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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压顶,闪电在云团中穿梭闪动不时发出沉闷的轰鸣声,狂风卷着犹如利刃般的雪花从脸庞无情划过,广袤的雪原上一位身形娇小的少女垂首拖着一把黑石剑埋头向前走。她虽身穿一身白衣,却沾染着满身黑血,早已干涸的血迹衬的本就面无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青丝随乱风散乱在身后,原本透彻的眼眸此时失了神色,显得人有些木讷,好似失去了灵魂。年轻的样貌与历经沧桑的气质显的极为不符,乱风掀起的衣衫下露出的伤痕触目惊心

魔界西山域

此时落峰一处山洞内,一位二十出头长相秀雅的年轻男子正盯着面前破损的冰柱和满地的碎冰块,他眉头轻皱,一身白色衣衫映的疲惫的脸毫无气色,身后跪伏了一地前来请罪的魔将魔兵

“找到了吗”魔皇越宸都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内响起,让身后的魔兵匍匐在地的身子压得更低,也让个个威名赫赫的魔将沉默不语不敢作声,以免触及魔皇那阴晴不定的心思

越宸都见自己的问话许久得不到回答,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转过身子望着伏了一地的下属,沉声道

“旗军传令,大封魔界,绞杀乱党,一个不留,顺便告诉大将军,他…只有十日”说完便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很快山洞内只剩他一人,他缓缓走近冰柱,腰间所佩戴的一块月牙形的白色玉佩随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开始似有似无的泛起淡淡的白光,白皙修长的手轻抚着冰柱嘴中喃喃说道

“你为什么要逃走呢……”

说完然后嘴角微微上扬,一改儒雅的模样笑得邪魅,眼神中寒光迸发

此时山洞暗处缓缓走出两个黑袍裹身的消瘦身影,走到跟前对魔皇单膝跪地恭敬道:

“魔皇,用我二人去将月神……寻回来吗?”

魔皇越宸都沉声冷漠道:

“暂且不必,此事我另有安排,你们暂且跟随大长老去清查乱党头目吧,还有……”

话声未落,魔皇越宸都转身对上二人的眼睛,意味深长,两名黑衣人身为魔皇心腹,瞬时便明白了魔皇没说出口的意思,赶忙齐声应道“是”话音刚落二人就再次遁入黑暗中

魔皇越宸都转身继续盯着冰柱,陷入深思,指尖不停摩擦着腰间的月牙玉佩

半日后魔界白图部落西南

山脚下一所临时搭建的营帐里,负责军报的旗军不停进出,直到传君令的旗军刚离开,魔族大将军赤峰浮疆终是一推盯了大半日的魔界地形的沙盘大喊了一声“烦死了”表情冷峻望着账外的山峰一角,而一旁端坐着的魔族大长老赤峰玄降却模样悠闲的轻敲着桌边

魔界大将军赤峰浮疆极为烦躁的低吼了句“别敲了”冷冷的声音此时略带沙哑,随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数日来不眠不休的带兵平叛使他现下透着重重的疲惫气

“给了你十日,魔皇已经从凡界赶回来主持大局了,我也被你逼出关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赤峰玄降懒懒的问着

“魔界内乱的事肯定又已经传遍六界,可主使者到现在还没查出来,只怕已经逃离魔界,十日,你让我怎么交差”说着眉头轻皱,言语间努力压住怒气却仍尽显焦虑

“此次内乱布局严谨直攻要害,再以目前局势来看,显然他们想要的目的已然达到,主使者能逃掉我并不觉得奇怪,当务之急是收拾烂摊子”说着会勾魂般的眼,神情轻蔑的望向账外高耸的山脉

“可我总觉得这次没那么简单”

大长老赤峰玄降见浮疆难得的面露凝重,玄降渐渐眯起眼睛盯着浮疆的背影,若有所思

两人沉默许久,玄降才道:“北,东两边你判断还要多久才能完成合围”

“据白图部落的山师所绘的地图来推测……明日辰时”

赤峰玄降皱起眉头“怎么要这么久?”

赤峰浮疆也面色犯难的说到:“东面山势险峻,又有片沉积久远不探的迷石林”

玄降闻言思考片刻后,陡然起身向外走去

“走吧,我们亲自去看看”

赤峰浮疆见大长老周身似有似无的杀气,这才意识到刚才言语间犯了他素来的忌讳,心中暗道“不妙”

这位叱咤魔族万年的大长老一向自视甚高,从不将任何事物放在眼里,就连魔皇越宸都也要对他由衷的礼让三分,可就是这样一个功高震主的绝世之臣却有着别样的脾性,那就是对心里在乎的亲友是比命般的在乎,是容不得他们存在半点不悦,在魔界这潭深池中,这也算的上是个弱点。赤峰浮疆想到这里,不禁暗自后悔自己刚才多嘴,想到一会儿若是他出手替他平乱,以他的铁血手腕魔界怕是又要刮起一场腥风血雨,如此光是想想就让他心里发毛

想到这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赤峰浮疆只得快步紧追其后,可是大将军刚在山林中追赶了没一会,就被功力远强于他的大长老远远甩开,直到大将军见其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只得驻足抬手招来一旁的魔兵,让其探查询问大长老的去向及乱党下落

赤峰浮疆百无聊赖的靠在一旁的石头上,细细感叹起来,他自幼与玄降相识起,这位眼中的大哥哥便是闻名魔界的奇才,更是族中长辈训话时的谈资,赤峰玄降天赋异禀,又打小与魔皇被一起被收在月神身边学了一身的本事,可以说在六界中都算得上是才智无双,而且样貌极为俊俏迷人虽然永远冷着一张脸从未给人露过好脸色,却是实打实的魔界第一美男,着实是赤峰一族的荣耀,更有人私下讨论,若当年没有越宸都,月神就把魔界交给他了

赤峰浮疆想到这自认没法跟他比,所以就算他好胜心极强也从来不在心中与他计较,可如今一看这功力相差甚远,明显不是平日里的切磋所相让的那点功力,追都追不上让浮疆越想心里越失落,脸上的表情也越是阴沉

“禀大将军,有消息了,大长老与乱党正在山南面的礁石林,正带人围捕乱党”魔兵突然出声,打断了大将军的沉思

赤峰浮疆眼神凌厉望了眼单膝跪在地上的魔兵,用一贯冰冷的语气沉声说“带路”

魔兵忽见大将军脸上表情冷的吓人,心中暗自腹诽“这差事要命!”,身形镇定脚下却似逃般的快步走在前面带路

很快魔兵带着大将军穿过一片山林,可赤峰浮疆却仍嫌魔兵带路太慢便细问了方位,随后甩下魔兵独自一人一路疾行到迷石林外。赤峰浮疆尚在远处就听见兵刃激烈打斗的声音,闻声一路寻了过去,大将军就看见一些魔兵与乱党正在相互拼杀,而大长老赤峰玄降则靠在一旁的岩石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手环胸漠然的看着眼前厮杀之景。

浮疆走到玄降身旁说:“就这几个!当中可有知情之人?”

“显然……”

话刚说一半玄降转头盯着浮疆的眼睛,然后抬手指向了一个正在厮杀的乱党

浮疆见他用略带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间愣住出声“啊?”

赤峰玄降见此转头戏谑的抿嘴一笑,继续说“没有”

赤峰浮疆超乎年龄沉稳刚毅的脸此时竟不由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有些哭笑不得地说“这种时候,你竟还有心情逗我”

玄降侧身将手重重搭在浮疆肩头,说道:“残兵而已,不用多做考量”说完便要抬脚离开

浮疆赶忙问道:“你等下,那就不管了?”

玄降语气不屑,神情轻松的轻哼音调“被大部队推出来的,没价值”

浮疆回头看了一眼这些残兵,意识到

“障眼法!好家伙,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的魔兵主力都被引到这附近了,可来不及再去……”

赤峰玄降抬手止住了浮疆的疑问,极其冷静的说:“让他们把这山上的乱党清干净就好”

赤峰浮疆仍有些不解的说“这山这么大又不好找,我们时间可不多……”

玄降听着他在耳边不停的唠叨,侧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浮疆,见他一脸茫然的模样,缓缓道:“不用管,这满山的兵士,他们总能碰上,我们两人先走,去守株待兔”

说完玄降快步向前走着

浮疆仔细想了下这句话,察觉到了什么

“就俩人?不带兵?你不要开玩笑啊!”

“对啊,难道你没信心?”

浮疆的好胜心一下被他这句话激了出来,把想问的也咽回肚子里,语气不屑的说:“哼,我只是好久没动手了,骨头有些酥罢了”

玄降见他将疑问吞回去的样子,哂笑道:“你日前与他们连日的交手,使得敌我双方军力都所剩无几,如果现下再带大军去围追堵截太容易让他们有准备,损耗也太大,而你我两人去截,出其不意还能一网打尽”

浮疆恍然大悟道:“正好让我底下那几个小子休息几日,免得魔皇回头找他们秋后算账时,再挨不过刑罚把小命交代了…”

魔界东南方寒三境

一片人迹罕至的银海雪原,这里是连接着凡界、仙界、魔界,也是唯一能出入魔界的地方,而能够经久屹立在这里的只有那座早就被常年不停的大雪掩藏的魔界界碑

少女一路行至高大的界碑前,单薄的衣衫早已被犹如利刃的大雪浸湿,纤瘦修长的手拂去界碑上的积雪,界碑底座上雕刻的小字早已模糊的无法辨识清楚,女孩明艳俏丽的脸庞明明还略显稚嫩却有着一双伶俐深沉的眼,她目不转睛的望着界碑上只剩轮廓的字,神情复杂

少女定定站在界碑前许久,界碑上被拂去的雪又积了厚厚一层,此时迷蒙的大雪深处遥遥的传来了马车的轱辘声,与铜铃清脆的碰撞声,这才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一辆白马素车行到女孩近处,车上缓缓下来一位模样年过半百的老者,老者从车上取下脚凳在雪地上安放稳好,才恭敬对少女说道:“贵人久候,莫在风雪中站的久了,请快快上车吧”

少女低头默言,拖着黑石剑缓步踏上了马车掀帘而入,肩头似有意的碰了一下挂在车檐下的铜铃

老者听着铃声,则心领神会的会意一笑,弯腰收起脚凳,身形利落的翻身上车

“路程较远,贵人可在车厢中好生休息一下”

随即扯动缰绳调转方向,架车驶离魔境

车厢内空间不大,唯一可坐的凳子上推放了些食物和水及药物,还有一身整齐摆放好的干净素色绸衣外袍,可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让女孩根本无心更换,女孩强忍疼痛费力的在车厢中缓缓盘腿坐下,可动作小心缓慢的她还是生生痛出了一身冷汗,女孩又作势想将手中一直紧攥的黑石剑横置于膝上,可手指关节因长时间用力而泛白,使得动作迟缓

女孩好不容易让身体安歇下来闭眼运气,刚欲沉心凝神可脑海却不受控的为她闪回魔界过往种种,只是短短一柱香的功夫心中的苦痛就将她打回现实,慌忙的睁开了眼,胸膛剧烈起伏呼着粗气,她垂头看着一直握在手中黑石剑,面色冷峻眼神逐渐凌厉再次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手掌轻抚上剑身细细端详起来,剑身粗制模样普通,却有被物主有悉心养护的痕迹,女孩嘴角轻勾心中无奈竟嘲笑起自己“着实可笑

她曾倾心打造一把绝世名剑黑石“玄玉”赠与那人,却反被那人算计,从而被魔皇越宸都冰封万年

那些时光早已磨尽了她的骄傲,张扬与自信,如今的月神只剩下满心仇怨和伤痕累累的躯体

月神听着车外传来的铃声清脆飘摇,望着漫天大雪,如今的她不知道马车会驶向何方,于她而言天地间已无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