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舒问周篪：“然后呢？林月儿是什么反应？”
周篪道：“我只是路过，只看到林月儿点了点头。不过她看到我挺慌的。”
秦寒舒对林月儿的具体情况不了解。
但那人应该是林月儿认识的。
——即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也不会一个亲戚都没有。
不过，一个跟张磊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能冲七岁小女孩张口要钱，多半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而且林月儿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钱呢？兜里最多能有几分钱的零花。
既然如此，男人还要张口，那这钱，肯定就是问林月儿背后的养父母要的了。
刘二翠家该不会被林月儿的什么极品亲戚缠上了吧？
先前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要么是今天还是头一回上门，要么，刘二翠就是被蒙在鼓里的。
秦寒舒没有思考太久，便决定告诉刘二翠这件事。
即便告诉刘二翠的后果，可能会引发他们夫妻的又一次争吵，也得说。因为拖的时间越长，刘二翠受到的损失会越多。
第二天上午，秦寒舒便在门口等着，等刘二翠挎着篮子准备去买菜时，将她拉进了自己家的门。
门关上后，秦寒舒直入主题。
不过她先没说自己的分析，只将周篪昨天告诉她的话，原样说给了刘二翠听。
刘二翠恍然，“我说呢......昨天晚上吃完饭，月儿就拉着他在那嘀嘀咕咕的。”
秦寒舒问：“那人是谁啊？”
刘二翠想了想，道：
“应该是月儿的大伯吧？很久以前张磊提过，说月儿有个亲大伯，不过人不成器。”
“爱赌钱，输了就喝酒，醉了就打人，家里的孩子一个个被打得话都不会说了。”
“所以他才不放心让月儿跟着大伯，给接到了我家来。”
秦寒舒道：“张营长对战友，着实有情有义了。”
刘二翠苦笑道：“他对外人是有情有义，委屈都让家里人受了。一开始月儿大伯不同意他接走月儿，搭进去五十块钱才罢休呢。要不是他跟个散财童子一样，我们家的日子......”
刘二翠叹了口气。
一开始以为多养个小姑娘花不了多少钱，谁知道仔细过起日子算起账来，还真不简单。
“所以我猜，昨天来找月儿的，应该就是她大伯了。”
说着，刘二翠厌恶地皱了皱眉。
“当初说好五十块钱把人领走，现在还来要钱，没门儿！反正我是不会再给钱出去的。”
张磊的收入虽不低，但这些年家里的开销也大，刘二翠手里头并没存下多少钱。
秦寒舒问：“张营长跟你说过这事了吗？”
刘二翠一顿，还真没有。
按理说，如果真是月儿大伯来要钱，张磊就该跟她说，问她要钱了。
秦寒舒道：“他会不会是不敢跟你说？怕你生气？”
刘二翠嗤笑一声，“他才不会呢！在他心里，家里所有大事他做主就行了，我不过是他的管家婆而已。”
那是为什么？
刘二翠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到底是不是月儿的大伯来要钱？
不是的话，又是谁？
刘二翠带着疑问去合作社了。
走在路上，她碰到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同志在看她。
刘二翠正觉得这人脸生，对方便主动过来打招呼了。
“您是张营长家的嫂子吧？”
刘二翠茫然望过去，“你是？”
“我叫王小刚，是周团长以前的公务员啊。”
刘二翠一拍大腿，笑道：“是你啊！听小秦说你考上大学了，不错，有出息。”
王小刚腼腆一笑，“嫂子您过奖了......”
两人稍微寒暄了下，便分开了。
过了会，王小刚回了一下头，看了眼健步如飞的刘二翠。
这位嫂子随时见到都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像有使不完的活力。
***
“家里一切都好吗？父母的身体怎么样？”
大家一块包着饺子，周维光跟王小刚说着话。
“一切都好，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很健康。”王小刚顿了下，叹道：“就是挺愁我的个人问题。”
周维光道：“那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该考虑找对象的事了。如今你考上大学，可以在学校里自己谈一个嘛。”
王小刚仔细地捏着一个饺子的边，道：“跟那事也没关系，我就是没那个心思。”
秦寒舒走了过来，对周维光道：“人家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操闲心了。”
周维光闭了嘴。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喊声。
“刘二翠——刘二翠——你快出去看看吧——有泼皮在那闹事呢——”
王小刚纳闷道：“什么泼皮闹事？跟张营长家嫂子有什么关系？”
秦寒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昨天那个人。
刘二翠和张磊已经下来往外走了。
秦寒舒想了想，跟了过去。
家属院大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
见到刘二翠和张磊来了，大家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围在中间的是个中年男子，正赖在地上哭天抹地呢。
“张家欺负人啊，说好了每个月给我十五块钱，我才让他把我家月儿抱走的，现在居然耍赖不肯给了。”
刘二翠刷地转向旁边的男人，“什么十五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