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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整个皇宫忽的灯火通明,林默从榻上惊醒,翻起身来向外看。

只见整个宫殿的侍女侍从步履匆匆面色凝重,身着御医服制的数人提着药箱足下生烟一般往皇帝寝宫而去。

文樱和墨瑾!怎么了!出事了?

林默吓了一大跳,立刻翻身下榻,随便抓了件外袍便往外跑。走到隔壁寝屋,他顺手叩门。

“凌海桐卓,走。”

不过片刻,三人便站在了文樱寝殿外院的阴影处,远远看着那一大群忙忙碌碌面带喜色的宫人。

“陛下生了,生了个小皇子。”桐卓眼力远,又懂唇语。细细看了会儿,转身向林默汇报。

“生了?!原琢磨着就是这几日了,没想到就是今夜。我真是来得巧了!”

林默欢喜的不行,抬步就要从阴影里往外走,“我去看看刚出生的小皇子!”

“哎主君——”桐卓赶紧叫住他。

林默回头看着他。

“大栾朝风俗,夜里不兴看病人产妇。不吉利。”桐卓道。

林默这才反应过来。

也是,自己欢喜坏了,此刻文樱定是没法见客,墨瑾也定是陪伴左右,无心待客。此刻去了反倒是添麻烦,不如让文樱好好休息休息。明日里白天再去。

林默收回探出一半的步子,回头对桐卓笑笑:“是我不谨慎。还好你提醒。”

“文樱没事,小皇子平安,我就放心了。我们回去吧。”林默笑道。

桐卓和凌海调头准备离开,便在这个时候,内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那哭声由远及近,随即林默便从枝桠间瞅到了他。

掩在月光下,那一枚小小的身影如同一块柔软的点心。

一方龙纹软缎明黄的襁褓包裹着他,乌黑的胎发一缕一缕软软贴在稚嫩的头皮上,雪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似乎是感觉到了大树背后林默等人的存在,小皇子忽然微微举起胖乎圆滚的手臂,带着初生的乳气软软的哼唧了几声。

蓦然之间,林默心头一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捏了一把。微微的疼,泛着软软的酸。

那是一个婴儿,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生的希望,是无限可能的开端。

小皇子的乳香气随着乳母细细碎碎的轻哄声渐渐远去,外院重新恢复一片静谧。桐卓和凌海准备离开,才发现林默呆立在了原地,眸光空洞出神。

“主君。”桐卓轻唤了声。

林默从愣神中回过头来,牵起嘴角淡淡笑了笑。

“走吧。”

率先抬步离开了外院。

深夜的榻上。桐卓低声道:“林默有心事。”

“大概,是和孩子有关吧。”凌海微叹了口气,“林默与我们不一样。主上毕竟是一国之君,江山总要后继有人。”

“是啊,林默身为主君,有避不开的责任在身。他很难吧。”桐卓紧了紧环着凌海的手臂,扭头在他的侧脸啄了一口。

“你们家也因为我,没了香火传承。”桐卓声音低低。

凌海笑出了声,陷在他怀里的纤瘦柔软的身子笑的一颤一颤的抖动。

“我们家又没有皇位继承,卓哥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娘要是九泉之下知道有人像你这样照顾我,她会高兴。”

隔壁的寝屋里,林默陷入了沉思。

桐卓和凌海说对了一半。

林默确实是被那粉嫩嫩的婴儿触动。却又不完全是内疚。

他从不是这样自怨自艾的性子。早在自己站上那九洲之巅持着龙符和婚书自行完婚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想好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口诛笔伐。

但景朝的江山,确实需要一个可堪托付的人。

从性子的锤炼,到帝王之术的传授,没有个十年定是打不了基础。他要早做打算。

此次回宫,他便该和苏景皓提出了。

最好是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世家大族的背景羁绊,没有三岁前定性的影响。一张白纸便是最好教导的。

怀着沉沉的心思,林默阖上了眼睛。

而此时此刻的景朝皇宫,御书房内。

苏景皓刚刚合上一本奏折。身侧一叠高摞的折子,尽是劝谏皇上广纳后宫的奏章。

北国有战事,朝野总免不了有微辞。林默作为大栾国的摄政王,又有如此体面浩大的嫁妆和盛世大婚,自然是无人敢诟病他的身份。只是这后嗣,还是得有。

江山动荡,民间不安。后嗣乃是国之根本。

苏景皓措辞犀利,笔触凛冽,刚刚驳斥完这一摞五花八门的劝谏之词。

烛光微晃,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

林默走了多日了,日常不敢想他。他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心思不往那个方向去探。一旦探及,就沉沦进去,朝事不思,思绪纷乱,一颗心百转千回不得安宁。

可此时,他不得不想。他要在林默回来之前把朝野的这一波舆论压下去,待林默回来,依旧给他一个山清河宴的朝廷。

他不想让林默听到任何和后嗣有关,和后宫有关的微辞,影响他的心情。

已入子时。元初弓着身子走了进来,剪了剪御书房的烛芯。灯火微晃,苏景皓从神思中回过神来。

眼神淡淡:“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子时了。”元初恭声道,随即降低了声量,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主君走之前交代过,子时务必要催促皇上回永夜宫安歇,否则要追究奴才的不是呢……”

苏景皓心头一软,眼神不动,挑了挑眉冷冷丢出两个字:“多嘴。”

“是奴才多嘴了,皇上莫怪。烛火也不亮了,不如回去歇息吧。”元初垂下头,带出哀求的语气。

“北国的战报在何处?拿过来,看完再去睡。”

元初慌忙在一堆奏折中翻找,从如山的奏本中取出一份红封奏章,恭敬递过去。

苏景皓皱眉接了过来,低声嘟囔一句:“不得力。”

元初立刻跪下,额头顿时一层汗。奏折笔墨的事情一向都是主君伺候的,他一个侍从,何时伺候过这些啊……主君啊,你可快回来吧……伺候不了啊……伴君如伴虎啊这……

苏景皓淡淡一挥手,遣了他下去,随即展开奏折看了进去。

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将那一路叛军往西驱逐,按照这奏折之中所述,倒并无什么交手和伤亡。只是一味驱逐,带着点引君入瓮的味道。

西边是大栾国的国境线。

苏景皓阖上眸子思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