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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出来?”慕寒急躁的在原地转来转去,直把黄竟充的头都转晕了。

他扶着额头,头晕眼花,不知道慕寒的精力为什么这么好,成至胜强撑着出来后人已经晕倒在大马路上,其他人也是气喘吁吁的坐在省道边上,眼睛半眯着,一副累到不行的模样。

“慕寒,你能不能别转了?”

“是啊,你不累吗?”万恒躺在草堆里,虚脱到不行。

成至胜人晕过去了,他们现在连口水都没得喝。

沈月柔再不出来,他们非得晒脱水不可。

好想喝水……

万恒砸吧砸吧嘴,肚子也在叫唤。

但是没有水喝,他宁愿饿着,否则噎死了都没顺的。

他扯了根草在嘴里叼着,继续躺尸,慕寒见状给他拔了扔地上,啐道:“什么都敢吃,也不怕毒死你!”

万恒有气无力的像个瘫痪病人,睁个眼睛就很费力了,“我只是叼着玩儿……谁没事儿真吃草啊……”

他还想长命百岁呢。

“那儿是不是有人?”黄攀指着出口的方向。

鹮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略蹙眉,那是三男一女正朝着这边赶来,其中一个还是丧尸。

秦意明和靳存生互相搀扶着,沈月茗被韩潇背着,精神状态看起来比他们两个好上不少。

韩潇压根儿没有等后面两人的想法,健步如飞的甩出他们一公里。

“等等,韩潇。”沈月茗拍拍韩潇健硕的脊背,硬邦邦的,趴在背上却又并不觉得不适。

终于停了下来,沈月茗从韩潇的背上下来,她站在地上的身形晃了晃,拉住韩潇的臂膀,好歹是站住了。

等了会儿秦意明两人,走得近了,自然也能看见慕寒一行人,大家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靳存生一看见他们心里就涌上一股劲儿,眼睛都红了,挥舞着拳头就想冲上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就是他们害死了阿行!

宁哥也死在最后一个领域,他恨啊,他太恨了!

尤其是那个慕寒,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些杀人凶手在一起!当初他和沈月柔一起默不作声的就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老秦还带着一群人到处找他们,生怕他们遭遇不测,现在倒好!直接背刺他们!

这两个白眼儿狼还真是好样的!

早知道沈月柔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看来自己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

身后的秦意明拉住他,“存生!你冷静点!”

靳存生反过来冲他吼:“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他们害死了我们的兄弟!”

他的火气甚至转移至秦意明,眯着眼讥讽道,“你不会还向着那个白莲花吧?你可别忘了,沈月柔就是和这群人一伙的!”

秦意明冷凝着眼,声音平稳,“我没有,只是你打得过那群人吗?尤其是那个穿长衫的。”

那是在森林里都来去自如的怪人,连韩潇都不敢和他对上,靳存生过去还真能给阿行报仇吗?

沉默一会儿,靳存生甩开秦意明的手。

经历过这一遭,他无法避免的对秦意明产生一些怨念。

“哼!”

见靳存生冷静下来,秦意明提议说,“先在原地休息一下吧。”

沈月茗拍了拍靳存生的手臂,也算是无声的安慰。

“该庆幸我们还活着不是吗?”她声音轻柔,眼里是浓浓的关切。

好歹一起在南邻生活那么久,虽然日常相互看不顺眼,但是同生共死的情谊还是在的。

靳存生丧气的坐在地上,双手搭在膝盖,自嘲一声,“还真是难得听你这么温柔的说话,我没那么脆弱,你可别恶心我。”

知道他口是心非,沈月茗也没打算和他拌嘴,说不定,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作为同伴同行了。

她抚摸着脖颈间的黑绳项链,眸光淡如清水。

她从空间里取出两瓶水分别递给秦意明和靳存生。

后者见她背后那个空瘪的包,“你怎么还有水?”

他不知道黑绳空间的事情,秦意明却早看见了沈月茗的项链,是在阿行死的那晚出现的,也就代表,沈月柔在那一晚回来过。

不知道沈月柔把黑绳还给她又在打什么算盘……

“嗯,还有三瓶。”沈月茗说。

接着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两瓶“神仙水”,以及两辆车。

看见那两辆车,秦意明喝水的动作顿住,想说些什么,但似乎又没有必要。

倒是靳存生感到惊奇,“你是空间异能者吗?”

沈月茗没有否认,只是站起身,“秦意明,那我就先回基地了,我会把属于你的物资都还给你。”

“嗯,路上小心。”

“好,再见。”沈月茗洒脱的一笑,乱糟糟的头被扎在脑后,脏污破损的衣服丝毫不损她的形象,她一点也不狼狈,她也不允许自己狼狈。

靳存生这才感觉不对劲,为什么沈月茗不跟他们一起回去?

“你和她闹别扭了?”

秦意明吞服完整瓶神仙水,感觉体内被物体黏着的不适瞬间消散。

他对于沈月茗的决定表示尊重。

瓶子随意丢在草堆里,转眼就消失不见。

“没什么,只是她有了更好的选择罢了,起码比在南邻浪费时间的好。”

“……唉……”

靳存生一向乐观,此刻也免不了对未来感到绝望。

从身后几千米的地方传来巨大的“轰隆”一声响,仿佛是山体崩塌,磅礴的烟灰云升空,是森林和村落在寸寸瓦解崩裂。

靳存生:更绝望了怎么办。

一道红影从他们身边掠过,速度快的撩起一阵风,紧跟着的便是孟起和慕寒,黄竟充和黄攀也很快反应过来,黄攀的心理很纯粹,沈月柔死了他也得跟着死,而黄竟充则是在想,沈月柔死了他们根本无法徒步走回去,这不仅是车辆的问题,还是水源和粮食的问题。

她死了,整支队伍都得跟着陪葬!

万恒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成至胜,暗骂一声祖宗,只得无奈留守在这里。

秦意明头也没回,搀扶起靳存生走向那辆沈月茗留下的车,“我们也走吧。”

有了沈月茗留下的一瓶水和这辆车,还是能撑到有人烟的地方。

靳存生坐在副驾驶,整个人瘫倒,移下车窗,热风撩过他的脸颊,其实没有多舒服,只是难能生还的放松溢满胸腔,有过悲痛,也无法抑制的产生侥幸心理。

他们又在这个诡谲的世界多活了一天。

秦意明显得过分沉默,靳存生侧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的气质又变化了。

如果说之前的秦意明是沉默寡言但仍散发着善意,深沉之中透着压抑,好像有什么在逼着他向前走一般。

那么现在的他更加坚定,像是有了自己的目标,不再迷茫,是释怀,也是反思向前。

他想起昨天和沈月茗的谈话。

最后她问,“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沈月柔是个怎样的人吧?”

他知道,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那是一团表面温和的烈火,曾经他被这团火残忍烧死,既然这团火愈烧愈烈,或许他也应该选择另外一条路。

如果他曾死亡,他现在选择把这条命交给众生。

既然无所牵挂,那就让有所牵挂的人好好活着。

或许……能撑到人类胜利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