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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遥被白芷这么一骂,一时胸闷气短,跑林子里的温泉泡着,逃避那深深的无力的挫败感。

他不懂,不懂她要什么,也不懂自己究竟差在哪里。

他只知道,他和白莲花,好像永远都隔着一堵墙。

白芷与卓翎也不欢而散。

白芷不知道怎么跟卓翎解释,她也描述不出来她要的爱是何种形状。

晚饭时间,卓遥久久不回。

一家人没一个动筷子,他们都习惯了以卓遥为中心,卓遥是卓翎疼爱的弟弟,是卓泓敬重的兄长,是余靖漂流在这岛上食物的来源。

也是白芷在这岛上赖以生存的基础。

白芷有些难受,眼睛很酸,一直在发热,她不敢看向卓翎,有一种很对不起她的感觉。

他们是家人,而白芷是外人。只有变成家人,才能无条件得到他们的庇护。

这感觉有些讽刺,像是寄人篱下时那种的无力感。

她看了看一旁晾晒的衣裳,主动道,“你们先吃,卓遥他兴许是没带衣裳,我给他送去。”

她抱着卓遥的衣裳,缓慢向林间温泉而去,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她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陷阱,深陷在权力的漩涡。

卓遥主宰生存的资源,受人追捧,掌握权力。

那他的爱就会被视为便是最珍贵的东西,他的付出,自己只能强硬的被动的接受。

她失去了不爱他的权利。

很标准的道德绑架啊!

只是裹挟着卓遥的宠爱,就变成了真心又高贵的爱。

他不是有意的,却是自然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这种被施加了更多束缚的感情,让白芷内心抗拒。

不知不觉走到了温泉,卓遥见来人,默默别过了头,语气里带着气,“你来做甚!”

“你这不是没带换洗衣裳吗?”白芷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哑。

卓遥心里一软,沉默了,久久才出声,“嗯……放那儿……”

“你泡那么久,不晕?”白芷有些尴尬,开始没话找话。

“你不必来关心我,我不需要怜悯。”卓遥冷声冷气。

白芷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哪儿轮得到我怜悯,我才是最可怜的好吧!”

卓遥冷冷地瞥了过去,“哼!没瞧出来!明明是你看不上我!心里眼里全是孟瑛!人家都不愿娶你!”

这话将白芷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所以我们都可怜啊,有什么好比的!”

卓遥冷笑一声,他侧过头望着高坐在石上的白芷,眸中泛起一丝悲凉,心中那不服的劲头又上来了。

他一把扯住了白芷的脚踝,将她拖下了水。

惊得白芷在水里扑腾,狠狠呛了一口水,正在大喘气之时,卓遥的吻便覆了上来。

他一手托住白芷的腰,另一只手狠狠按住白芷的后脑勺,将她抵在了石头上,紧接着是狂风骤雨般的吮吻。

白芷被钳制得不能动弹,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脱,最终只能偃旗息鼓,被动承受他猛烈的带着侵略性的吻。

握着白芷腰的那只手,扣得愈发的紧,掐的白芷的腰身酸软。

白芷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泪水涌出,哼哼唧唧地求卓遥放过她。

卓遥这才停了下来。

微微暗下来的黄昏,卓遥也红了眼,湿漉漉的发丝搭在他的胸前。

他压着声音,嘶哑地问白芷,“哪怕只是替代,也不行吗?”

白芷流着泪摇头,声音微颤,“爱情哪里来的替代品?你会甘心?”

“我会甘心!”卓遥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气与些许哀求。

“你才不会!对你而言,我不过就是一个宝物,你不过就是相与孟瑛争个高低!争到了你就会失去兴趣!”白芷朝他怒吼。

卓遥没想到白芷会这样想他,愣了一瞬,冷笑出声,“你就是这般想我?我想与孟瑛争个高低的确不假!但是想娶你与孟瑛无关!早在知道你是他的王妃之前,我就想娶你了!”

白芷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沉默了去。

卓遥叹息一声,无力地垂下额头,将额头抵在白芷的额头上,声音里全是无助哀求,还有道不尽的委屈,“你为什么从来就不信我啊!白莲花!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多看我一眼!在黑风寨我就想娶你了,那时的我便认真了。”

“是不是因为有了孟瑛,你才会这样对我?如果先遇见你的人是我,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白芷抽泣着别开了头,“没有如果。”

她说得决绝,卓遥不甘心。

他一把将白芷拥入怀中,哀求道:“那我们试试好不好?我们如今在这岛上,除了你我,还能有谁?”

卓遥说得情真意切。

白芷感怀,却不感动,她努力平息着情绪,“卓遥,在我这里,尊重才是前提。我不喜欢迫不得已的情,我想要自己选。你必须得让我自己选,不然我不认。”

卓遥闻言,掐住白芷双肩的手,颤抖着放开了,他努力吞咽,强压下了那控制不住的情绪,退了两步,眼眶发红,“好!我不逼你,我让你选。”

白芷抽身狼狈地爬上了岸,她将衣衫丢着卓遥,“换上,回去用饭,翎姐姐该着急了。”

*

这日的记忆,让白芷很不愉快。她拒绝了卓遥,与卓翎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哪去。

这事就哽在心里,久久难以弥散。

简简单单几个人之间,复杂得难以言说。

白芷甚至有些不愿与他们同吃同住了,她不喜欢所有人都逼着她,要她乖乖就范的感觉。

但她也不想去找孟瑛。

她甚至有偷了武器跑路的计划。

那段日子,所有人的关系就这么僵着,直到一日,孟瑛送来了一件衣裳。

他托肖扬送来的,捧在手心,小心翼翼。

米黄的素布被裁剪成了修身的长裙,胸口处缀着用素布褶成的小花,每一朵上面都缀着形状不依的珍珠,闪耀着五彩的光泽,像是调皮灵动的花蕊。

是婚纱啊!

还有一个花冠,是用铁丝编成的,编法细致,编制成了一簇簇,一排排簇拥的花朵。每一朵花心里面,也缀着珍珠。

精美得像漂亮的工艺品,却是有着手工的痕迹。

白芷蓦地想起那日孟瑛问她以前那个世界婚假的习俗。

她就提了一句婚纱。

孟瑛问她,婚纱长什么样子。

她与孟瑛讲了好多种,优雅的,梦幻的,华贵的。

比起震惊,白芷更多的愤怒。

她抬眸,眼里燃着火,她问肖扬,“孟瑛他是什么意思?!”

肖扬皱了皱眉,十分为难,犹豫半晌,他才说支支吾吾说出口,“他说……这是嫁妆……”

嫁?妆?

白芷简直要抓狂!

这段日子他连问都不问她一声,悄悄摸摸在那儿建房子。她还以为他在干嘛,搞半天是做这事儿!

这什么自作聪明的极品老男人!

蠢男人!蠢货!

为他人做嫁衣这事儿他都干得出来!

当和尚当上瘾了,就喜欢讲什么六根清静是吧!

一刀切了不就清静了吗?

当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