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二人随之相视一笑……
似乎化解彼此之间、长达一个时辰的冷战。
……
“怎的？小子！不想问问关于尹家小姐之事？”
牛四换了个舒服的站姿，缓慢说出四个大字，“死罪无疑！”
……
“哼！瞧方才你急的，险些要了本使的老命。现在一副漫不经心的德性，小心心受伤不轻吧！……”
……
“是啊，刀伤痛在外、情伤痛在内啊。”此话不虚。
……
牛四正说着，只见骆养性向太师椅走去，坐定、双眼微闭，悠然开口……
“连续几日对尹、潘抄家，所获甚微。令老夫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女子竟敢招认出一切，可叹呐……
其牵连人数甚多。”
……
……
大爷深吸一口气，显的满脸震惊……接着开口，“本使也知道，你是来谈条件的，说说吧。”
……
……
牛四先是一个深深鞠躬，然后开口“谢过大爷，对尹小姐的照顾。”
……
大爷当下喝断：“慢着！先别谢。照顾尹小姐，那是另有其人，不是本使！也不是你牛四。”
……
言落，牛四陷入沉思，暗暗猜测……
又会是谁？他的担心来源于那白白送出去的五十万两和尹家百年基业。
以目前情况来分析，谁又有胆量淌这浑水？
不由得隐隐感到有种诡异……
……
……
此时，大爷又说，“昨夜尹小姐已招供。尹家家主尹开平今早自尽。此事涉及当朝众多要员，恐其生变，需尽快定罪、押送京师……！”
……
“什么？”……
待听到尹开平自尽后，牛四突然神色凝重……
他一开始原本打算劝说尹开平自尽，再与明月接触后，发现此事三人之中出一人垫背即可、敢情这父女俩都tm舍身忘死啊……
哪料、做父亲的先一步自杀……
然而他这一死，岂不知尹明月也活不成！
尹开平嘴硬、是没招供，却自杀了！换者说，如何栽赃定罪也无妨，一个不会开口的死人、即使再有天大的罪状都无所吊谓……
……
牛四愣了几秒，内心佩服尹开平的为人处事，可谓是老道毒辣、做事果断。
……
但很不幸，昨夜明月不仅认罪、且大包大揽，提刑官问啥，她说啥。
有无诱导逼供、牛四不清楚，而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承担下来。
……
这叫什么？
这叫心理防线崩塌！还未会审便已出卖所有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是的，她是想成全自己，造福社会。不，造福尹家。
大有慷慨赴死之本色，既然这世道逼着人非黑即白，那从今往后，那些最黑暗，最不堪的果报，她一个人来背。
啧啧，尹开平生了个好女儿啊！
比起尹开平其他三个儿子，在大是大非面前颇为与她父亲相似……
……
则牛四不敢苟同！
她做的对，作为女儿她没错，作为尹家产业主事人之一，她最傻的行为莫过于、在前途未卜之时着急得结果。
殊不知时间在变，事情也在变，正如一年有四季、季季一个样。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将生死、交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即使退一万步来讲，老天的安排也比她自己选的好。
……
哪怕死前一秒，也有可能出现破局……
尹开平的死和尹明月扛雷、完全扰乱了牛四的计划。
最终明月扛下下所有，其父白白浪费一条性命，同时也失去了与背后之人的谈判筹码……
会审主要目的，就是挖出背后之人，无论是谁，多大的官、栽赃也好、嫁祸也可，明月不死、得到尹家基业把握更大，也更稳。
牛四坚信，咬出来的大鱼势必要杀人灭口！
草！
不好……
他想到此处，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应加强对明月保护才是。
突然，就在这时……
“骆大人！骆大人！不好了……”
……
“尹明月自尽了……”
……
窝尼玛啊！
……
肛肠一声！
二人同时起身，瞠目结舌……
牛四目光震惊看向大爷……
……
大爷端起的茶杯，停留在半空……微微颤抖，仿佛千两之重……
……
“快，快……请郎中……”骆大爷失声吩咐。又将目光投向匆忙离去的牛四……
自言道：“他杀？”
……
……
“明月！……”
“明月！……”
哪里还顾得上腿伤，百米冲刺结束的第一眼……
雪光打湿屋内一小片明朗，墙壁至地面血迹斑斑，那猩红血痕之下一身红装的她、静静趴在那里……
像极了一只火锅捞出的红头虾，半缩卷着身子、全然了无声息……
……
一旁狱史瑟瑟发抖、口齿还算清晰。
“牛大人……是……是自尽……”
……
牛四暗暗不语，目不斜视、死死注视着明月，脚下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他弯下身子、深吸一口气……
缓缓将她抱在怀中、感受她冰凉的肌肤……
只见以往新秀的眉宇，被鲜血染红……
他试图擦拭、忽现额头鼓起好大一个包……
拳头大小，正中破了皮，血肉黏连……
手不停使唤颤抖起来，她明明可以避免这种愚蠢的行为……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间，他发出低沉呼唤……内心反而矛盾至极，他曾经多么希望不可一世且高高在上的她、放下身段来哀求他……
好好的求他，求他喜欢她、求他爱她……
然而到死、从未松口！
……
突然，他感觉一丝不对劲、快速贴胸附耳倾听……
啊！
有呼吸……
微弱……
……
他迅速起身将她紧紧抱起、一边轻声呼唤着她，一边试图向门外走去……
“喂！死了没？”
“没死，支一声……”
“喂……喂……”
……
“牛大人，牛大人……万万不可带她离开！”
“牛大人啊，尹明月乃戴罪之身也……”狱史企图上前制止。
恰巧被正赶来的骆大爷一声暴喝：“田狱史……这没你的事！下去……”
……
“这……这，下官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大爷停下脚步，眼神杀着田狱史……
“额！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田狱史低头认怂……
……
“四儿，去本使房间！”
“哼，没卵蛋的玩意……”大爷拂袖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