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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投笔觅封侯 > 第30章 来自楼上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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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纠结了很久很久,才鼓足勇气上去的。他也预料到了,一旦上去,后果恐怕就不容他能收拾。再想看到她那脉脉含情的双眸,恐怕要期待来世。

风啸啸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她很生气。很显然。施耐德的情绪也高不到哪里去,也低落到了极点。

他做梦都想着怎么让她快乐。没想到的是,做梦是反的,惹他生气的反倒是自己。在他单纯的世界观里,他希望人人快乐,天天快乐,世界和平,人人都像一张白纸,为了爱情,为了快乐,有着奋不顾身的勇气。

如果不能,至少也不是因为他的“过错”。

此后的一段时间,楼上再没有任何声息动静。就好似马航370,上天以后,就失了踪迹。有一阵,悄静得让他都疑心她已经在某个他不在家的白天里,搬走了。

那失落感,简直像冬天里被冰水浇透了的感觉。生无可恋。好生惆怅一些时日。

约摸半个月后,终于再见到她了。回来了。开水炉前,挡眼见到他便给了他一个愤怒的后脑勺。

那猝不防的一下,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火辣辣地不说,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马上钻进去才好。

尽管他的心里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等到她真地那样对待他时,他还是难以承受。

眼前的世界就像被她,一手撕扯开来了一样。所有的阳光都变得暗淡……阴森森大幕拉开,凛冽的寒风夹着冰雪,兜头盖脑地袭来,睁眼不开。

由那一刻起,他的性格也变得阴郁起来。哪怕因为其他别的事,他正在笑着,特别开心,可是一想到,那天她那副眼神,他就会像霜打的茄子似地,立马蔫巴下来。

就仿佛之前的半个月,是到河南登封少林寺去了,进修了个速成班。回来后头顶上就再没有消停过。

半个月的时间,确实能够改变很多人与很多事。

也不确定她是否有意,还是先前便是如此,只不过那时自己并没有觉得那是一种恨意表达。

不知是他没有意识到还是别的原因。她那家里就没有一件合格的家俱。椅子、凳子全都是残障人士。不是这家伙缺条腿就是那家伙缺只胳膊,所以,不是今天它老子轰咚一声倒地,就是明那老母啪嗒一声栽倒。

动静之大,若不武装整齐地,时刻谨记着将尿不湿戴在身上,一天的辰光半天用来换洗裤衩都不够用得。

出门了,才能稍微放松放松。但还得担心胡汉三又杀将回来。

只要她在楼上,他就宛若惊弓之鸟。神经是高度紧张。

他的脑袋一定程度上被她当成了木鱼,而负责敲打那颗木鱼的棍子。只要进屋,就从不离脚。鞋跟与水泥楼板相触的咯咯声,经久不歇,搞不清楚那练得是哪一门子的修行。磕得他脑袋稀昏,脑筋痛。

即便是上了床,也不代表着折磨的告一段落。

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其中的一只鞋子,可能会趁自己主子意识模糊之际,与脚掌作短暂的吻别,“啪”掉下来。

这要作白天,那么大的声音,顶多当挨了一记耳光罢了。未必会对心脏造成多大的杀伤力,然而换作更深夜静,撒尿的声音都会惊醒整单元的居民群众的时候,那“啪”地一声下来,便让人直疑心身边发生了枪战。

下一声到来时,自己是否还能囫囵地苟活在这个五彩斑阑的世界里。

另一只鞋兄弟就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会掉下来了?连它们的主人都不知道,楼下的他自然更不会知晓。三点?四点?亦或整晚都等不到它掉下来。

眼巴巴地望着楼上,既期待它掉下来,又恐惧它掉下来,担心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好生煎熬。

“我不生气!”施耐德边劝自己,边将楼上洗脸盆下面的下水道堵了。

不可否认的是,旧社会女生普遍缺少教育,新社会女生则普遍地缺少教训。

得为楼上补上这一课。

被楼上搞的,都快得厌女症了。

望着楼上那被堵的下水道,自己的下水道便不免痒痒得直想唱歌,“花公鸡呀,尾巴拖,三岁毛毛会唱歌,不是妈妈教的,不是爸爸教的,自己聪明没奈何。没奈何呀没奈何!”

什么男不跟女斗?见鬼去吧。早就是老黄历了!世易时移,现如今的女人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受气包了。环眼四周,从学校到家庭再到职场,哪里不是女汉子腐女在横行?

那些还沉缅于父系社会的遗老遗少们,醒醒吧,如今的社会早已经不是你们男人当道了,你们的美好时代,男性的荣光,早已经被扫进历史的陈篓里一去不复返了。

别以为那些还站在台上的男人是你们的人,千万不要再指望他们为你们悍卫男权。他们都是和女人一个鼻孔出气的傀儡。不是苟且于脐下三寸的愉悦,便是沉缅于好好老公的角色。任尔东西南北风,唯枕头风是从。其余的也多半匍匐于垂帘听政的老佛爷面前,甘心做个耳提面命下的孝顺儿皇帝。

如今王道,其实就是妇道;如今之道,就是妇道。男人可要在当牛做马的陷阱里越陷越深。

他,可不会妥协。

光想想楼上水漫金山,成了水帘洞,就觉得解气。

哇哦,好期待好期待哟!这时的等待已经不再是对生命的煎熬,而是惬意而唯美的养生之旅。

好像很久很久以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以一种隆重而期待的姿态,等待一个仇家的归来。

那聒噪的铁蹄声因此会变得悦耳,那拖动椅凳发出的刺耳的刮擦声,也会因为接下来的好戏即将上演,而无关痛痒,不足挂齿。

“为伊销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守候再漫长一些又有何妨。值得等待。

当那熟悉的脚步声,在夕阳的余晖里,杳杳地由楼道内一步一步往楼上伸展蔓延开去的时候,兴奋度也便随着那一级一级的台阶,水涨船高;乐祸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由那一刻起,楼上发出的每一个声音,分明都点开来一只令人陶醉的音阶,打开来一本上达天听的《福音》,让他手舞足蹈幸福地打跌。

找只破鞋头子或者破袜子塞进嘴里,撕一撕扯一扯,似乎才能缓解内心里那一时间无法消化的喜悦。

真地就要被幸福吞噬掉了。乐疯掉了!

虽然人类是一种群居物种,然而人类的高潮,往往都是发生在孤独的臆想编辑当中完成的。

都是你自找的!他的亢奋也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谁让你在楼上为所欲为,不顾楼下人的死活?楼下人可不是那么好欺侮的。别以为住在楼下的人就耐何不了你们楼上人了?

哼!

他开始骄傲起自己的智商来。

在那些人无计可施的峥嵘岁月里,他可是无数次的怀疑过自己小时候喝的奶,是不是进到了胃里?还是倒灌进了脑子里?被奶搞伤,cpu被奶水给搞短路了。

可是自从昨晚想到这个妙招后,那种以男性世界整体性坍塌为特征的抑郁性焦虑,得到了根本性的缓解。

楼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那支愣着的招风耳。

当然最主要的还得感谢开发商们的缺斤少两的制造工艺,让左邻右舍楼上楼下,能够声息相闻亲如一家让他的耳朵能够像窃听器一样工作着。他得享受那由自己一手智造的智力盛宴。

倒水的声音满满地进入耳中。响起带来时,是醍醐灌顶般的清醒。心嘭咚嘭咚跳得好欢腾。随着那倒水水溅在瓷盆里的声音,楼下的他甚至将嘴噘成个漏斗的模样,促狭地冲着楼上沉声直叫唤,“满了满了!喔~.满出来了哦~~!”

然而,水倒完后,楼上就马不停蹄地离开水盆边了。

说来也是,谁会将脏水倒进水盆里还要在旁边等等,看着水有没有下去?神经病还差不多。

这一点,他就是没有考虑到。

就是忽略了这最符合常理的一点,将他彻底地击垮了。让他是灰头土脸,如丧考妣。那股子幸福心情,倏地烟消云散。

期待中的那张沮丧中的脸,赫然反戴在了自己脸上。他摸了摸镜子中的自己,欲哭无泪。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想想,刚刚为何楼上拔腿就走,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要不要呆在池子边等上一等,而是倒下去的洗脸水应当还不足以充盈洗脸盆下面的落水管道,直至满溢出去的程度。只有经过日积月累,从量变到质变的一个过程,终究有那么一天,水会涨起来,让她意识到下水道不通了,被堵住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重又变得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