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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去,苏半夏马上利索开始收拾衣服。

大人还好,主要是孩子的东西得带齐了,现在买东西没有后世那么方便,缺什么直接去超市商场,现在就是个尿戒子你都不一定能买到合适的。

是的,福多得带着,他还没有断奶,又不爱喝奶粉,福多不知道是随谁了,一天最多喝一顿,再冲就不喝了。天暖喝的时候程妈没少抱着福多去医院玩儿,就是为了他饿了苏半夏能及时喂奶。

好在除了喂奶这件事情,其余时候福多都好带得很。

奶粉,换洗衣服,尿布,一样不能少。

“真带欢欢去啊?”苏半夏问叠着衣服的程延。

程延没回头,“啊,这么远的路,我寻思别让妈去了,这段日子她咳嗽一直不好,再一个人去坐火车,我不放心。”

外面程欢叽叽喳喳吆喝着自己要带的东西,兴奋极了。

“欢欢毕竟也还是个孩子,行吗?”苏半夏真不太放心,到了京城她出去办事儿,就让程欢领着福多,一个小,一个更小,多吓人呢!

程延转过身把打包好的行李包放在椅子上,“你放心吧,上个月妈生病住了几天院,她不是带的好好的,也没出什么岔子吗?你就放心吧!”

放不放心的,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在程妈忧虑不舍下,程延带着苏半夏坐车去了军用机场,苏半夏怀里还抱着程妈的宝贝疙瘩。

“我看你妈都要哭了。”在车上苏半夏说。

福多却是第一次坐车,兴奋地往外看,嘴里不时蹦出几个词汇,小短腿儿随着长大越来越有劲儿,一跳一跳地往外看,对于他奶奶的望穿秋水毫不知情。

“妈——妈——外——”

苏半夏用口水巾擦了擦儿子下巴上亮晶晶的口水,“外面是吧?外面有雪吗?白色的是雪,跟妈妈念,雪——”

福多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医院,为了安全,苏半夏还经常不让他进门诊,而是待在侧门进的休息室。

现在看见外面的天辽地大,只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用。

“些——”

“是雪!”

“些!”

“唉,儿子你真笨啊!”苏半夏吐槽。

程延好笑地把儿子接到自己腿上,“才十个月,会叫妈妈已经很厉害了,哪儿就笨了?妈妈冤枉人呢!”

苏半夏不抱儿子一身轻,前面有驻地派的司机,她也不好说话,只能看着窗外。

“怎么了?生气了?”

苏半夏摇头,“我担心欢欢呢。”

“没事儿,她都十七八了,出趟远门儿也是历练。”

“说的轻巧,她就没自己出过远门儿,你当哥的倒是放心。”苏半夏不满道。

“小方开车直接送她到火车站,也有火车上的工作人员照应,车到站我们就去接她了,你担心什么?”

“我怕有拐卖妇女的啊,防人之心不可无!”

再加上京城还两档子事儿,苏半夏更烦躁了。

程延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了啊,到京城你就能见到晨晨了,好久不见晨晨了吧?”

却是,自从上次从京城回来,中间也就见了一次,也没待几天。

那天苏晨下车敲门的时候,苏半夏都没敢认。

军用汽车缓缓停在规模不大的军用机场停机坪,一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架白色飞机,白色飞机后面被立了很长一排木架子,挡得严严实实。

“别多问,别多看。”程延给儿子捂上被子,叮嘱了一句率先下了车。

苏半夏翻了个白眼儿,走到程延身边小声说:“后面是啥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用你叮嘱我!”

送他们的汽车已经开走了,接他们的人站的比较远。

程延边往那边走边小声问:“你说说是啥?”

“啧,你好奇心咋那么重,不该问的别问!”

程延被噎了一句,不吱声儿了。

“程团长——”来人是个一毛二,军衔儿比程延低,非常热情地伸出双手。

程延抱着福多从双手换成单手,跟接领的军官握了个手,“哎哟,失礼失礼,别介意啊,这胖小子太沉,他妈抱不住。”

“理解理解,嫂子好,我是h省飞行大队的一中队队长蔡天,你叫我小蔡就行。”蔡天热情跟苏半夏打着招呼。

苏半夏哪能真叫人家小蔡啊,也伸手跟蔡天握了一下,“蔡队长你好,我是程延的爱人苏立夏,真是麻烦你了。”

“嫂子客气,这么冷的天,你带着孩子还要出远门儿,你才不容易呢!”寒暄结束,蔡天抬手,“咱们这边走,孟书记已经到了。”

“孟书记是谁啊?”苏半夏小声问。

“孟书记是这次考察的另一位,不过他是走政坛的,跟我们不一路。”

“哦。”

“上边走,小心台阶。”蔡天把梯子放下来,提醒道。

“孟书记,这位是近海驻地的程团长和他太太苏同志,这次大家一起去京城,也是个缘分,你们相互认识一下。”蔡天关上飞机舱门,称职地当着中间人。

孟书记名为孟鸿飞,是个三十岁上下的文质彬彬的干部,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神态温和,一看就是做政工工作的。

他的这种文质彬彬跟军里的政委那种抓思想的还不一样,政委再有文化,也带着一股子锋锐之气隐藏其下,但孟鸿飞真的就像是个儒雅的读书人,没有一点攻击性。

他的太太也是,衣着朴素看着温温柔柔的,只是不知为何看着比孟鸿飞要苍老些许。

“孟书记你好,我是程延,这是我爱人苏立夏。”

孟鸿飞和他太太也赶紧起身相迎,“程团长你好,我是孟鸿飞,你叫我老孟就行,别书记书记的叫我。这是我太太周岩。”

周岩浅笑一下,“程团长程太太你们好。”

“那既然认识了,我就去驾驶室了,咱这趟飞机跟以往的不太一样,没有服务人员,大家自给自足,有什么事儿,可以去敲驾驶舱的门,我跟副机长都在里边儿。”蔡天打过招呼钻头进了驾驶室。

留下两对刚刚认识的夫妇,不尴不尬的。

好在还有个不停发出动静儿的福多,几个人围绕着孩子也延伸了一些话题,气氛才渐渐好起来。

“小苏,我比你大很多,就托个大这么叫你可以吗?苏同志苏同志的,反倒生分了。”周岩笑着说。

苏半夏点头,“当然可以,那我叫你周姐?”

“好!刚才程团长说你是医生?医生好啊!”周岩笑眯眯说道,

苏半夏谦虚了一下,“还是个半吊子呢,还得学习。”

“你是中医西医啊?嗨,我这话问的,你这么年轻,肯定是西医。”

苏半夏挑眉,“周姐,你这是刻板印象了啊,我是正儿八经的中医!”

周岩是个文化人,但十数年来倒是头一回听人说起“刻板印象”四个字,但她有分寸的没点出,“小苏你是中医?现在我以为大家都去学西医了呢!”

苏半夏又把糊弄外人的那套话又跟周岩说了一遍。

“那这也是一次奇遇了。”周岩说,“那你师承南石老爷子,他老人家我知道,医术精湛,只是可惜现在已经过去……那你既然有这么厉害的师承,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大夫?”

说到最后,周岩有些不好意思。

“大夫?周姐,你生病了?看你面色红润,不像啊!”

周岩苦笑,“说来不怕你笑话,我……”

“周岩!”孟鸿飞突然出声,周岩马上闭口了。

“谢谢你啊小苏,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