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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峻直言不讳:“我此来投效大将军。”

“哈哈哈哈,你倒很有自信,兖州乃曹操起兵之处,尔等皆与曹操有莫大关联,即便你想投效于我,我却未必会答应。”

任峻不卑不亢,又向刘鑫施了个礼:“我以前确实曾被司空任命为典农中郎将,专管百姓耕种之事。”

刘鑫略微惊奇,这任峻竟直接说出来。在兖州之地,为曹操效力的人可不少,有很多人曾任各大小官职,他也没办法一一查实。所以,如果任峻不说,他也不会知道。

“哦?你倒是有趣,竟敢直言不讳,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任峻不慌不忙:“我虽为司空所任命,只是专管耕种之事,从未在战场上与大将军为敌,自黄巾之后,兖州亦是民生凋敝。司空行屯田之策,有利于民生恢复,我实为民而非为司空。”

刘鑫随即反驳:“但你主持屯田耕种,所获粮食均供应给曹操,让其得以与我军交战,而不能使百姓富裕,又岂是为民?”

听了刘鑫的话,任峻脸上出现异色:“如若天下太平,百姓努力耕种,自会逐渐家有余粮。司空位高权重,非我能比,若非其任命我为典农中郎将,我又岂能屯田呢?”

“大将军占据数州之地,亦行屯田之策,难道所得不是归大将军所有吗?大将军治下百姓却日益富足,已呈繁荣之象!”

任峻这番话说得还是有些技巧的,他以刘鑫治下相比较,解释百姓能不能过得好,首先是要保证地方和平无战事,同时又指出屯田给曹操所带来的帮助其实并不大。

于是,他的结论是,他屯田是为了百姓,不是为了曹操,也不是与刘鑫为敌。

“但你言语中却始终称曹操为司空,对其充满尊敬,莫非他重用于你,而你对其感恩图报?”

任峻微微一愣,他只是没有刻意去改变称呼而已,却不想被刘鑫注意到了。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给出个解释了。

“司空乃朝廷所封之官职,我就以官职相称,我称大将军亦是如此,仅此而已,别无他意。”

刘鑫不过随口问一下,也就不再在乎一个称呼,于是又问:“那么,你执意要见我,又是所为何事呢?”

任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愿为大将军效力!”

刘鑫自然明白任峻是干嘛来的,只是故意又问了一次。

“哼!你曾为曹操效力,我不治你的罪,亦没有抓你,你就应该感到庆幸,你当回许县,继续为曹操效力,居然还来我这里自荐为官?”

“且你乃曹操之臣,今曹操兵败,你却转身改投于我,他日,倘若我败于曹操手下,难道你还能改回投曹操吗?”刘鑫的言语有些激烈,显然他并不认可任峻的做法。

任峻面不改色,又向刘鑫施了个礼:“司空以陛下之命,任命我为典农中郎将,我就一直在陈留、中牟一带屯田,兖州归司空,我即为司空效力,屯田所得便归司空。”

“兖州归大将军,我自然也要为大将军效力,屯田所得亦为大将军所有。我乃一地方官员,何来投效之说?”

“既然如此,即便我同意了,你亦不算是为我效力,那么今天,你又何须来见我呢?”

任峻的话开始有些前后矛盾,被刘鑫抓住痛处了,他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不过,刘鑫倒是对他的恶意少了许多。

正如任峻所说,他在一方屯田,谁占了这地方,他就为谁效力,除非他主动抵抗。刘鑫击败曹操大军后,就占据了兖州,兖州八郡上百县都是直接投降的。哪天,曹操要是有本事把兖州占了回去,这些县令又转投曹操了。

在这个时代,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看似这些人不忠义,实则他们只是当地官员,级别较低,不需要明显站队。

如今的任峻也是如此。只是任峻是专门屯田的官员,而不是县令之类的基本编制官员。刘鑫占据兖州之后,只会留下县令等少数能维持一个县正常职能的官员。像任峻这种官员,就没多大用处了,通常都会被打发回家。

任峻想了一想,又说:“大将军所言亦有道理,只是我身为朝廷官员,而兖州屯田一事,本来就有利于民,如今却已荒废,我觉得甚为可惜。”

“哈哈哈哈,你多虑了,我行屯田之策至今已有十载,成效显着,治下幽、冀、定北三州已是富足,兖、并、徐、青四州已逐步实施。兖州屯田之策,自会按计划实施。”

任峻顿时脸色黯淡,刘鑫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兖州屯田之事,不劳他挂念。这是明显的拒绝之意。

他叹了一口气,朝刘鑫施了个礼:“大将军所言极是,看来是我太自命不凡了,那……”他一脸失望之色,正打算开口请辞,心里又有些不甘。

略微犹豫了一下,任峻又有了想法:“大将军据数州之地,据大将军刚才所说,屯田之策实施数年,幽、冀州等州大将军据之已久,自然深得民心,屯田效果显着。”

“可青、徐、并三州因多年战乱,早已民不聊生,即便行屯田之策,亦需数年才会有成效。更有甚者,三州之人,为避战纷纷外逃荆州、扬州者,数不胜数,三州必是缺乏人才。”

“我任峻非大才,却在兖州屯田已有三年,虽无有大成果,亦是有相当经验,大将军身怀天下,当聚天下之才,大将军若觉得我不适合在兖州继续屯田,我愿奔赴青、徐等地,为大将军效绵薄之力。”

刘鑫微微一愣,他想不到任峻会放低身段,一定在他这里找到工作。他此前就已经打听过了,这任峻在屯田方面确实有些能力,但他是曹操的人,刘鑫不会轻易任用,更不可能将其留在兖州。

如今,任峻提出到外地为官,倒是让他有了想法。青州远离中原,亦远离战场,就算任峻有什么企图,也无法得逞。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了接纳任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