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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临呼吸一窒,眸光加深,他那深邃的黑眸亮如寒星,分明是有喜悦的光藏在里面。

“娘子,你想知道?”

苏凝清的杏眼陡然长大,就连那眼瞳也放大了不少,“相公?”

难不成,即便不用骗的祁临也会告诉她?

“想!”

面对苏凝清真诚无比的喜悦,祁临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起来,他抬手轻轻将苏凝清散落在面颊旁的一缕发丝绕到了耳后,声音近到苏凝清都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

缱绻暧昧的动作,配上那副天生风流的模样,叫一旁的苏浩旷还有宫琼华两人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几人的呼吸都紧了起来。

祁临却是忽然一直点在苏凝清的脖颈之上,“想得美……”

“你不想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我,却想要听我愿不愿意娶你,哪有这种美事,我不说。”

苏凝清还没有开口苏浩旷,便无趣的哼了一声,重重的甩下袖子,转头离去。

一旁的宫琼华,看了看祁临微微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看苏浩旷离去的方向,好似若无其事的随着苏浩旷离去了。

苏凝清大大的眼瞳之中,好似闪过了一丝委屈,“相公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祁临似笑非笑,低垂着的睫毛,好似要将苏凝清都化在他的眼眸之中。

神情与姿态是极致的宠溺,语气却十分坚定,“娘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装委屈?”

以前明明是一个小木头人,现在却都敢跟他使心眼子。

苏凝清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祁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就这么将人揽在自己的怀中,用额头去抵住苏凝清的额头,“娘子啊,你我二人这辈子都不必去问,是为什么选择了对方好不好?”

苏凝清眨眨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好似都要和祁临的睫毛撞到了一处去。

祁临就这么眉眼柔和的看着苏凝清那清若水的眼眸。

“娘子,若是等到你死的那天,我还在你身边,我还是这般与你说话,那在你的记忆当中,我便是爱了你一世。”

“若是等到我死的时候,你也如常,那你便是爱了我一世。”

他似乎有些疲惫,轻轻闭上眼眸,“所以娘子不问这些好不好?”

圣地当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好似就在昨天,被晏家之人羞辱也仿佛就在眼前……

祁临一直都很不愿意去面对苏凝清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出自于利用还是出自于真心。

苏凝清愕然的张开了嘴巴,她怎么也没想到祁临说不要让她问竟然是因为祁临在害怕那一个答案。

苏凝清反手坚定的将祁临抱住,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相公。”

“刚开始我愿意跟在你身边,是因为你有药,后来我觉得你有趣,现在我觉得我离不开你……”

没有什么情情爱爱,只有一句离不开,对于祁临而言却已经很够了。

他只是怕苏凝清离开自己的身边。

祁临的胳膊好似有些颤抖,僵硬的哆嗦了一下,旋即用更大的力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

那一瞬间,苏凝清能够听到祁临的胸腔的心脏恍若要跳下来。

“娘子,演戏要这么演。”

苏凝清瞳孔一下增大,呲啦一声,那好似是长刀出鞘!

血色的眼眸凝聚着血雾,血灵眸一瞬间就已经被开启。

祁临脚步猛退,窜入了云舟的深处,“闭关炼药中,娘子切莫打扰哈哈哈!”

他一瞬间张扬起来,充满了鲜活的朝气。

此刻的祁临才展露出与他年龄相符的活力来,荣光遍布了他的双眼,还有那纯粹的赤诚。

苏凝清忽然想起祁临曾经走过秦淮河时说的那一句,“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可他当时念诵着这一句走过那秦淮河的时候,却只是叫秦淮河之上的歌女纷纷关了窗。

纵使有那一张神似的容颜又有何用?

却是满身的颓废与糜烂,整个人仿佛是刚刚从墓穴之中爬出来,满身都是腐朽的气息,那时候的祁临大约身处深渊,叫人看不出丝毫的朝气,硬生生叫他那一张本该明艳若灿阳的面容,打了折扣。

而现在苏凝清想:若是祁临以这般张扬肆意的模样去再走一次秦淮河,那便当真会迎来满楼红袖招吧……

苏凝清低下头,笑容也逐渐明媚了起来。

少女的心动像是仲夏夜的荒野,看到祁临的那一瞬间,便好似看到了她的山海。

海里是他,山上是他,万里波涛当中还是他。

如果可以,她想把风给他,云给他,天空也给他。

风会给她的少年自由,云叫她的少年点缀生命的颜色,天空给她爱的这个少年在无边的荒漠之中下起大雨在如愿的黑暗当中亮起星辰……

“相公……”

最后一声低低的喟叹,和那一柄血刀收回刀鞘的声音同一时间荡平在风中。

苏浩旷和宫琼华远远地看着,二人没什么表情。

苏浩旷无奈,“清清她……被套路了。”

宫琼华摁了一声。

苏浩旷又说,“我想揍他一顿,但是他是麒麟子。”

宫琼华再一次的嗯了一声,这回好似也带上了咬牙切齿。

但片刻以后,宫琼华却忽然说道,“可是清清不在乎……”

苏凝清不在乎这些,因为她早已离不开祁临。

正如祁临所言,若祁临贪图的是苏凝清的权势,那么等到苏凝清死的那一天,祁临还是现在这般表现的话,那么对于苏凝清而言,祁临就是爱了他一辈子。

“只要靠在小麒麟的肩膀上,我们家青青便能够得片刻的安逸,什么家国仇恨,浩然正气与她而言都没关系了……”

“清清的病,总归是治不好的,那东西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人族与妖族的博弈,波及到了我们青青的身上。”

“所以……不重要。”

宫琼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