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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到了床边,一阵无语。

白芷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想着怎么让他喝下酒,脑子都快宕机了。

卓遥能感受到她的不对劲,却是静不下来,脑子飘忽忽的。

白芷生怕她往通房那边瞥,忙起身去倒了一杯酒,递给卓遥,转移他的注意力。

卓遥还是不接。

他微微皱眉,“我说了,这是合卺酒。”

白芷无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卓遥在看到她倒酒之时,内心狂喜,忍不住站了起来。

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从白芷手中接过酒杯,震惊的说不出话。

二人又坐回了床边,这次他是用最正常的坐姿,好似屁股上的伤也不痛了。

卓遥久久没有动作,白芷急了,“你怎么不喝?”

卓遥微微蹙眉,高挺的鼻梁在灯火衬照下,投下一半阴影,另一边的眼亮的惊人。

他开口,声音变得有些哑,“一起喝。”

白芷举起酒杯,作势就要饮下杯中酒,却被卓遥拦了下来,“你为何,突然这般?”

白芷僵硬一笑,“我……也不想死啊……若是你能护我平安,那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你又想骗我。”卓遥的目光变得柔和,却有几分失落。

“我……嫁给王爷,也是身不由己。”白芷敛眉,并不敢再抬眸看卓遥一眼。

卓遥冷笑一声,倏地他猛然钳住白芷的下巴,迫她抬头。

二人视线相交,白芷想躲闪却无处可躲。

“你想给我下毒?”卓遥蹙眉,眼底尽是失望。

“我没有!”白芷狡辩。

他捏住白芷的双颊,怒道:“还想骗我!那你为何不喝?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希望它是真的!”

即使明知是假的,他仍然抱有一丝期望。

白芷被捏得痛,眼里不禁含着泪,她从未觉得卓遥如此地可怖,即使在黑风寨中了春药,他也能尊重她的意愿。

但此刻的卓遥却是让人害怕。他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眼前的卓遥让她觉得陌生。

骗?若不是他强掳,她又何至于骗他!

白芷心底嗤笑。

她扔掉了手中早已撒空的酒杯,抬手抚上了卓遥的脸,从被捏到变形的口中发声,“阿遥,好痛……”

她细碎又娇弱的声音传来,让卓遥脑子里面堆砌的理智轰然坍塌。

他怔怔放开了手,眼神触及到她脖子上那一条血痕,心骤然一痛。

白芷松一口气,娇俏一笑,“你就是这么对你喜欢的姑娘?”

喜欢的姑娘。

卓遥被这几个字灼得说不出话,心烧得发烫,连眼眶也热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

怎可能对一个弱女子动手,更何况是他喜欢的姑娘!

“对不起。”卓遥道。

白芷笑笑,笑得温柔,又起身拿起酒壶,坐到床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给你下毒干嘛!我不过是紧张了些,想着我们还算有交情,兴许与你喝几杯酒,你就能放了我。”

说罢,白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看起来十分潇洒。

“你说说我这夜不归家,还与你洞房,要是王爷知道了,我又该如何是好?”

白芷又饮一杯。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以为我们什么都可以商量,这不才找你喝酒嘛!哪知你竟然说我骗你!”

白芷眼睛有些酸,又自顾自饮了一杯。

听到这句,卓遥开口解释,“我们本就是,也可……”

还未说完,白芷柔软的双唇便覆了上去。

卓遥愣住了,他想解释的话全都被噎回了嗓子里。

白芷欺身上前,卓遥被她的靠近逼得节节败退,直到抵到墙边,退无可退。

她身上花草清香的倾泻而下,完完全全将卓遥笼罩了起来。像是生长千年的藤树枝蔓,一丝一缕,缠绕住他的四肢,喉咙,让他无法动弹,喘不过气。

白芷的主动,不费吹灰之力地撬动了卓遥的唇齿,浓烈的酒香灌了进来,让卓遥头皮一阵发麻。

身体异样的酥麻一点一点从四肢向心脏奔袭而去,卓遥一颗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一阵紧,一阵麻,一阵爽。

残存的理智让卓遥费尽全身力气,逃避了她的吻,他喘着粗气,“有毒?”

白芷轻笑,“没毒。”

唇齿浅浅的分离,终是抵不过卓遥潜藏已久的欲火,他一把大力搂过白芷的腰,像是要抛却所有一般,吻了上去。

这一次,是卓遥的反客为主,难舍难分。连唇齿之间的酒味都变得暧昧又甘甜,他神志模糊地贪婪汲取。

白芷双手攥紧了身下衣衫,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

卓遥脑子一阵发蒙,好似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梦,他觉着,白莲花好似在对着他笑。

连她软弱无力的推拒,都变成了邀请。

卓遥越发大胆,双手捧起了白芷的脸,向她的耳边进犯。

忽的,热泪划过他的指缝,让卓遥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分,他晃了晃头,使出全身力气问出了口,“你……为何要哭?”

白芷不语。

卓遥费力抬头看她,她眼里的冷漠冰凉让卓遥浑身一颤。

果然有毒啊!

他又当真了。

卓遥想笑,却是晕得没有了力气,只能就近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握住,“别……别……离开镇南……王府……”

话未说完,就沉重地倒在了白芷的颈项间,带着一滴绝望的泪。

白芷嘲弄轻笑,挣扎着从他身下钻了出来,只是他的手攥得太紧,攥得白芷的手变得又红又紫,手腕像是要断了一般。

白芷端来一旁的酒壶,又给卓遥灌了许多酒,才从他的手中抽出。

谷大夫的迷药果然是极品好药,好在她事先饮下解药,这才骗过了卓遥。

没有丝毫犹豫,她赶忙去换上了通房里早就备好的丫鬟衣衫,离开了卓遥房间。

刚出了门,拐个角,就被一个丫鬟叫住,“你你你,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不梳头?”

白芷慌忙低头,讪讪道:“是是,我这睡过了头……”

“睡过头也不能披头散发啊!要是让公子小姐瞧见,打断你腿!”

白芷小声嗫嚅,“是。下次不会了。”

“哦,对了!刘奶娘病了,你从这儿走,往东南方向的小门,去青子巷请张大夫来一趟。记住,要快!耽搁不得!”

白芷点头哈腰,“是!是!”

这难得的逃跑机会!

白芷撒腿就朝这丫鬟说的方向跑去。没多久就看到她说的小门。

正在欣喜之时,忽的后脑勺被猛地一击。

白芷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