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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二人一脸算账的表情。

苏半夏一挑眉毛,“哟,大哥大嫂,好久不见啊!”

王彩琴尖叫着冲过来,肿得像猪蹄一样的手支楞着,要来掐苏半夏的脖子。

程瑞的表情也不遑多让,眼里的恨意铺天盖地。

“敢碰我一下你爪子就别想要了。”

苏半夏轻飘飘一句话让王彩琴的动作戛然而止。

“你做了什么?”程瑞沙哑着嗓子问,

看样子一宿没睡,这么沧桑。

苏半夏慢慢悠悠走进去,程三平和程老太都阴沉着脸,昨日因礼物而建立起来的短暂的温情像面脆弱的镜子,一碰就碎。

程三平又看了一眼程瑞的手,“老二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苏半夏佯装无辜,“叔,我干什么了?我白天回娘家,晚上才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你大哥和大嫂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啊,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昨天都没见他们啊。”苏半夏转头看程瑞两口子,“大哥大嫂别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吧?”

“你装什么糊涂?你到底做什么手脚了?”程瑞忍不住手上的瘙痒,越痒越挠越挠越痒,甚至都挠出血道子了,有些地方还长了水泡,现在一双手根本没法看。

苏半夏给了一脸担心的程欢一个安心的眼神,“我不明白,还请大哥说清楚一点。我做的手脚多了,你说哪个啊?”

程瑞被苏半夏了然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悬,盒子不交出去,手就没法治好,可交出去了,钱就没了。

刚才他爹怎么问他都死咬着没说,只说是因为苏半夏他们的手才会这样。

王彩琴的手比程瑞的更严重,手上的血道子上甚至渗着脓水恶臭难闻,一直在招苍蝇。

“我受不了了,弟妹,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王彩琴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虽说王彩琴和苏半夏是平辈妯娌,但乡下素有长嫂如母的说法,王彩琴这一跪,彻底激怒了程三平。

他对这个程延自己娶的媳妇儿有意见很久了,自从她进了家门,哪哪都不顺。

“老二家的,你到底做什么了?你再装神弄鬼地不敬兄嫂,程延不在家我也能替他休了你!”

苏半夏差点笑出来,“叔,现在是新时代,是法治社会,你休不了我,我跟程延是军婚,你非让我们离婚是犯法,警察是能抓你的知不知道?”

程三平中午回来就看见儿子这个样子,憋了一下午的怒火怎么可能被苏半夏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吓回去了。

“少放没味儿的屁!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给兄嫂下药,族里就能处置你!”

苏半夏微微一笑,“行啊,但是麻烦大哥大嫂先把我的东西交出来吧!”

程瑞心虚地说:“谁……谁拿你东西了?”

“没拿啊?那你这情况跟我没关系哦。”苏半夏嗤笑,“叔,什么年代了?还族里规矩,程延姓程,但他是你们程家族里的吗?程家族谱有他吗?”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大哥拿你什么东西了?”程三平听着儿子哀嚎的声音,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问你好儿子啊!”苏半夏老神在在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大瑞——你拿她什么了?”程老太捧着大孙子的手“心肝肉”地直叫,“找个先生看吧?是你摸什么了吗?”

程瑞实在不舍得几千块钱就这么还回去,可手上痒到了骨子里。昨天找了好几个赤脚医生,甚至连县城医院都看了,可那里看病的都是一些没长大的学生娃,戴个红袖章就装先生了,实则狗屁不会!

苏半夏瞧着他的神色,“痒吧?很快就不痒了,你先从手痒到胳膊,再蔓延到整条手臂,等什么时候你全身都被挠遍了,你就像个烤乳猪一样。然后就不痒了,但是你会疼,疼到……六亲不认的那种疼,疼到宁愿去死哦。”

王彩琴崩溃了,嚎哭着“还她吧还她吧”。

程瑞还在犹豫,先前决定要偷的时候他犹豫,现在要不要还回去他又在犹豫。

“我们出事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程瑞恨恨地说道。

苏半夏耸肩,无辜道:“关我什么事啊?”

“是你下的药!”

“我下哪儿了?”

“你下……”

苏半夏笑得更灿烂了,程瑞眼里像个恶魔。

“你想说我下在钱盒子上了?你们又没拿我的钱盒子是吧?”

程瑞感觉胳膊上的痒意更大了,范围也更广了,难道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蔓延到全身……然后……

“我还你——我还你,你……给我解药!”程瑞闭着眼睛说。

苏半夏看程瑞这么快就求饶了。

她冷笑,“还回来这事儿就完了?哪有这么简单?”

“你还想干什么?还要怎么样?”程瑞崩溃大喊。

苏半夏从毛线袋子里掏出两张早就准备好的纸,“签认罪书!”

程三平眉头一跳,他猜到了儿子儿媳妇见钱眼开去偷了苏半夏的钱,本来他还在窃喜,可没想到苏半夏这么难缠。

还钱是一码事儿,写认罪书是另一码事儿!

写了认罪书,程瑞永远都有一个把柄在她手里。

“还钱还不够吗?”程三平怒吼。

苏半夏冷漠转头,“不够。想拖就拖着,反正我不着急,我们一时半会儿没那些钱也饿不死,盒子不好打开吧?也不敢硬开吧?拿着盒子没少研究吧?”

要不是你们拿着盒子摩挲来摩挲去,就盒子表面那点毒性怎么可能那么快渗透进皮肤啊。

“你……你故意的?”王彩琴颤抖着声音。

苏半夏笑而不语。

不然呢?要不是告诉你里面有价值连城的玉簪子,你们早就暴力开盒子了,怎么能达到成这样的效果呢?

程瑞也知道认罪书什么意思,死咬着牙不签。

苏半夏也不着急,还有闲情逸致继续织毛衣。

又过了一刻钟,王彩琴受不了了,她前阵子做饭,手被刀切了,所以她的药性比程瑞大,也比程瑞痛苦。

“我签!我签——”王彩琴抢过去纸笔。

可王彩琴不会写字,拿着纸笔不知怎么办,

“大丫,替你大嫂代笔,完了让她按个手印。”苏半夏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盒印泥,是她今天刚从李建国那儿顺出来的。

什么都准备好了,一看就是精心设计的圈套。

程三平看了看程延他妈,知道现在拿她做要挟已经不管用了,这贱女人上次能喊人来,这次也能。甚至这次还能把大瑞两口子办闹心事儿给宣扬出去。

程欢按照王彩琴因为伤口痒而哆哆嗦嗦地口述的“犯案过程”,原模原样地写了上去。

王彩琴说完最后一个字,程欢也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苏半夏拿过那张纸,放在程瑞眼前。

“看,写得满意吗?有没有歪曲事实?”苏半夏晃了晃手中的纸,程瑞闭着眼睛不看。

“程瑞,你认字儿!不看就让你媳妇儿这么按手印了啊?”

程瑞怒吼一声,“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们啊?”

苏半夏愣了两秒,“合着是我让你去偷东西的?”

“是你引诱我们去的!”

这话没错儿,是苏半夏故意的,她不否认。

“签不签?”

“我不签你真能看着我们死?”

苏半夏半蹲着认真地凝视着程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