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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这是七十年代的一个解放军跟人大姑娘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说你们这年代的人都很含蓄的吗?

苏半夏觉得自己至少静止了十秒钟,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神经啊?”苏半夏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个。

程延的脸也有些泛红,不过因为他比较黑倒是不明显。

“苏同志,我不是耍流氓,我是……好吧,是我唐突了,抱歉。”

程延也没想到自己怎么会跟一个见过一次面的女孩儿说出这样的话。

他挠了挠头,道了个歉然后松开顶门的手。

但是关门的最后时刻他又卡住门说了一句,“组织上不会让烈士家属寒心的,我也会跟一些地方上的同志打招呼,你如果操之过急,反而事倍功半。”

说罢程延才真正松开门转身离开。

苏半夏悄悄打开门看程延的背影。

说实话,程延这种硬朗型的还真是她喜欢的,不过在现代这种男性,比较少见。

尤其是近十年,男性和女性都有了中性化趋势。当然,这都是个人自由,不过苏半夏喜欢那种硬挺型的。

但是不能色欲熏心!

再帅也不能上来就谈结婚啊!

“收拾好了吗?要帮忙吗?”

在苏半夏愣神的时候,李兰兰已经带着苏晨吃完早饭回来了。

“没啥收拾的,谢谢你兰兰姐,苏晨的早饭钱我回头会送过来的。”苏半夏一看苏晨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包子就知道李兰兰自掏了腰包。

李兰兰摆摆手,“不用,我敬佩烈士,算我一份贡献吧。”

苏半夏笑了笑,人家这么说但是自己不能当真,还是要送过来的。

李兰兰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听说你跟你那二叔正面刚了?”

苏半夏无所谓地耸耸肩,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何况,这就是苏半夏故意的。

“你二叔真拿你家那么多钱啊?你怎么要回来啊?他要是咬死了没拿你没有证据,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半夏知道李兰兰是好意,收拾东西间回应了一下李兰兰的担心。

“没事儿,我有招儿。”

苏二奎这种人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说实话苏半夏不觉得他会为彭玉莲拿出那笔钱。

但是事情赶到他儿子身上就不一定了。

苏半夏记得,苏星未过门的媳妇儿的条件,苏二奎是不会愿意拿那么多彩礼的。

这年头儿,一般情况下两百块钱彩礼顶了天了,苏星对象敢要六百,苏二奎还同意了。

指定有猫腻儿。

苏半夏在出院证明上签完字,昨天起关键作用的干部江同志就来了。

他是专门来接苏半夏的。

这是个时代为人民服务的干部也是大把的,他上来就把苏半夏的小包袱接过去了,还宽慰苏半夏表示她的事组织上肯定会管到底。

苏半夏连连表示感谢。

江同志说自己叫江伟明,是个退伍军人。

“我本来半小时之前就该到的,都怪我见到一个战友叙了会儿旧,让你叔叔又找你病房去了。”

苏半夏心里浮现一个身影。

“是昨天那个解放军?”

“对,他可厉害了。这次裁军很多人都回家,要么转业要么复员,他还牢牢地呆在那儿,是有真本事在的。”

“谢谢你们啊,江同志,因为我们家这点事儿让你们忙来忙去的。”

昨晚下了点小雨,地面上满是泥泞。

江伟明正在抱着苏晨过泥坑,闻言扭头笑了笑,“这算什么呀,我们就是为老百姓做事的嘛。”

苏半夏穿的鞋还是苏母去世之前做的千层底布鞋,沾水就湿,这一道泥路趟过去鞋就要不了了。

苏半夏刚想脱掉鞋光脚走回去,一个自行车停在身边。

“会骑吗?”是程延,他手上照旧拎着一兜纸包,有一股子中药味儿。

苏半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会骑,她是会骑的,但原主可能不会骑。

以前苏半夏骑车都是在城市的柏油路上,一路坦途,不是这样到处是坑的乡间小路,也不是这种老式大横梁自行车,可能还真不行。

看着苏半夏一脸拧巴的样子,程延把药包系在车把上,然后长腿一跨坐上车。

“上来,我送你。”程延还把车把上搭着的外套叠了一下垫在后座。

苏半夏不敢上车,这个男人一小时之前刚跟自己说要结婚,太诡异了。

江伟明抱着苏晨在前面闷着头走,毕竟苏半夏是个大姑娘,他不好跟人家说太多话。

但是长时间没听见苏半夏的动静,一回头才发现苏半夏已经落后自己十米远了,旁边还站着自己的老战友程延。

“老程,你还没走啊?正好正好,你骑车送苏同志一程,我这刚还后悔呢咋没把我们局长那自行车骑来。”程延仿佛看见救兵一样打招呼。

毕竟是快五月的天气,日头已经有毒起来的势头了,江伟明的脸上已经开始淌汗了。

“江同志,你把晨晨放车上吧,他挺沉的了。”

苏半夏没有答应上程延的车,毕竟此时程延对于她而言是个陌生人。

江伟明把苏晨又往上托了托,“苏同志,你不用害怕,老程是解放军,还是战斗英雄呢,你放心坐,他摔不着你。”

程延回过头,下巴往车后座的方向指了指。

“还不上来?前面还有牛粪,你也要光着脚踩过去?”

苏半夏一听前面还有牛粪,马上麻利地坐上了程延的后座。

开玩笑,能赤脚趟泥坑,但是粪坑不可以!

程延见苏半夏麻利的动作,嘴角不自觉扯出一丝笑容。

唉,自己白天还是太过着急了,不过确实时间不多了。这个姑娘是他看过几个觉得最好的,但是人家不同意也没办法。

苏半夏的双手死死把着车座,也不敢扶人家的腰。一口唾沫能淹死人的时候,做什么都要谨慎。

很快,程延骑着车越过了抱着苏晨的江伟明。

“我到前面大树底下再过来接你。”程延跟江伟明说道。

江伟明虽然已经转业当警察,但是体能并没有下滑得多厉害,只挥了挥手,“不用,没多少路。”

看太阳苏半夏粗略估算大概十点多钟了,乡下的路都是老百姓走出来的,并不规整。

十来分钟的路程,频繁的水坑让苏半夏的屁股被硌得都要没有知觉了,这一路上苏半夏的记忆就是不间断的坑和程延衣服上的皂角香。

很快就看到了大枣树,郁郁葱葱的,上面开满了花苞。

前枣树村和后枣树村就是因为这颗大枣树而命名,这棵树见证了当地人民的苦难和反抗,看遍了几代人的悲欢离合。

没有人知道是谁种的这棵树,有传说是前清时的一个举人种的,也有传说是某个告老还乡的大官种的,说法不一,但都表明这棵树已经在这很多年了。

二人到大枣树下就停下了,在往前走就是两个村子的不同方向,并且村里地势高,路上没有什么积水。

“今天是我说话太唐突了,抱歉苏同志。”程延又一次道歉。

“你已经道过歉了,没关系。”苏半夏更好奇的是程延今天为什么突然那么说。

“你今天说话确实有点突然,我有点……但是为什么啊?看你不像是鲁莽的人。”

程延的呼吸有些重了,他有点紧张。

程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枪口他的心脏也没有跳动这么快过。但是看着仰头俏生生疑惑地看他的姑娘,他嗓子有点痒。

“我……我家情况比较复杂,而且我自身的情况需要……有一个妻子”,程延犹豫片刻还是说了一些,“你当我今天的话没说,你家的抚恤金老江会想办法的,我也……也会帮忙的,只是我在家呆不久,可能帮忙有限。”

苏半夏在原主的记忆里翻找了一下,程延在当地还挺出名的,父亲早亡,母亲在他10岁那年改嫁,从此他就过上了苦日子。

他妈是个软弱性子,当寡妇总是被晚上敲门,还有本家的人要来抢房子,要不是程延是个男孩儿,房子早被族里收走了。

但是赶上饥荒那几年,还是过不了日子。

于是他妈的娘家人又给她说了一户人家,本以为能好好生活了,谁知道继父家是个虎狼窝,上有难相处的婆婆,下有不听话的继子,他妈性格又软,嫁到那家简直是当保姆。

程延跟着他妈也没过上好日子,天天吃不饱,还要被那家的继兄打。

被打了两年,程延就撺掇他妈离婚,但是他妈怀孕了。

万般无奈之下,程延为了他妈还是在那家呆到15岁,然后谎报年龄去当兵了。

他拿了津贴寄回家,他妈和他妹妹才过上几天像样日子,但也就是跟之前相比好了一些,而已。

但是苏半夏不明白,他娶媳妇就能改变这一切了吗?

思绪间,江伟明抱着苏晨远远地走了过来。

“老程啊,你再送我们一程呗,这小子还挺重,我有点……有点抱不动他了呢!”

程延和苏半夏骑自行车过来尚且要十来分钟,江伟明抱着苏晨,又是泥泞小路,走过来费时又费力。

程延脸上都是戏谑的笑,“谁说自个儿体能没下降的?”

江伟明把苏晨放到自行车后座,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气息也不匀了,“说什么呢?我这是负重四十多斤,泥地奔袭啊。”

程延不置可否地斜了他一眼就要推车子走,被江伟明拦下了。

“等会儿,等个人。”江伟明叉着腰往路南边看,然后又不怀好意地看程延,“不是说找杨书记给你介绍对象呢?咋没去啊?”

程延飞快地瞟了苏半夏一眼,“下午去。”

“行,那兄弟在这儿就先祝你成功了,要是不成啊,回家我让你嫂子再给你寻摸。”

说话间,路南边有个人小跑着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