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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景是被抬回自己房间的。

哪怕他的神智已经因为疼痛有些模糊不清,可手中仍死死攥着那两张路引,用力到骨节都在泛着白。

他心里清楚,溪瑜是绝不会抛弃宸王府和他走的。

她并非是那种脑中只有情爱的女子。她出身高贵,眼界不凡,是个敢爱敢恨又通透无比的烈性女子。

这两张路引,不过是他心中的那点执念作祟罢了。

“二爷,老太爷身边的人过来讨婚书和信物了。”

小厮看着那惨不忍睹的背,就连上药的动作都比平常轻柔细致多了。

“把……把我匣子里的玉环拿过来……还有……剪刀……也一并拿来……”

裴淮景接过那枚玉环,流着泪将玉环上的红色吊穗剪了下来。

“拿去吧。”

他手中握住那截被剪断的吊穗,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至此

情如此穗,一刀两断

…………

这段时间,他闭门不出对外称染了风寒,实际上却是在床榻上养着这身伤。

“二爷,这些画,都要烧掉吗?这可都是您这么多年来的心血。”

小厮抱着那一大堆画卷,脸色为难。

“都烧了吧。”

裴淮景接过画卷,将其一一掷入了火中。

画中女孩逐渐被烈火吞没化为黑灰。

“少爷,这个也要烧掉吗?”

小厮拿着从匣子中拿出的两张路引,问。

裴淮景接过路引,本想将其如同画卷一般掷入火中,可心中不知为何却又迟疑了起来。

“收着吧。”

他将路引叠好,收入了随身携带的荷包中。

“陛下的旨意已经下来了,不日我将前往边关。此一去,恐无归期。”

他将大哥送他的那柄长刀上的红缨解了下来,与那截断穗编在了一起。

边关战事凶险,他心中已萌了死志。

戍卫家国,黄沙埋骨,也不算堕了裴家的英名。

或许是裴淮景福大命大,哪怕是九死无生的境地,他也能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在军帐中,他看着桌上的公文,苦笑连连。

先帝病逝,将皇位传给了宸王。

而如今宸王登基距他退婚,才过了不到一年时间。

命运当真是如此弄人……

战事连绵,烽火台上的狼烟鲜少有熄灭的时候。

而他去到边关以来的第一次回京述职,也是拖到了一年后。

在宫宴上,裴淮景在退婚后第一次见到了她。

如今她是皇帝长女,身份比先前还尊贵得多。

她一改往日喜爱的素色衣衫,穿得明媚而张扬,叫人眼前一亮。

他还曾听说今年殿试的状元有意尚帝姬,却被她断然拒绝。

她生得雍容娇美,身份尊贵。京中倾慕她之人如过江之鲫。

他倒了一杯酒,将满腔心事都压了下去。

“裴将军,本宫听闻自从你接手西南边关以来,带领着我大燕的边关将士打了不少胜仗,本宫敬你一杯。”

宫宴上,她端起酒杯,与他遥遥相望。

“臣身为大燕臣子,不敢辜负圣恩。”

裴淮景举起酒杯,却唯独不敢看她那双眸子。

她就像是大燕皇室图腾上的凤,有着她自己的骄傲。

这桩婚事是他主动退的,哪怕仅仅是为了皇室颜面,他们也再无任何可能。

破镜难圆,覆水亦难收

他再次回到了边关。

在这一年半里,天,再次变了……

听闻北方草原有一部落雄主横空出世,不出两年便横扫整合了草原上的各大部落,建立了草原狼庭。

而敌国大齐,派出了庞大的使臣团出使草原狼庭,想与这位草原雄主定下互不侵犯的停战盟约。

而大燕并不是没有试图阻止过这大齐与草原狼庭的停战盟约的签订。

奈何先前这位雄主的部落曾向大燕派出使臣和亲,却被先帝断然拒绝,还将使臣羞辱了一番。赶出了上京。

因此,这草原雄主也理所当然的将大燕使臣从王帐中赶了出去。

停战条约一签订,裴淮景便知道,大燕气数已尽。

大燕国小,兵力较之大齐差了数倍。

先前大齐与草原部落和大燕同时开战,才让大燕得了些喘息之机。

可如今,大齐就像一座倾覆的大山,朝着大燕狠狠压了过来。

任凭他再足智多谋,骁勇善战,面对这等局势,也是无力回天。

不过半年,大燕节节败退,丢了大半国土,朝中有名有姓的武将战死过半。

他带着大燕仅剩的十万大军,退守上京。

“你告诉本宫,这上京,究竟还守得了多久。”宸王病逝,其子上位,此时她已经是手握重权的大燕长帝姬。

“十日,臣定当死守上京,掩护上京百姓撤离。”

裴淮景跪在她面前,立下了军令状。

他手下的十万大军士气低迷,几乎有一半都身上带伤。

可他别无他法,他的身后除了国,还有她。

他几乎拼了命,才守了这上京十日的时间。

“将军,您快走,只要您在,大燕便还有希望。”

亲兵架住了向他刺来的长枪。

山河破碎,希望?哪里还有什么希望。

他在三年前便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不过是具躯壳了。

残阳如血,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脑海中却陡然回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书。

书上曾写到,参商二星,相背而出,互不相见。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而他的这一生,终于要结束了。

他只希望,她能好好的……

活下去……

……………

四海升平,百姓有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京城的鱼家也算是远近有名的富庶人家。

鱼家生了好几个儿子,才终于得了个宝贝女儿。

鱼父当即拍板,给这个来之不易的掌上明珠取名叫鱼溪。

怪哉的是,这个叫鱼溪的小女娃自生下来便哭闹不已,无论奶娘和鱼家人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直至一旁的景家带着小公子上门来贺。

而鱼溪见了景家那个名为景淮的小公子,竟止住了哭声。咯咯笑个不停。

两家关系本就和睦,见状,便索性为两人定下了娃娃亲。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鱼夫人都常常打趣道:“溪儿你天天往景家跑,别人都以为你是小景淮的妹妹了。”

鱼溪瞪着一双大眼睛,当即反驳:“我才不要做景淮哥哥的妹妹,我要当景淮哥哥的新娘子。”

鱼夫人见自家女儿一心向着景家那臭小子,也只得叹一声女大不中留。

鱼溪十六岁那年,景淮刚好及冠,两人便成了婚。

景淮用秤杆挑开盖头,鱼溪头戴凤冠,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这个给你。”

她将捏紧的小拳头递到了景淮面前,示意他接住。

景淮张开手,却发现掌心中躺着几粒喜糖。

“淮景,上一世太苦了,吃点糖吧。”

鱼溪,不,应该说是溪瑜帝姬笑着看向他。

他将糖团在手掌心中,笑着唤了声好。

【番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