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朝阳激动问道:“周三哥,你在部队是狙击手吧?”
周维光:“不是。”
马朝阳又问:“不可能啊,你枪法这么神。”
林之恒问:“侦察兵?”
周维光:“算是吧。”
“侦察兵是个甚?”问这话的是村里的一个猎户。
马朝阳解释道:“就是搜集敌人位置和行动情报的兵。”
猎户道:“那我们打猎的都是侦察兵。”
大家都笑笑,这么说也没错。
打猎么,可不就得先找到猎物的活动位置。
狼啊狍子这些体积都比较大,队伍里的人便先将其运下山,剩下的人继续,打到猎物就做个标记。
“听说狼都是成群结队活动的,我们打了一头,附近会不会还有别的狼?”秦寒舒问。
周维光道:“有。”
马朝阳顿时有些心里发毛,“那我们会不会被狼群攻击?”
他们队伍现在只有四个人,虽然每个人都有武器,但万一狼很多怎么办?
周维光道:“不会。”
马朝阳忙问:“为什么啊?”
周维光却抬手示意他别吵,朝着一个树丛“砰”了一下。
一只黄羊应声而倒。
秦寒舒又接着问:“是啊,为什么狼群不会来攻击我们?”
周维光转过脸,对着她道:
“因为狼怕我们。好湾村的冬猎活动就举行了十几年了,对枪声的恐惧早已刻进了仙女山上的狼的骨子里。”
“如果是独自一人,还有被围的可能性。但我们这么多人,狼群是不敢上前的。我们反而还得找它们呢。”
秦寒舒了然地点点头。
马朝阳看着周维光眨了眨眼睛。
好家伙,对着别人惜字如金的,对着秦寒舒,偏偏就跟字儿不要钱似的。
这周家老三,不会对秦寒舒动了什么心思吧?
马朝阳皱了皱眉,这两人看着也不般配啊。一黑一白,看着跟黑白无常似的。
“走了,”林之恒扯了扯马朝阳的袖子,“想什么呢?”
马朝阳回过神来,连忙跟上。
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个野苹果树。
山里的苹果成熟得更晚,这会正是红彤彤挂满枝头的时候。
而且这棵树在深山里,可能是水土更好,长得也比别的野苹果大、饱满,看着就诱人。
秦寒舒高兴道:“我去摘几个尝尝。”
这颗野苹果树比较高,得有个七八米,枝头垂下来的,个子高的垫脚就能摘,秦寒舒没那么高的个子,得爬树。
队伍里,个子最高的是林之恒和周维光,两人估计都得180cm往上。
林之恒摘了一颗,随便擦了擦,就喂进了嘴里。
周维光也摘了一颗,擦都没擦,咬了一口。
而另一边的秦寒舒,已经在往树上爬了。
马朝阳不可思议道:“你们就吃独食,不帮咱舒姐摘一个?”
林之恒一愣,“她不是自己在摘吗?”
马朝阳一噎,又看向周维光。
你小子不是看上人姑娘了?这么大好的献殷勤的机会还不把握住?!
周维光虽然没说话,但眼神茫然不解,透着的意思跟林之恒的话差不多。
——她不是自己在摘吗?
马朝阳不免重新打量着周维光。
难道他之前的猜测错了?
那边,秦寒舒已经摘了好多,叫马朝阳过去拿。
马朝阳脱下外套,在下面接着,秦寒舒一边摘一边往下面扔。
周维光咀嚼的动作慢下来,渐渐有些琢磨过味儿来。
他仰头,挑了最大最红的一个苹果,揪了下来。
可是一看秦寒舒那已经摘了那么多,也不需要这个苹果了。
周维光捏着苹果摩挲了两下,揣进了自己兜里。
他刚刚没有多想,就觉得见识过秦寒舒爬树的样子,想着这树对她就是小意思,摘个苹果很简单。
周维光挠了挠后脑勺,有些郁卒。
打猎队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行程,周维光有些心不在焉。
他时不时瞟一眼秦寒舒。
她是真的跟其他女同志大不一样。
勇敢、果断、有劲儿。
小的猎物,诸如山鸡野兔这些,大家就装进随身背着的背篓里的。
秦寒舒的背篓应该已经有六七十斤了,她却还是面不红,气不喘,甚至还能打枪,打得还那么准。
周维光赞许地点点头。
马朝阳却走到秦寒舒身边,道:“舒姐,把你背篓里的猎物往我这放一些吧。”
秦寒舒道:“没事儿,我能背得动。”
马朝阳坚持道:“反正我打枪也少,就给你当后勤吧,你也能腾出更多力气打枪啊。”
秦寒舒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
周维光脑子转了转,也走过来道:“我也可以分担一些。”
秦寒舒和马朝阳齐刷刷看向周维光。
周维光面上不显,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怎么了?
他的举动哪里不妥吗?
秦寒舒道:“不用了周三哥,马朝阳一分担,我这就没多少了。”
“哦,”周维光点点头,“一会背不动了,记得告诉我。”
秦寒舒点头谢过。
周维光转身,搓了一把脸,甩甩脑子,强迫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
马朝阳跟林之恒咬耳朵,“你觉不觉得这周维光对舒姐的态度有点奇怪?”
林之恒茫然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没觉得。”
马朝阳:“......好吧,问你也是白问。”
打猎队是带了干粮的,到了中午对付一口,下午又得继续。
不过天黑了比较危险,下午结束得早,五点钟就回到村子里。
周维光回了家,周瑞兰就迎上来问:“今天猎到什么好东西了吗?狐狸有吗?狼呢?”
周维光:“只有一头狼。”
周瑞兰关心道:“没人受伤吧?小舒姐呢?她是不是特别厉害!”
周维光轻笑了声,“是,特别厉害!”
赵春苗问:“小舒毕竟是女子,你得好好照顾她。”
周维光本想说,打猎队里不分男女,如果需要特殊照顾,那还不如不加入打猎队。
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转而点点头。
周瑞兰看周维光兜里鼓囊囊的,好奇一摸,“咦?一个苹果!是专门给我带回来的吗?”
说着,周瑞兰就一口咬了上去。
周维光阻拦的话慢了一步。
顿了一下,他还是将咬了一口的苹果从周瑞兰手里夺了回来,硬邦邦道:“不是给你的。”
周瑞兰十分惊讶,“那是给谁的?而且、而且我都咬了,你拿回去干什么?”
周维光将苹果攥得死紧,“我自己吃的。”
周瑞兰看向赵春苗,撒娇道:“妈......你看三哥,一个野苹果都舍不得给我吃!”
赵春苗自然看出儿子的不对劲,但又想不出这个不对劲源自何处。
“行了,你三哥累了一天,让他休息去吧。”
周维光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住的这间屋子是新盖的,入伍之前还没有。
赵春苗说,这是盖了准备给他娶婆姨用的。
周维光打量了一会新房,又看向摆在桌子上的苹果。
被周瑞兰咬掉的缺口已经变黄了。
周维光静静地怔愣了一会,然后烦躁地耙了耙头发。
妈的。
他想娶婆姨了!
打猎的活动持续了三天。
接下来,打猎队又猎了两头野猪,狼群倒是没找到。不过这一番扫荡,让狼群知道怕了,冬天应该也不会轻易进村去抢掠了。
打猎活动过后,冬天就要正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