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翠好像能够理解，但是又不确定，遂问道：“啥意思啊？”
秦寒舒细细解释：“像你姐妹这样想进城打工的人，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但是她们又没有路子，说不定就被人骗被人坑，你可以把这些的资料收集起来，推荐给客户啊，你收取一定的中介费用就行。”
跟刘二翠理解的一样，但她怀疑道：“这样好吗？这不成了......”
刘二翠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但这个年代的人，都认为一分劳动一分收获，她什么都不干，动动嘴皮子就跟人要钱？
秦寒舒道：“这没什么不好的，你将保姆和客户的资源整合起来，创立平台，不管对哪方来说都是更便利、更可靠的事，只要收费合理，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而且你的工作可不简单呢，很考验你跟人打交道的能力，不是躺着就能数钱。”
听到这，刘二翠挺没自信，“我这人就会干活，跟人打交道不是我的长处。”
“二翠姐，你最大的长处就是实诚，这可是先天的优点。”
而且跟几年前比起来，刘二翠工作后也懂得收敛脾气了，加上她接地气的性格，便成了百货柜台里最受顾客喜欢的售货员之一。
但售货员这个岗位，再过几年就会没落，到时候刘二翠年纪也大了，再找别的出路就很困难。
秦寒舒恰巧听刘二翠提起介绍姐妹来城里做保姆的事，不由就临时起意给她提了个建议。
“这个东西投资小，搞得正规一点，租个门市，注册个个体户，也花不了多少钱。”
比囤货开商店可风险小多了。
刘二翠在认真思考。
她没受过多少教育，也不是个思考开放的人，但受秦寒舒的影响，早在不知不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好好琢磨琢磨。”
秦寒舒道：“你好好想吧，有资金方面的问题可以告诉我，我借给你。”
如果赔了，秦寒舒也不打算问刘二翠要。
刘二翠却摇头道：“我有钱，孩子他爸每月寄的钱我一分没花，再加上平时抠抠搜搜攒的，小一千存款是有的。”
这钱原本是打算给张民勇花的，如果复读一年再考不上大学，就得花钱给他搞个工作。
秦寒舒见刘二翠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多言。
***
秦寒舒已经大四最后一个学期，快面临毕业了。
他们这一届特殊，入学的时候是春天，毕业的时候是冬天。
学校的同学，大都在为毕业分配而忙碌。
“寒舒，”蒋晗走过来坐下，将一本书放到秦寒舒的面前，“这是你借我的，我看完了。”
秦寒舒点头，“行。”
蒋晗并没走，而是接着问：“关于毕业分配，你有什么理想单位吗？”
秦寒舒道：“我之前就是百货的职工，毕业后还是回百货啊。”
蒋晗诧异了一下，“你是百货的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秦寒舒笑笑。
蒋晗又道：“王迎辉你认识吗？”
“怎么不认识？”秦寒舒道：“他是我领导啊。”
今年上半年老书记退休，王迎辉便上去了，三十八岁的年纪当上书记，意气风发得很。
蒋晗笑道：“他是我爸爸的学生，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秦寒舒在学校主要是以学习为主，对人际交往方面不是很热心，但蒋晗很主动，所以两人关系还是蛮熟络的，她知道蒋晗的爸爸就是江大的副校长。
没想到，还能跟王迎辉扯上关系。
秦寒舒瞟了蒋晗一眼，不知道他主动提起这层关系是什么意思？还强调跟王迎辉的关系好。
难道是暗示她有事可以通过他走后门？他想收礼？
秦寒舒没有放在心上，她也没什么事需要走后门的，就算有，直接跟王迎辉沟通反而比较好。
蒋晗今天的话尤其多，“寒舒，你今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到我家吃个饭。”
秦寒舒惊讶了一下，道：“这不合适吧？咱俩就是普通同学，莫名其妙去对方家，很奇怪的。”
蒋晗被秦寒舒的直白弄得笑容僵了几秒。
“是这样，你发表在杂志上那篇文章我爸很感兴趣，他听说我认识你，就交待我一定要把你请到家里吃个饭，想跟你交谈一下。”
话说到这份上了，蒋晗很有信心秦寒舒肯定会同意了。
以他爸在学校的地位，哪个学生会放弃这样套近乎的机会呢？
谁知，秦寒舒还是摇头道：“可我没时间，我家里两个孩子都还小，他们的爸爸工作又很忙，我丢不开手的。”
这话夸张了，但秦寒舒实在懒得去应付什么副校长，所以找了这个借口。
蒋晗很失望。
秦寒舒刚进学校那会，他就注意到了，后来她肚子渐渐大起来，他才知道她已经结婚生子。
生了孩子的已婚女同学，蒋晗本不想再靠近，可实在没控制住。
但秦寒舒一直淡淡的没什么回应，让他处在了一个近也不能，远又不甘的境地。
眼看要毕业了，他心里总觉得不甘心，不想就此分道扬镳。
下课后，秦寒舒往校门外走去。
蒋晗想了想，跟了上去。
“寒舒，我说的去我家吃饭的事你再考虑考虑吧？我爸爸好不容易拜托我一件事，我想给他办成了。”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行吗？”
蒋晗的语气挺卑微的，搞得秦寒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歹是同学，没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僵。
秦寒舒想了想，道：“要不改天吧？我提前把家里安排好了再说。”
蒋晗一下就笑起来，“好！都听你的！”
两个人一边交谈一边往校门口走去。
校门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
看到军绿色，秦寒舒不由自主看了过去，谁成想居然看到周维光从车上下来。
高大威武的男人，军装笔挺，五角星在夕阳下更显艳丽。
他脱了帽子，沉声喊道：“小舒，过来了。”
秦寒舒惊喜地走过去，“你怎么来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