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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楼门口,衬衫上带了几滴油印的李晋乔最终还是和李钰拥抱了一下。

“起开,一身烟味儿。”

“我就不信姐夫身上没有。”

李晋乔笑嘻嘻的撒开手,冲张稚琇笑道,“张妈妈,我们先回去,这几天您这忙完,我陪您再逛逛燕京。”

“说的你跟多熟似的。”李钰呲儿喽道。

“那也比你强。”

“嘿。我与你讲......”

姐弟俩在那撕叭,曾敏拉着张稚琇的手,“张妈妈,等李乐忙活完,再让他过来。”

“这孩子以后是个当事的,你和小晋可是省了不少心。”

“这才多大,还早,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您可别当面夸他,尾巴上天可就不好看了。”

“我心里有数。”

“那我们先回去了啊。”

“成,路上慢点。”

“哎。”曾敏点点头,看了眼还在和李钰嘀咕的李晋乔,“嗯哼!!”

“啊。哦。”老李一扭头,冲着李钰,“你等着的。”

看着夫妻俩手拉手的背影,张稚琇又等了等,这才转身。

李钰凑过来搀着上楼,“妈,您这,是高姿态?”

“什么高姿态?”

“给那边递信号啊?”

张稚琇停下脚,想了想,看向李钰,“人这一辈子,前尘往事,过客风景,经过喜怒哀乐才能从一张白纸变成彩色。”

“对面不是个笨人。应该明白,像我和你爸之间的种种过往,你爸肯定不是那种能抛的彻底,抹得干净,撇的干脆,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的狠、伪之人。”

“也同样知道,你爸还是个有道德底线,界限清晰,对家庭认真负责的男人。要不然跟以一个伪善的人过日子,早就闹得鸡飞狗跳了。”

“她只是怨你爸的不言辞,就把那点别扭换了个方向。”

“那就撇向您嘞?”

“也不只是我。还有,那是因为没见过我。”张稚琇忽然仰起头,眼中闪着光。

李钰看在看,笑道,“妈,您听过那句话没有?”

“什么话?”

“所有的前任都是现任永远的情敌。”

张稚琇也笑了,“还有一句后缀呢。”

“啥?”

“哪怕人死了。”

李钰叹口气,“所以啊,您可别想着能怎么怎么样。”

“那就得说清楚,你是你,我是我,但别影响后辈,大大方方的,何苦来哉。”

。。。。。。

李晋乔坐进车里,长舒一口气,“额滴天,吃个饭伲么,哈人。好险没把额呛死过去。”

“瞧你那点出息。”曾敏扯着安全带。

“咋?你不心里咯噔一下。”

“没,我倒觉得是好事。”

“好事?”

“李乐不说了么,见风使舵,这不就来风了。”

“就不知道这东风西风谁最后占了上风。”

“你怎么就不想点好呢?万一春风化雨了呢,不就皆大欢喜。你们以后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李晋乔一琢磨,“我妈小气?”

“我可没说。”曾敏往后一靠。

“叮铃铃”,中控台上,李晋乔手机响起。

“赶紧接电话,”

“哦”

拿起接通。

“三爷爷,你和三奶奶在哪儿呢?”

听到声音,李晋乔指了指手机,冲曾敏做了个“春儿”的口型。

“我和你三奶在家,等会儿准备过去呢,咋?”李晋乔夹起嗓子,脸上堆着笑。

“老奶奶说,让你们别着急,慢点开。她这边和几个爷爷奶奶们正聊天呢。”

“成,知道了,春儿,照看好老奶奶。”

“嗯,不过也用不到我,他们都有勤务员的,嘿嘿。”

“你不也是?”

“嘿嘿。三爷爷,我想问问,咱们晚上吃啥?小叔来不?”

“他忙着活动呢,来不了,晚上吃烤鸭子?”

“诶,好,好。”

“馋猫。”

等挂上电话,和老李脸贴脸的曾敏转过头,“就这事儿?”

“昂。”

“至于么?”

“兴许是春儿觉得无聊呢。”

李晋乔撂下手机,启动挂挡,“走,先回家,换件衣服。”

车行半路,一直没言语的曾敏问道,“你晚上说不说?”

“你不说看风向么?看看我妈心情,不行就等两天,等观礼完了。”

“李乐那边呢?他不是你的小师爷么,不问问?”

“等等,他还有活动呢、”

“你就等吧。”

。。。。。。

李乐接到两个奶奶的电话,知道两位一前一后来了燕京。

电话里也是一个意思,好好干,好好表现,拿出气质气势来,等着在台上看呢。

李乐低头,瞅了瞅身上的衣服,白衣白裤白皮鞋,举着红旗,任谁眼里,都会是一青春洋溢的帅小伙。

一抬头,就看到张教官那张难得的笑脸。

“怎么样,不憋屈了吧。”

“嗯。”李乐抬胳膊抬腿,活动几下。

服装是均码,还尽量放宽了点。穿到别人身上,还有些松快,但到了李乐这儿,就成了紧紧蹦蹦的样式,走起来嘎吱乱响。

调换了几件,都是如此,几个指挥部的人皱起了眉,李乐瞧着魁梧,没想到实际上更藏肉。

上面保证要万无一失,到这时候,可不能因为一件衣服就换了排头兵,出问题。

一通电话,从厂家叫来人,量完体,连夜加班修改,这才在最后一次实地合练前一天交到李乐手里。

“合身就好,合身就好。”张教官松口气,看了看四周夜幕下的方队、彩车。

“最后一次,紧张不?”

“不紧张。”李乐实话实说。

相较于两天后的正日子,千锤百炼之下,又经过两次实地演练的过程,无非就是肌肉记忆和时机节奏的把握,心态上,早已经平稳。

“演练的目的就是这个,还有两天,最后一哆嗦。”张教官捶了捶李乐胸口,硬邦邦有些震手腕。

“明白。”

“一会儿,还是那几个点......”

两人正说着,身后忽然闹哄哄的,传来一阵阵笑声。

一个指挥部的人,带着一个摄像,一个拿着话筒的女记者,正在后面的队伍里做着采访。

刚问完一个,女记者在指挥部的人耳边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看向红旗方阵。

扫了一圈,看到和张教官肩并肩比划着什么的李乐,眼前一亮。

手一指,“红旗方阵,都是185,能说会道的大学生,给你找个最好看的。”

“好,哪一个?”

“就那个。”

女记者瞧了眼,再对比旁边几位,嘿,真特么帅啊。

随即冲摄像一挥手,拎着话筒就走向李乐。

“张教官,张教官!”

“哎!”张教官一抬眼,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几人,知道这是指挥部负责宣传的头头,“邵干事,有事儿?”

“指挥部和导演组安排记者做采访,这个是你们的排头兵吧。”

“是。”

“行,就他了。”

李乐还没看清来人,一个黑不溜秋的话筒就杵到鼻尖,愣了愣。

“这位同学,我们是央妈新闻栏目的记者,来做国庆阅兵的彩排采访,别紧张,就当聊天。”

李乐吸了吸鼻子,一股果香伴着玫瑰、百合的香气钻进鼻孔,兰蔻璀璨珍爱。

往后退了一步,再看看女记者的打扮,还有手上的绿色四叶草的手链,心道,这娘们儿挺有钱啊。

再看到张教官和指挥部的人点头,这才说道,“你想问啥?”

“你是哪个大学的?”

“燕大?”

“为了这次活动,准备了多长时间,还有,你是怎么入选的呢?”

“训练时间大概三个多月吧。一听说国庆有这场大型的活动,要挑选方阵的人员,我就报了名。”

“中间又经过层层筛选和考核,这才最终入选红旗方阵。”李乐不知道这段播不播,总不能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说自己是半道上被塞进来的,想了想,开始睁眼说瞎话。

女记者一愣,可以啊这小帅哥,不怯场,还知道看镜头微笑,说的都是符合标准的话术,学生会的,练过?

关键是,好看,还有这身材,啧啧啧,瞧瞧这肩膀头,胸肌,里面啥样式的?

“嗯哼!”

“哦,哦。”听到李乐咳嗽声,女记者忙回过神。

“那你觉得参加选拔,和艰苦的训练,对个人最大的意义是什么?”

“接受锻炼,磨炼品质,经受了一次全面的爱国主义的洗礼,为以后的学习提供了精神动力。”

看李乐张嘴就来,指挥部的邵干事悄悄问张教官,“你教的?”

“我哪有这本事。”

“嘿,前面几个话都说不成个,还打摆子,结结巴巴的,这位倒不怯场。”

“要不,怎么当排头兵呢。”

女记者又问道,“还有两天就是国庆了,作为跨世纪的年轻人,你有什么要对祖国说的吗?”

李乐看向镜头,眸中带光,笑道,“躬逢盛世,江山如画,祖国波澜壮阔,以吾少年意气,许国万里恒昌。生日快乐!!”

(写到这了,祝今天有过生日的读者老爷,或者你们过生日的家人,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