洞钻去。

待闫瑞与永王走进山洞后,这才发现其中的深广,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里边深不见底,想来是足以容纳他们全部人的,最让闫瑞和齐王欣喜的是,这山洞上方还有许多能溶水的钟乳石,这便足以表明,此山洞是能长久留住之地。

“殿下,如今我们面对缅贼的追击不宜在暴露自己的行踪,依我之见,在此山洞躲避几日才是上上之策。”

闫瑞重重地喘了口粗气,略有些疲惫地坐在地面上。

永王点了点头,随即他又朝后方的人堆里呼唤起人名来,“齐耀忠何在?”

“回殿下,属下在!”

一道中气十足的回应声从人群中响起,只见一身长八尺,肩膀腰圆的壮汉走上前来。

永王神色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郑重下令道:“你领二百兵原路返回来时的各个路口,打乱我等一路过来的踪迹。”

闫瑞听后心中暗赞,永王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知道要派人隐匿打乱自己等人的踪迹,这份急智说明永王也确实是有一定能力的。

那名唤齐耀忠的壮汉果断地点点头,抱拳道:“属下定不辱殿下令!”

说罢,他转过身叫出一两百号人出了山洞,不一会儿就听见外边传来阵阵马蹄之声,想来他已经带人出发了。

看着周围瘫坐在地歇息的宣军将卒们,闫瑞与齐王心中都升起了一股由衷的愧疚感,出发时他们这支小队足有三千人,可经过刚刚那一遭,现只剩下一千七百多人了,且四周随时能听见抱怨的私语声,一股难以名状的羞耻感在闫瑞与永王心头蔓延。

长长地吁了口气,红着眼眶的永王猛地给自己甩了一巴掌,咬牙悔恨道:“现下这局面都是因为本王急公好义所致,我……我愧对舅舅的信任。”

他这一巴掌虽打在他自己身上,可闫瑞却觉着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殿下何须如此?落得现下这个局面,闫某人也难辞其咎。”

二人对视一眼,竟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若此次负责探路的是洛重云,他定不会犯我等如此愚蠢的错误吧?”神态颓丧的齐王仰着头自嘲一笑,“呵,本王这话就说错了,依洛重云的本事,这探路的小事根本不用交给他才对。”

闻言,闫瑞将头低的更低了,自参入征缅大军以来,他心中就一直有与洛重云争争高下的心思,可随着洛重云成长越发迅速,建立的军功越发耀眼,闫瑞即使再有不服,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洛重云之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