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舒对自己身体的感觉是很准的，第二天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她仔细将化验单揣好，兴高采烈回家去。
怀上了。
这胎一定要生个闺女！
刘二翠知道她检查去了，见她一回来就紧张地问：“怀没怀上？”
秦寒舒点头，“怀了。”
“哎哟！”刘二翠拍了一下大腿，愁道：“这可怎么整？你得上大学啊！”
秦寒舒已经考虑过，觉得问题不大。
“没关系，上班的时候都能怀孩子呢，没道理上学就不能。我又不是去外地，就在本市。”
刘二翠想了想，“这话好像也有道理。你那个学校在哪？离家远吗？”
刘二翠来江城十几年了，但基本都围着家周围转，去市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对江城的地理并不了解。
秦寒舒答道：“比单位要远一些，看情况吧，到时候我可能要申请学校的宿舍。”
刘二翠一脸欣慰地打量着秦寒舒，“我一早就知道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瞧，这不就成大学生来？真好......”
刘二翠一连几个真好，好像真是自家妹子出息了一样。
秦寒舒想到上回周维光说的，张磊可能要转业的话，有心想问问刘二翠，又怕刘二翠压根还不知道这事。
想了想，她决定侧面打听打听，“二翠嫂子，上回我说的工作的事，你跟张营长商量得怎么样了？”
刘二翠的表情一下就失落了下来。
“我刚一说出口，老张就吼了我，说我成天不好好照管家里，尽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不死心啊，又跟他争了几天，结果他说他在部队已经待不了多久了，我们家啊，就快回老家了。”
原来刘二翠已经知道了啊，不过她的神色看起来还挺正常，应该对这件事不那么排斥。
“回老家也好，说实话，出来那么多年，我还是觉得老家生活着更好，哪怕是住县里，都能自己弄个小院子，种点菜养点鸡，不用什么都花钱票去买。”
刘二翠叹了口气，拉住秦寒舒的手道：“我现在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你和小篪了。你是这楼里头一个对我好的人，小篪又是我带大的......”
刘二翠觉得鼻子酸酸的，“你说我要是真走了，我们啥时候还能再见呢？”
秦寒舒也觉得心里不好受，“张营长转业的事，定了吗？”
“说是明年，”刘二翠算了算，“元旦都过了不能说明年了，应该是今年年底。”
这几年转业的军官多，从大前年开始，每年都有一批。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
***
周维光得知秦寒舒果真怀上后，胸中先是涌出一股巨大的喜悦，结果只几秒钟就换成了担忧。
“可你还要上学，春节过后就要去报道了，万一又像第一胎那样吐得不行怎么办？”
秦寒舒还是那句话，“上班都行，上学也一样可以，我对自己有信心。”
周维光道：“我今天打听了，报道之后可以先办一年休学，学籍是保留的，之后可以再继续学习。”
昨天听秦寒舒说可能怀了，周维光今天专门问了人。
“要不咱们就办个休学吧，这样更轻松啊。”
秦寒舒想了一会，道：“先上着课吧，之后看情况再说，如果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我们再作其他打算。”
周维光觉得这样也行。
饶是怀孕和上大学之间有点冲突，秦寒舒也觉得这是双喜临门。
其实这会，基本各个单位里已经有了计生办，宣传晚婚晚育，但毕竟还没成为国策。
她赶在七十年代的尾巴上怀了二胎，也不用担心什么。
等再过几年，她和周维光都是有公职的，无论如何也生不了二胎了。
所以，这胎可千万要是个闺女啊！
“喵呜～”老虎迈着优雅的步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秦寒舒眼睛一亮，问：“老虎，你说我这胎怀的儿子还是闺女？”
老虎：“喵呜～”
秦寒舒：“闺女？”
老虎：“喵呜～”
秦寒舒放了心。
周维光哭笑不得，“它一只猫，还能预测这个？”
秦寒舒高深莫测一笑，也不说什么。
***
“霍振铎考是考上了，不过考的是外地的学校，茹梅说他不会去读，打算等七月再考一次。”
曹静跟秦寒舒说着霍振铎的情况。
霍振铎上学的时候本就不是什么好学生，成绩更是一塌糊涂。
但脑瓜子聪明的人，只要下定决心干什么事，基本都能干好。
报名后霍振铎就开始发奋，据说每天学到凌晨三四点，还去上过补习班。补习班是免费的，但是人多，他只能站在窗户外面听。
努力了一个多月，他考的成绩果然还可以。
只不过，他跟秦寒舒一样，报考的全都是本地的学校。
复习时间终归还是太短，他的分数达不到理想学校的分数线。
然后收到了外地一所专科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那个学校并不是霍振铎的志愿学校，但前面也说了，今年所有学校招生都不会容易。
毕竟大部分人都将功课撂下了十年，复习的时间又那么短，报考的人虽多，能达到分数线的却不多。
有些学校为了招到人，也是会给没有填报本校的人发录取通知书的。
万一就运气好捡到个学生呢？
虽然录取霍振铎的那所专科学校，距离江城也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但霍振铎还是不会去。
他老婆孩子都在江城，他死磕江城的学校。
秦寒舒听了，将自己整理的一些资料和笔记交给曹静。
“你带给茹梅，让霍振铎看看用不用得上吧。”
曹静接过，“好。”
秦寒舒：“对了，我哥转业的单位定了吗？他不是都交接完工作了？”
曹静笑道：“手续已经在办，气象局，大概过完年后才去报道。”
秦寒舒点点头。
气象局是个清闲部门，以秦飞扬的性格肯定待不住，以后会有别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