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一瞬间，范晓蓉以为自己又穿越了一次，仿佛一脚踏进了八十年代。
这个装修风格怎么形容呢，范晓蓉想不到合适的词，但她记忆里小时候她姥姥家就是这样的。
她俩刚才在店里看的房子照片不知道是加过滤镜还是美过颜，反正跟实际状况真是两模两样。
中介小伙子热情地引着她俩：“来，给你们鞋套，进来看看。”
范晓蓉看看地上已经磨得没了釉面看着黑乎乎的地砖，心说这是得好好保护一下了，都快看不出来这地是铺过地砖的了。
平嫂已经沉默了，机械地跟在小伙子后面挨个房间看了看。
“姐，这房子的户型是真方正，属于比较稀缺的户型了。”
平嫂问他：“这个算装修不错的？那其他装修不好的得是什么样？”
“姐，这装修虽然过时了一点儿，但是找保洁来给好好清洁一下，完全不影响入住。”
说这话的时候，三人正看到厨房，范晓蓉看看灶台边上厚厚的黑色油垢，暗暗想着这得给人家保洁阿姨多少钱人家才能接这活儿？
平嫂兴致缺缺：“去看看另外几套吧。”
小伙子热情不减，速度带领两人又去看了同小区的两套房子。
全看完，平嫂的心算是凉了半截，她问中介：“这附近有没有楼龄新一点儿的小区？最好是带电梯的，以后家里老人过来的话，爬楼梯太辛苦。”
小伙子听平嫂这么问完，他的兴致更高了，连连说：“有啊有啊！从这小区出去走路五分钟，就有一个楼龄10年左右的小区。”
“你们有房源吗？”
“有，不过我没带钥匙，咱们可以先去小区里转转。”
平嫂兴致也高了一点儿，说去看看。
虽然只有五分钟的距离，但能感觉到两个小区像是两个世界似的。
这个小区就是现代小区的模样，有正儿八经的院墙，门口有门卫，小区里有健身的小广场，整体绿化也不错。
平嫂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这环境看着就顺心多了。”
中介小伙子也笑着说：“姐，买房子这事儿真是，讲究个眼缘，相不中的房子再便宜买到手了也是不顺眼。”
这话倒把平嫂带回到了现实：“这小区的房价什么样？”
“姐，这个小区比较新，物业服务什么的也好，所以单价也就贵一些，一平米大概在5万出头儿。”
平嫂的嘴角这回没了笑意，她和平哥手里的钱付刚才那个旧小区的首付都紧紧巴巴，如果考虑现在这个小区就得借钱了。
“姐，你们先在小区里转转，我回店里拿钥匙去，这小区有两套房子在卖，我我一会儿带你们进去看看。”
平嫂本也不是个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她拦住小伙子：“先别拿了，这小区超出我们预算了，别麻烦你跑这趟了。”
小伙子也不失望，劝解道：“姐，我说实话，我干中介这行五六年了，很少有客户买房子不借钱的，跟亲戚朋友倒腾一下，苦几年攒钱还钱这都是常态。”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买房子对普通人来说，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不过平哥平嫂都是从老家一路考过来的，在博城自立自强惯了，从没想过要因为买房子而负债。
“我回去跟我们家那位商量一下再说吧。”
这个中介小伙子还不错，不像有的中介为了快速成交对客户连哄带骗的。他爽快答复：“行，姐，好好商量一下再决定。我这边您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看房，有合适的我也及时推给您。”
时间接近中午，平嫂要请范晓蓉吃饭，感谢她陪自己看了一上午的房子。
范晓蓉也没推辞，两人找了一个小店吃午饭。
点完菜，平嫂叹了一口气： “哎，真是看得我心灰意冷的，要不就先算了吧，我们再攒几年钱再买。”
范晓蓉劝道：“嫂子，别等，千万别等。这房价说涨可就涨起来，不能等。”
平嫂一脸无奈：“跟你说实话，晓蓉，我和张平我俩的家庭是一分钱的忙都帮不上的那种，我们平时还得给家里生活费呢，更别提跟家里借钱了。”
“嫂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和平哥最近就抓紧看房子，挑一个能看上眼的，然后首付差多些我借给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宽裕了再还我，十年二十年的都行，也不用给我利息。”
范晓蓉想着平哥平嫂从看房子到付首付，中间肯定也得一段时间，到时候她的彩票钱肯定也能拿到手了。
平嫂十分震惊，她一直以为范晓蓉跟她一样，是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做一份普通的工作拿一份普通的工资，但范晓蓉居然能在承担房贷、生活花销之外还有闲钱往外借。
平嫂猜测是不是张平没说实话，他是不是藏私房钱了，不然他好赖是一个小领导，怎么还不如他下级同事生活富裕呢？
“晓蓉，你们工资是打到一张卡里还是两张卡里？”
“一张卡里呀。”
“所有人都是吗？”
范晓蓉没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认真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吧，也可能是我们工资低的这样？像平哥那个级别的是不是打到一张卡里我就不清楚了。”
张平：人在家中坐，锅中天上来。
平嫂一脸“被我猜中”的样子，又凑近范晓蓉：“你平哥在单位里是什么风格？”
正好上来盘凉菜，范晓蓉尝了一口，吃到一块小米辣，辣得她皱了皱眉。
平嫂识别到她的表情，也皱起眉：“很糟糕？”
范晓蓉心想这话题跨度也太大了，刚不是在聊首付的事儿吗，怎么聊起你老公了。
在范晓蓉心中，平哥是一位难得的好领导，她感觉自己有义务维护领导在妻子面前的形象，于是她喝了一大口饮料，清清嗓子，正儿八经地回答道：“嫂子，平哥可不糟糕。您不知道，我们公司虽然不大，但人际关系复杂着呢，勾心斗角、背后使坏的，但唯独平哥，人缘最好，大家都喜欢跟平哥共事。”
平嫂点点头：“那就好。那他平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啥意思？什么样的行为算异常？”范晓蓉是真没理解。
“就是……”平嫂又凑近了一点儿，还把声音压低了些：“就是男女关系上他有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