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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审讯室,郭宏图正带着李怡然在听二组的墙角。

李怡然揪着郭宏图的衣角,“组长,不好吧?二组长知道了要生气的!”

“谁让他把棘手案子扔给我们的?现在又要要回去,那就活该我给他塞屎吃!”郭宏图臭着脸,但眼里都是幸灾乐祸。

李怡然嫌弃地松开了手,“你真恶心。”

郭宏图道:“李青松抢我案子不恶心?你什么时候看他不顺眼,回家用枕头闷死他!”

李怡然皱皱鼻子,继续听墙根儿。

如果苏半夏在,就能发现屋内霍然是许久不见的彭玉莲。

此时的彭玉莲蓬头垢面,比当初从劳改农场出来的时候看上去还要狼狈,头发散乱,眼神无光。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被气得青筋直跳,几次要起身咆哮,被旁边的姑娘给拽着坐下,让门外偷看的郭宏图捡乐捡了个够。

李怡然无语,“组长,这就是你要带我涨的见识吗?”

郭宏图笑得直抖,“你等等啊!老崔都多少年的老调查员了,现在被一个农村妇女给气成这个样子,你不觉得其中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吗?”

李怡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身高不够,看不见门上的玻璃窗,只能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儿。

俩人非常没溜儿地听同事墙角儿的时候,一个声音悠悠从身后传来。

“原来郭组长在学习啊?”

郭宏图转身,看见李青松阴着脸站在旁边,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二组虽然能力不及我们一组,人无完人,还是有许多值得学习的地方的嘛,比如,你们家老崔的……耐心?”

郭宏图话还没落地,里面传出一声巨响,随后就是老崔气急败坏的声音,“到底是左胳膊还是右胳膊?左腿还是右腿?谁能证明?”

李青松一把扒拉开郭宏图,“知道有需要学习的地方,就去看书,少看同僚的笑话!还有你——”

李怡然身体一抖,颤颤巍巍说出一句,“哥……”

“哥什么哥?这是单位,叫二组长!”

李怡然飞速抬起眼皮,偷瞄了一下李青松的脸色,漆黑如墨,乖乖认怂,不敢说话。

“谁准你去出外勤的?”李青松问。

“我啊!”郭宏图骄傲地指指自己。

“我问你,李怡然,你跟我说了吗?”

李怡然抠着手指,“我已经工作了,我也是安全部的,为什么不可以出外勤?”

“你再说一遍!”

“……爸都同意了。”

李青松翻起袖口,看上去又要唠叨个不停,门内又传来老崔拍桌子的声音。李青松用手指点点李怡然,“你等回家的。”

说罢李青松推门进去,把一组的两个人拍在了外面。

郭宏图看向李怡然,“现在你想用枕头捂死他吗?”

李怡然缩缩脖子,“我不敢。”

“废物!走,进去!”

郭宏图拉着用尽全身力气往后退的李怡然,大喇喇进了二组的审讯间。

一组二组相互看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李青松也只是瞟了一眼,老崔便也没有出声。

郭宏图随手拎着一个凳子墙角儿坐着去了,没有多余的凳子,李怡然只能蹲在郭宏图边上。

李青松一叠材料摔在桌子上,发出极响亮的“啪”声。

彭玉莲随之一抖,但眼皮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你女儿苏月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你确定还要跟我们玩这种过家家的小孩子把戏吗?”李青松面无表情道。

彭玉莲嘴里叨念着:“我不知道,她不是我们家傻丫头,傻丫头脑袋上有疤,胳膊上有胎记,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老崔往后一仰,“你看,她一直这样,这笔录都没法用。”

李青松一个眼刀过去,然后对神神叨叨的彭玉莲道:“我们找到你那神出鬼没的儿子了。”

彭玉莲的叨念停了,嘴唇颤抖着,不知在想什么。

“苏月什么都说了,笔录就在这儿放着呢,我们的人也刚刚跟你儿子会过话。你儿子不容易啊,既想要孝,又想要义,真难为啊。难为得工作都不要了,多好的工作啊,酱油厂正式工人,花了不少钱吧?谁卖给你们的呢?”

李青松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一句话都打到彭玉莲心上。

“你闺女,苏月,不是被你卖给镇上一个屠户家当填房了吗?怎么突然就有钱把人家的彩礼钱给还了?四百块钱呢,在市里娶媳妇也要不来这个价啊!”

“跟儿媳妇不合?你儿子看上去不是那种不孝顺的,咋就搞得不像一家人了?”李青松嘲讽一笑,“准确地说,不是被你儿子搞的,是你们老两口自己作的,不打算说说?”

彭玉莲愣了,可这一秒的愣怔明显比刚才故作疯癫的反应真实了一些。

李青松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了一声说:“忘了跟你说了,你儿媳妇怀孕了,恭喜啊,也不知道你家老头能不能看见你们家大孙子的出世,可怜啊可怜。”

他边说边感叹的样子,半真半假的,彭玉莲大口呼吸着,额头鬓角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李青松那边还没完,“钱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命挣没命花,跟谁说理去是吧?”

彭玉莲仍死死咬着嘴唇,但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李青松“啧”了一声,“也行,不说就不说吧,我们还省事儿了,反正你闺女都把责任推你身上了,有两千块钱做凭证,他们俩的证词也在,你就安心在里面养老吧,你老头儿有点儿难办,以后没人伺候,恐怕得死大街上哦!”

“你胡说!”彭玉莲大喊。

李青松敲打桌面的手指一停,终于撬开了一个口子。

李青松旁边的小姑娘扶扶眼镜儿,“彭玉莲,你搞清楚,你丈夫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人付住院费了,是我们垫付的,你是期望现在都没人管的瘫痪老头儿,在你进去之后有人管是吗?是你那个脱离关系不认你们的儿子,还是那个把一切罪责推你们俩身上的闺女?”

彭玉莲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

“咚咚咚……”

门被敲响然后进来一个男人,瞟了彭玉莲一眼,“苏二奎差点被人推走,要不是我们的人反应快,他可能就……”

李青松干咳一声,“彭玉莲,你确定没什么要说的了吗?”

彭玉莲疯了一般尖叫起来,“你们骗人,你们都是苏立夏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儿的,别想骗我!”

郭宏图用膝盖往前拱了一下蹲着的李怡然,“看好了,你哥那个大尾巴狼要坑人了。”

李青松装模作样地拿起桌面上的材料,故作不耐烦道:“慌什么?管他干嘛,推走推走呗,省得我们垫医药费了,一天好几十,费钱劲儿的,材料又不是不够,回头你去法院那边儿跑一趟,这事儿就结了。”

他站起身,“行了,那老头儿边上别派人了,推走正好,大家都省事儿。”

话音一落,屋里的人稀稀拉拉地都往外走。戴眼镜的姑娘抠着记录本,小声道:“组长,这不是让他们替罪吗?”

“驴不喝水强按头有什么意思?判不了死刑,快点儿的,去准备材料,明天就送过去。”

彭玉莲一听死刑,浑身哆嗦,尖声道:“凭什么判我,你们该判苏立夏,她才是间谍——”

李青松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她是间谍?”

彭玉莲一下子定在了原地,疯狂的样子还没有收回去,歇斯底里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看上去格外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