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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干到一半就开始嚷嚷累,在院子里弄了个吊床,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

江怡路过的时候将切好的苹果掰给他:“把腿放下,别摔了。”

“夫人,我饿了...”陆怀啃了口苹果。

他早上没吃饭就被刘柏林从家里拽了出来。

江怡转过头对身边的女仆道:“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给小怀端过来。”

陆怀“嘿嘿”笑两声后,躺回去继续看手机了。

江怡临走的时候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于这些小辈的,她都打心底喜欢。

偶尔调皮捣蛋,她也不会端白家夫人的架子,毕竟都是在身边看着长大的。

刘念念来的时候看到陆怀躺在吊床上,左手鸡腿,右手手机,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这显眼包,到哪都不抓面子。

陆怀正要吃鸡腿,结果被人咬了一口,他不满地看了过去。

刘念念鼓着脸颊,瞪着陆怀:“怎么的?不满?”

“哪能啊。”陆怀快速将手机收了起来:“妈,我爸呢?”说着他坐了起来,顺手把鸡腿上的肉撕了下来。

刘念念低下头,吃着陆怀撕下来的肉:“你爸还没睡醒呢。”让他别折腾,他偏不听。

陆怀啃着剩下的骨头:“我可跟你说好了,我不要弟弟和妹妹。”

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前几年刘念念跟他商量,想要个二胎,结果这小子当场就酸脸了。

从那以后,刘念念再也没动过这个心思。

“别整天胡说八道。”虎操的以后可怎么办,刘念念别提多愁了。

陆怀见刘念念走了,又躺了回去。

谁勤快,谁干活,他承认,他懒,...

司乡从客厅出来,看到陆怀四仰八叉的,他走了过去:“大少爷,闲着呢?”

陆怀仰起头看了一眼。

两分钟后,陆怀手里拿着大红喜字,他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司乡。

司乡抽着烟坐在沙发扶手上,见陆怀看他,他吐了口烟雾,这小子是不服还是怎么的?

陆怀默默将“喜”字的双面胶拿了下去,大学教授了不起啊,试卷多吓唬谁呢。

连蹲两级的人,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白妙妙手里拿着糖葫芦从厨房走了出来,司乡见状以最快的速度将烟捻灭。

“妙妙姐,姐夫抽烟,这一会抽了好几根。”陆怀直接告状。

司乡挑眉。

白妙妙将糖葫芦递给陆怀。

“刚点着。”司乡说着举起手。

一旁的沈图跟着起哄:“我作证,他坐在这就没停,一直抽,怎么劝都不听。”

司乡扭头看了沈图一眼。

白妙妙走了过去,捏了捏司乡的脸颊:“不可以抽烟,知道吗?”

他身体不好,抽烟有害无利。

司乡乖乖点头。

沈图憋着笑,二十年前的司乡,恐怕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某一天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等沈图起身的时候,司乡跟着站了起来。

“我操--”

司乡紧接着又拍了两下:“别动,裤子上有灰,我给你拍拍。”

白妙妙纳闷的看着,没有灰啊,沈叔叔反应怎么这么大。

沈图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司乡挑了一下眉,他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来,陆怀,不用你干活了。”司乡说着看向一旁的女仆:“去书房,把柜子里的试卷拿出来。”

白妙妙拽了拽司乡的裤子:“别欺负小孩。”

司乡歪头一笑:“怎么会...”

陆怀手里握着圆珠笔,恶狠狠的写着字,就是报仇来了,可是妙妙姐,色利熏心,不信他。

陆岁来的时候看到陆怀正做纸卷,左边是裴修言,右边是司乡,他对面坐着正在喝茶的裴澜。

陆怀眼圈发红,他写完一道题抬头看了看:“我想回家。”

他不想参加什么婚礼了。

裴澜放下茶杯:“一百分的试卷,只得八十分,怎么好意思说回家的。”

陆岁将胳膊搭在沈图肩膀上,笑的不行。

“我这算好的,我爸都考不了这么高的分。”陆怀十分自信。

裴修言靠在沙发上,双腿自然交叠,他看到八十分的试卷,眉头皱着。

陆岁走了过去,顺手拿走陆怀手里的笔,也就几分钟,双面卷纸就做完了:“不好意思,你爹硕士学位。”

陆怀傻眼了,母亲注册会计师,父亲硕士学位,他在初中连蹲两年:“...”

白家组长对学历也是有要求的,整十二莽夫能行吗?

刘柏林别看年纪不大,已经被保送医科大学了,他一放假就往白然那跑,恨不得吃住都在那。

云清学的管理专业,她就算不继承四组,也得为白家尽一份力,这是母亲下的死令。

“我知道了,就我一个废物。”陆怀靠在沙发上。

还学什么啊,周围不是大学校长,就是教授,学历最低的就是外面踢滑板的云野了,上小学呢,但听说已经是班长,全年组第一了。

裴修言手抵在膝盖上:“不要妄自菲薄。”

陆岁揉了揉陆怀的头:“洗洗手,准备吃饭。”

刘念念端着菜,他倒是会来,时间掐的正好,一点活没干,带着嘴就来了。

白妙妙穿着拖鞋向隔壁走了过去,染染已经热好饭菜,准备吃饭了。

“染染阿姨。”白妙妙打开门大声喊道。

染染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全身都是绷带,只露了双眼睛在外面:“怎么了?”

白妙妙拉着染染的手,她每天都会来:“一起去吃饭嘛,我下厨做了你爱吃的炸带鱼,连刺都是酥的。”

“我就不去了。”染染摸了摸白妙妙的头,她懂,这就够了。

白妙妙小嘴噘了起来:“第五天了,你看我手上的泡。”说着她伸出手。

白皙的手背上有两个大水泡。

染染握着白妙妙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我去会吓到其他孩子...”

白妙妙握着染染的手:“那是她们的问题,不是染染阿姨的。”

出门前,染染换了身衣服又戴上了编织的礼帽,她跟在白妙妙身后,眼里带着笑意。

江怡站在台阶上,她去过好几次,染染都拒绝了。

“夫人,晚上好。”染染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弯下腰。

江怡看了白妙妙一眼。

白妙妙背着手,笑的一脸灿烂。

“就等你了。”江怡说着打开门。

染染进了餐厅,所有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该聊天聊天,该打招呼打招呼。

白妙妙显摆似的端起自己的炸鱼,黑黝黝的,她不介绍,基本看不出是什么。

染染笑着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哇,这阿姨好酷。”陆怀瞪大了眼睛。

云清照着陆怀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没礼貌。”

她看向染染,小脸有些发红,母亲曾经说过,十几个家族聚会,发生了大爆炸,眼前这个阿姨,冲进火海将夫人救了出来。

后来因为白家被抓,宁死不当叛徒。

她小时候可喜欢听了。

染染吃着饭,没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也没有小孩因为她的扮相而害怕。

云野吃着鸡腿,满嘴是油,他算是小的,但是看到染染也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也觉得眼前的阿姨,好酷!

白妙妙知道染染不喜欢碰热的东西,跟她回来后,才勉强接受吃热的食物。

她坐在一旁戴着一次性手套,摘着鱼刺。

白桁他们聚在一起,除了喝就没别的事。

吵吵嚷嚷的,江怡转过身,在白桁的大腿上拍了一下,示意他小点声。

要是不拦着,他们能踩椅子,坐桌子上喝。

司乡夹了块红烧肉转身喂给白妙妙,这么多人,他不能把人抱过来喂,但又担心她不好好吃饭。

沈图笑着开了瓶啤酒:“又没外人。”

其他人看向司乡,毕竟要结婚的是他。

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引人注意。

司乡站起身转过身直接将白妙妙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妙妙这几天紧张的吃不下饭...”说着他拿起勺子盛了点汤汁拌饭。

白妙妙脸红了个彻底,直接将脸埋在了司乡身上,这么多叔叔阿姨,羞死了。

司乡笑着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他喝了点酒,这会脸也有点红。

白桁晃了晃手里的酒,手在酒瓶下拍了一下“嘭”一声,瓶盖飞了出去。

裴修言看了徐斯尘一眼,两人站起来,敬了白桁一杯,嫁女儿的心情,他们现在还不懂,但理解他的郁闷。

陆怀站了起来,脚踩着椅子,摇了两下手里的啤酒:“别拿杯啊。”说着他仰起头,一瓶直接顺下去了。

刘念念手撑着额头,天啊,这么多人,他就不能怕一怕吗...

云清顺手拿了一瓶:“别哭。”说着她跟着喝了下去。

郑婉婉坐在不远处,天啊,白家的孩子,才这么大就这么野了吗。

关键是,没人管!

刘柏林倒了杯果汁,还不等喝,就被陆怀倒了,换成了啤酒:“小舅舅,行不行啊...”

刘柏林拿过一旁的白酒跟啤酒兑了一下。

陆岁见状直接按住了刘柏林,真随根,平时老实巴交的,逼急了,彻底疯。

这一瓶喝进去,非中毒不可...

白妙妙横着坐在司乡的腿上,看这一大家子,她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白桁喝了不少,江怡起身将他扶进了卧室。

裴修言也喝了不少,但是叶允澄没来,她有个重要会议要开,李米芮陪着她。

“哥,你喝这么多,不怕嫂子收拾你?”徐斯尘扶着裴修言上了车。

裴修言坐在车上,推了一下眼镜:“回公司,开会。”

徐斯尘:“...”

真正喝多的只有那几个小的,尤其是陆怀抱着云清不撒手,说什么都要跟她回家,说以后就是她的亲亲宝贝了。

云清哭笑不得。

“她看了我的屁股,她得负责,男孩子最宝贵的东西都给...唔...”

刘念念捂住了陆怀的嘴,不够丢人的。

陆岁单手插着兜,嘴里叼着烟,嘴角带着笑意,他儿子虽然学习不行,但胜在脸皮厚。

云清脸红了个彻底,她悄悄看了刘柏林一眼。

刘柏林靠在椅子上,正在醒酒,他感觉有人在看他,于是抬起头...

司乡喝了一点点,这会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郑婉婉有些无语的站在裴澜身边:“裴爸爸好像把我们忘了。”

他们是一起来的,结果走的时候没带上他们。

裴澜拿出手机,给自家司机打了个电话。

“就怨你...”郑婉婉声音很小。

裴澜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郑婉婉身上,他忍不住,酒很一半就把人带出来亲了。

嘴是亲完了。

回不去家了。

郑婉婉低着头,嘴都被他亲肿了,现在麻麻的。

“嗯,怨我。”裴澜将人揽在了怀里。

哥哥结完婚,他就求婚,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郑婉婉用手肘怼了裴澜一下,平时看着正正经经的:“...”

直到十点,人才散的差不多,江怡坐在床边,看着白桁。

“说实话,我舍不得妙妙这么早嫁人。”白桁躺在床上,声音带着醉意。

江怡握着白桁的手。

这时白妙妙敲了房门,手里端着解酒汤。

江怡打开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她的身体不适合熬夜。

白妙妙端着醒酒汤走到床边,看着白桁眼眶发红的躺在床上:“爸,你和妈妈永远是妙妙最爱的人,就算是裴舅舅,也代替不了。”

白桁转身闭上了眼睛。

“父亲永远是妙妙最崇拜,最信任,最敬爱的男人,如果有一天,天塌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找父亲。”

白妙妙爱司乡,但父亲永远是她的退路。

没人可以代替父亲在她心里的地位,她爱司乡,甚至可以把命给他,但是说他比父亲还重要,她说不出口。

白桁没吭声,白妙妙将醒酒汤放在了床头柜上。

“妈,一会爸舒服点了,让他喝下去,不然明天会头疼。”白妙妙说着站了起来。

白桁伸出手握住了白妙妙的手腕,他闭着眼睛,声音很沉:“记得回家。”

白妙妙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父亲杀伐果断,办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和母亲。

“父母在的地方,才是家,妙妙不会忘的。”

白桁松开手,摆了摆:“早点休息。”

白妙妙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

江怡坐到床边,俯身在白桁的脸上亲了亲:“别忍着,又不丢人。”

“确实不能忍着,伤身体。”白桁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