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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完第一个任务之时就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梦里面一边是躺在病床上等肾源的父亲,另一边则是他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精神险些崩溃,用残破不堪的心去爱的人。二者选其一,他选哪个?

肯定想也不用想就应该选父亲,百善孝为先,父亲只有一个,他得选父亲。

于是他选择跟叛逆的自己说再见,一头扎进任务中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搞钱。

他常常对着别人说违心的话,那些喜欢啊爱啊都是可以通过肢体演出来的。演到后来他都当了真。

直到任务里面的人为了爱情放弃他,或者为了友情、亲情放弃他的时候,许靖才恍然大悟。原来选择一向都是双向的。你以为你自己的性格是卑劣的,其实大家都一样,都活的自私且卑劣。

随着岁月的流逝,他面对放弃已经表现的很坦然。不管是脸,乃至整颗心都被包裹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陪别人演一场戏。曲终人散的道理,他跟梦中的人都会明白。

再然后,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眼里面只有钱没有其他东西。

直到季肖冰的出现,他才从恍惚间意识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青春,时间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他丢了那颗爱人的心。

当欲望被物质填满,他的精神世界将变得十分匮乏。

贫瘠的沙壤土别想长出一棵仙人掌,因为从来没有就不会失望。

“你要尊重小季的选择。”孟佑意味深长的一眼让许靖从幻想中回归到现实,他首先想的是小季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你缺钱吗,缺多少跟我说我可以借给你。”

“打断一下,有时候钱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就比如人心有时候比金钱贪婪的多了。”

孟佑抓住了许靖的手,看向他戴在手腕上的表,笑着说。“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就你是个例外。”

话中有话,别说是季肖冰一脸茫然,就连许靖都有点回不过神。他看着左手上带的表,陷入到沉思之中。

“阿靖,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当初选了什么就不要后悔。”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孟佑摇着头,拿着河底捞特有的小零食,拆开包装,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妙脆角露了出来。

他将妙脆角整齐排列,一瞬间就像是回到战场一样,每个妙脆角都有了独特的灵魂。

孟佑在下棋,不,不能说孟佑,应该是他背后的人在下棋。

许靖,季肖冰,小林,小张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每颗棋子都该有每颗棋子该去的地方。

一旦进了棋局,想要退出就会变成弃子。

弃子的代价很惨,会被活活吃掉。

至于曾经的光辉跟荣耀都是过往云烟。

没有人会在失败的时候跟你讲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话,人们只会埋怨你的无能带领他们走向失败。

所以,当孟佑将最前面,最瞩目的妙脆角吃了的时候,许靖就觉得背脊发凉,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你要不要做的那么绝?”

“记住,我们的世界没有圣父。你能影响到他的人生,但不能陪他走完所有的路。所以,当睁眼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许靖冷笑道:“我从来没有说我要做圣父。”

“圣父就不会产生质疑。许靖你很聪明也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他也是因为这点才选择了你,不是吗?”

打什么哑谜呢?季肖冰小小的眼睛透露着疑惑。“稍等一下,高端局是不是不应该带我?”

“笨死你算了。”许靖跟孟佑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面面相觑之后,许靖笑了。“我知道了,我会尊重他的选择。”

“嗯。记住了,你靠的小季越近,他会不喜欢。”

“他是谁?”季肖冰问。

“还能是谁,你攻略的那个人。”许靖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可是,孟总你告诉我不是个游戏么?”

程序员的脑子很简单,游戏只要设置代码就能正常运行。反正都是做游戏,玩游戏跟被玩没什么区别。

就是因为这点,季肖冰比许靖坦然多了。能赚钱能玩游戏挺好的。

“没心没肺的人过得真好。”许靖由衷的羡慕,他拍了拍季肖冰的肩膀,说道:“下个任务我带你去玩。”

“行啊,有许哥罩着我,我不会孤单的。”

“等等。”孟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下个任务不简单。“你要去抓鬼,可能没时间跟你的老朋友叙旧。”

“抓鬼?你还给我接了个神棍的任务?”

“别说的那么难听,是一个看上去简单其实复杂的任务。如果你再加一个小季的话会分身乏术,两头顾的话顾不来。好了,既然把话说开了就先去吃饭吧。等明天我再跟你商量下具体的细节。”

装什么神秘呢?

许靖很不理解。

饭是要吃的,吃饱了饭才有力气睡觉。

一顿河底捞吃到了十一点,临近谢幕之时,季肖冰道:“许哥,你住宿舍吗?”

“买了房子,住外面。”

“一个人住不孤单吗,今晚陪我住吧。”在接触到孟佑奇奇怪怪的目光后,季肖冰解释道:“好久没见了想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好好聊聊。”

“行,你们继续。只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我保不了你。”孟佑拍了拍许靖的肩膀,道:“回去了。”

宿舍不远,打个的十分钟就到了。

季肖冰是新人,目前住的还是双人房。好在另一个位置空缺,许靖还能在床上将就一晚。

“许哥,房间内的东西你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有用?内裤新的给我一条。”

季肖冰看着是个老实憨厚的,没想到内裤都是些卡哇伊的小孩穿的款式。黄橙橙的海绵宝宝扔在许靖面前,他的酒意都消散了不少。“你就穿三角的?”

“嗯。”季肖冰红着脸道:“你要是介意的话,我给你换一条。”

结果就是旧的内裤没干,新的只剩下了一条海绵宝宝三角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