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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包间内所有人都僵住了。

他们没想到花衫栋毫不掩饰,还十分的霸道,直言自己当定了下一届坐馆。

“好!好!”

长毛洪握着酒杯的手背青筋跳起,连说两个‘好’字。

“咱们东胜兴的坐馆,是靠叔伯投票的嘛,我地盘最大,人马最强。”

“大家支持我,很正常吧!”

花衫栋看向四周,却发现所有人绷着一张脸。

他心中暗自发笑。

楼下声音鼎沸,楼上包间却冷到结冰一样。

咕咚咕咚……

一杯红酒倒满,花衫栋仰头喝干。

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包间。

走出酒楼大门,花衫栋却坐进了皇冠的后座。

后座还有一人,正是游辰。

他借着车顶的阅读灯,在看一本功法典籍。

地盘和人马的扩张,带来的好处不止是金钱上的,还有人脉信息。

《红砂手》,是一门硬气功,相当于横练功法。

因为实战不强,没有人愿意学,传承几近断绝。

通过靓驹介绍,游辰用了七万块,买下这门功法。

“碧海界没有好的药材,天地之力也不允许,为了增强肉身防御,居然创出了硬气功。”

游辰合上书页,嘴角噙笑。

“罗刹,你真该跟我一起上去。”

“那帮扑街,听到我也要出来选的时候,表情像吃了屎一样。”花衫栋点起一根万宝路,冷冷说道:

“扑你阿姆,这次不知又要搞出什么花样。”

东胜兴选坐馆,明面上是上一辈的叔伯,举手表决,谁得票多谁当选。

但是,花钱买票,武力威胁,还有不交龙头棍这种事情,每一届都存在。

明争暗斗,从来就没停过。

“放心,有我撑你。”游辰笑着说道。

“哈哈,双话事人嘛!”

花衫栋大笑。

…………

翌日,八仙岭三圣宫。

黑色皇冠沿着山路盘旋,停在三圣宫门口。

已有两名道人在等候,一副恭敬模样。

因为他们知道,车里坐着的,是东胜兴红头半边天的大埔战神,罗刹。

咔哒……

车门打开,游辰穿着黑色西装西裤,迈步走出。

“请,吴道长在大殿等您。”道人在前方引路。

大殿三清塑像下,

一名道人六十多岁,面容清瘦,正是三圣宫吴道长。

“吴道长。”游辰点头示意。

“罗刹居士。”

吴道长赶忙做了个道揖。

“今日上山是有件东西让道长解惑。”

说完,他身后的马仔递上一张照片。

是程山雄刻画在胸口的符箓图案。

“这符箓你认识吗?”游辰问道。

“认识。”

“不过,这不是符箓,而是勾牒。”吴道长说道。

“勾牒……”游辰皱眉。

“没错,勾牒像是拘票,或者说是差人的拘捕令。”

“不同的是,勾牒是地府发出的拘捕令。”

“被地府下了拘捕令,就要死喽。”吴道长顿了顿,问道:

“罗刹居士,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勾牒图案,知道这东西的人可不多。”

游辰扬起双眉,察觉出他话里的意思。

“勾牒图案很稀有吗?”游辰问道。

“是这一枚勾牒很稀有,若不是机缘巧合,我也认不出来。”

吴道长解释道。

他年轻的时候在另一座大道观跟随师父修行。

那时候,南粤和越国交界处挖出一座大墓。

墓穴里没有其他东西,反而有一座保存完好的道观。

当时附近的道人都去观看,他也跟着师父去了。

“那座道观的廊柱上就刻满了勾牒图案。”

吴道长叹息一声,说道:“可惜,那座大墓真正的位置在越国境内,我们很快被士兵赶走了。”

“里面的那座道观,后面有好好发掘吗?”游辰问道。

吴道长摇头,说道:“不知道,后来没听到什么消息了。”

游辰双眉一皱,眸光中带着思索。

为什么要在程山雄的胸口刻下勾牒。

杀人就杀人,一刀砍了就是。

勾牒应当不是单纯的留下印记,或是满足凶手的特殊癖好。

勾牒,有实际用处。

程山雄会在家里被活活冻死,背后肯定涉及到了超凡力量。

或者说,勾牒和超凡力量是相互联系的。

“吴道长,你会驱鬼的法术吗?”游辰问道。

“我……驱鬼?”

吴道长一愣,若是面对普通的信徒,他也许要装下高深,说自己确实会几手道门正法。

然而,眼前的罗刹他略有耳闻,别看他学生仔的模样,死在他手上的人命可不少。

十足的杀星降世。

“实不相瞒,若说卜卦周易,我还能算个几分。”

“至于撒豆成兵之类道门法术,早几百年的大修士才能做到吧。”吴道长如实回答。

“早几百年?近几十年没有这种人物了吗?”

面对追问,吴道长摇头,说道:“至少我没听说过。”

“再说,鬼怪是否存在,老道活了一甲子也没见过,不敢肯定。”

游辰咧嘴一笑,暗道你活了六十年没见过,但是我见过了。

“多谢吴道长了。”

游辰挥手,马仔递上一叠钞票。

对于吴道长来说,这是供奉的香火。

对游辰来说,只是解答问题的报酬。

…………

临近年底,一向炎热的港城也刮起秋风,变得萧瑟。

九龙福利院,铁栏杆围起院子,将一栋教堂模样的建筑锁在其中。

灰白的外观,高耸的塔顶如利剑插向天空。

曾经,它的确是一座教堂。

百年前是一座摩门教的教堂。

战后先是被荒废,后面又变成了九龙福利院,用来收纳港岛中的孤儿。

院子里种着一颗梧桐,树干弯曲长满树瘤,一片片褐色的树叶飘落下来。

树荫下有一架秋千,并排两个位置。

此时,一大一小两名女孩坐在秋千上,也不晃荡,就这么坐着。

“你们两个怪胎,给我下来!我要玩!”

一名男孩跑来,十一二岁模样,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跟班。

两名女孩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望去。

那冰冷的眼神让男孩心中一凛,却不敢在跟班面前失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