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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眼里的焦急,孟问荆有些发懵,这刚才嘚瑟的嘴脸变得可真够快的!

这样的想法仅有一瞬,救命要紧,孟问荆也顾不上跟白芷较劲,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本身就情况紧急,孟问荆也有些慌,但白芷扶着梯子,他本意避让,这一避反倒让他脚下一滑,身形不稳。

白芷好意扶他一下,一个不小心就扶到了他的胳膊。

孟问荆浑身一个激灵,完了,他不干净了!

他猛地抽回手,恶狠狠又嫌恶地瞪了白芷一眼,还从鼻腔狠狠表达了一口恶气。

这模样,白芷怎能感受不到他的嫌弃!

白芷也气死了!扭头就走!

孟问荆将两个伤者转移到了屋内,两人艰难地将那个被贯穿的伤者抬上了床,鲜血淋漓,人已经在抽搐了。

插在腹部的刀是一把长刀,得赶紧拔出来,然后止血,不然这人死定了。

他对另一个伤者道,“你按住他的肩膀,我要开始拔了,会痛,不要让他挣扎!”

伤者讪讪点头,他也受着伤,双手颤颤地扶住患者的肩。孟问荆小心翼翼地拔刀,却是每拔一下,患者的胯部就会痛得疯狂扭动。

孟问荆犯了难,得找个人按着他的下肢,不然伤口可能开得更深。

他安抚病人后,慌张地想找人帮忙。可他这地方是个巷子尾,死胡同,很少有人经过。就对面还有两户人家,可惜只有孤寡老人和孩童。

他走出巷子,试图喊两个人来帮忙,却在拐角处瞧见了探头探脑的白芷,她眸中有些担忧,主动问道,“要帮忙吗?”

孟问荆:“……”

孟问荆一时傻在了原地,在经过一系列复杂又激烈的心理斗争后,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发出了一个,“嗯……”

声音小的白芷都听不见,还以为他在憋气呢,她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啊!不要我走了!”

“……要。”依旧声如蚊蝇。

“那走吧!”白芷拉着阿雨还走在了前面,留孟问荆一人在后面脸色铁青。

患者是一个老人,但白芷要控制住他还是有些吃力,为此她不惜爬上了床,用身体的重量作为辅助,牢牢地压制着老人的腿。

这模样给孟问荆惊到了,青楼女子倒是真的……奔放。莫名地又多了一些鄙夷与嫌恶。

白芷可老认真了,看着孟问荆一点一点将刀拔出,胆战心惊。

不过这大夫好像有点洁癖,手上触到一点血,他就要用干净的布擦一擦,反反复复,换了好几块麻布。也可能是擦干血迹,防止手滑。

白芷看着旁边那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麻布,不由惊叹,再有钱也不是这样造的吧!

手边的麻布就剩一块了,白芷对站在一旁的阿雨提醒道,“阿雨,去拿几块布来!”

阿雨很听话,跑咚咚地就去了,然后一叠干干净净的麻布就放在了孟问荆面前。

孟问荆刚才还在担心用完了怎么办,他又不想喊白芷去拿,也不想打断整个过程,现在竟舒舒服服地摆在面前,心里莫名有一点舒坦。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一个时辰,待老人家包扎好后,白芷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本身也过了饭点,还没吃饭,饿得不行。

但是还有一个患者需要包扎,他也伤得不轻。白芷想着帮忙帮到底咯,就站在孟问荆一旁,给他递一递药品与纱布。

孟问荆看着患者的伤口嘶了一声,“你这不是刀伤?像是烫伤?”

患者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解释,“是烙铁烫的!”

白芷也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身上还有好几个类似的伤口,“你这伤很奇特?还有统一的形状?”

患者竟哼了一声,“这是刑罚!烙刑!狗官些不是人!”

白芷更好奇了,“大哥说来听听?你犯了啥事?要受这么重的刑罚?”

“我可没犯事!这不是做鸭子嘛!”

“啊?”白芷一时间想歪了,又觉得和她想的意思不一样,“什么是鸭子?”

“这你都不知道啊!鸭子!大白鸭啊!”

这大哥还跟白芷唠起来了,孟问荆只觉得聒噪,紧紧地皱着眉。

白芷摇头,“我没听过这说法!”

“就是替死鬼!收了钱专门替人受刑的!”

“噢!那你收了钱,是自愿去替人受刑的?”白芷问道。

“嘿!还自愿!我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找罪受啊!我那是饿得没饭吃,才去受这罪的!”

白芷严肃地点了点头,“有理!不过大哥这钱赚的可不值当啊,你瞧瞧你现在,治病还得花钱呢!不然很有可能浑身溃烂,感染化脓,到那时多少钱都救不回来了!”

“嘿!贱命一条,死了倒还清静!活着就得受饿!”大哥说完脸上还有笑意,但一转头对着孟问荆就变得小心翼翼,“不过……大夫,能不能便宜一点,太贵了我们付不起!”

白芷就知道是这情况,没钱这事就难办了,毕竟人家医馆也要开张吃饭,这丹宁城也不知道药价为什么会那么贵,若是药材本身就贵,那要开一家医馆也是不容易。

两人都巴望着孟问荆,期待着从他口中说出些什么令人惊喜的话。

孟问荆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清理着他身上化脓的伤口,“不必给了,我这医馆还没开张!”

白芷:“……”

牛*啊!

白芷觉得他能打个折就已经足够了,他竟然给人家免费!

这简直都超越了惊喜,直接变成了惊吓!

他不要钱的吗?不要钱怎么开医馆?还是什么经营策略?白芷有些不敢相信!

这患者可乐开了花,一口一个大神仙地感谢着他。

孟问荆依旧眉头紧皱,他不耐烦地对二人道,“别吵闹过头!”

这下两人都闭了嘴。

孟问荆将刀伤快处理完了,看着那些烫伤,又瞅了瞅柜子上的药,一排扫过去,锁定了最上面的某一瓶药。

白芷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当即问道,“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孟问荆一时哽住了,欲言又止,他觉得他这张脸挂不住!

还没回答白芷已经走到了柜子面前,左右张望,她目光扫过一排又一排的药柜子,用飞快的速度看到了两个让她心潮澎湃的字。

硫磺!

有搞头!

“要清风膏。”孟问荆道。

孟问荆说得小声,但也可能是白芷被硫磺吸引了注意力,白芷没听见孟问荆的要求。

孟问荆也拉不下脸开口说第二遍,就这么低下了头,暗戳戳地嫌恶白芷,大不了包扎完自己取便是!多大个事!

白芷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又将思绪拉回到正事上,“清风膏是不是治烫伤的啊?名字听起来像!”

他没回答,白芷又问一句,“大夫说句话,是不是?”

孟问荆更气了,刚才跟他说话她又不听,现在又来问!还有他的清风膏起名是不够雅致吗?怎么一个青楼女子都能见名知意!

这名字不好!得换!

他气怒地来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