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七，难道你是本王的克星么？”
朱棣死死攥着信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可以翱翔九天的飞艇，还有那毁天灭地的战舰，信中所诉说的一切，简直颠覆了朱棣的人生。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荒诞的事情。
虽然在神州厚重的历史中，有公输一族，机关巧妙绝伦，所制木鸢，能载人飞翔，可在朱棣心中，一直认为那是传说罢了。
可现在，传说映入现实。
信件上不仅有对飞艇详细的描述，甚至还配上了一幅画作，将飞艇的形状样貌，描画的细致入微。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断然刻画不出来。
可越是这样，朱棣心中越是失落，他在漠北辛辛苦苦浴血奋战，就是为了在父皇面前证明自己。
可老十七呢，却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父皇的认可，甚至应天府已经传出，父皇要把皇位传给老十七。
虽然在最后，父皇否定了这个传闻。
可无风不起浪。
要不是之前父皇的有些做法，引起了满朝文武大臣的猜疑，怎么可能传出这样的事情来。
尽管信中所言，老爷子否定了这一切，可在朱棣眼中，却给他敲响了警钟。
大哥此时还在，可满朝文武居然在这样的传闻下，没有一点反应，这在朱棣看来，简直太不正常了。
除非他们已经放弃大哥，倒向老十七，不然不会是这样的情况。
“老和尚。”
朱棣猛然看向姚广孝。
“现在朝中是什么情况？”
姚广孝知道朱棣在问什么。
“王爷，朝中的情况，您不必纠结，在老僧看来，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太子在满朝文武大臣心中，失去信心，那对王爷您来说，还是有利的。”
“虽然宁王异军突起，咱们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可比起宁王来，您还是占了很大优势的。”
“毕竟，比起身份地位，您可比宁王强太多了。”
“太子失德，而秦王晋王比起您来，更是多有不如，就算陛下想要另选继承人，适合的人选也没几个。”
“而在有限的几个人选中，王爷您无疑是最有利的那一个，虽然宁王弄出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只要咱们打赢这一场战争，赢得机会还是很大的。”
“真的，老和尚，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棣满脸激动，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得到父皇的认可，成为父皇眼中最成功的那一个。
为此，他不惜背叛亲情，背叛一直关爱他的亲大哥，就是为了那个皇位。
可现在，老十七的异军突起，让他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
而这些，姚广孝当然明白，所以他才要激励朱棣，不然，信心要是没了，那他们十几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王爷，老僧说的句句属实，不过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彻底打赢这场战争，封狼居胥，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压宁王一头。”
这！
本来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的朱棣，在听到这话，顿时蔫了。
“彻底打赢这场战争，封狼居胥！”
朱棣苦笑一声。
“这谈何容易啊！老和尚，咱们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高强度的战斗，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老三还有老十三两人也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是本王极力劝阻，恐怕这两人早就带着本部兵马，回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打过克鲁伦河，本王都没有信心，要不是为了震慑鞑靼，让他们看不出咱们的真实情况，恐怕本王也会下令撤军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要是一意孤行，把所有的实力都折损在这里，那就算是本王赢了，没有这些忠心的将士，你认为，本王能争的过老十七么？”
朱棣还是很清醒的。
虽然一开始，因为燧发枪的犀利，朱棣却是忘乎所以了一段时间。
他认为，只要有燧发枪，他一定能成为第一位封狼居胥的藩王。
可自从深入漠北，恶劣的环境，还有鞑靼那无处不在犹如幽灵一般的骑兵，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虽然在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胜利，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伤亡，虽然因为燧发枪，他的伤亡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可积少成多，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更危险的。
因为，鞑靼也学聪明了，虽然还没有找到彻底克制燧发枪的办法，可一次次的遭遇，他们的战果也越来越小。
从一开始的全歼几万人，到现在，一场遭遇下来，他们或许只能歼灭几百敌人，而为了歼灭这几百敌人，他们却要付出比之前歼灭几万人还要大的代价。
如此情况下，粮食还能以战养战，可火药和弹丸，却是越来越少。
在最近的几次遭遇中，甚至他们之动用了几百人的火器部队，就是因为火药和弹丸的储备量，已经不足以让他们随意挥霍了。
没有火药和弹丸，燧发枪还不如烧火棍好使呢。
现在这种情况，姚广孝居然还要他进攻，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朱棣的清醒，让姚广孝很满意。
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看重朱棣能成事的原因之一。
不过，眼下的情况却不能就这么放弃，而且他还有别的办法。
“王爷，您说的，老僧都清楚，可要是我们能得到援军呢？”
什么？
有援军？
朱棣怔怔的看着姚广孝，这个老和尚怕不是疯了吧。
援军，他们哪里来的援军。
可慢慢的，朱棣却发现姚广孝不似在说笑，结合之前老和尚的秉性，朱棣的眉头也慢慢的紧了起来。
他死死的盯着姚广孝。
“老和尚，你不是在和本王开玩笑？”
“王爷，老僧何时和你开过玩笑。”
姚广孝神色淡然，就算面对朱棣那阴厉的眼神，脸上也古井无波，好似深潭一般。
如此神态，让朱棣慢慢冷静下来。
“不是玩笑，那你倒是说说，这援军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