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教得仔细。
他轻捏着曲欢歌的胳膊，仔仔细细帮她调整角度，凑近了，鼻尖常能闻到她的香气。
不是那种女人香。
是曲欢歌特有的，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像是雨后青草般的汗味，他捏着她的胳膊，常常心猿意马。
她练得较真起来，会气恼自己笨，一个简单的出拳动作，怎么都不到位。
其实……动作很标准，只是他忍不住，想找些借口帮她再调整罢了。
他更喜欢偷偷看她气恼的模样。
有时候，气得她直吹自己的刘海。刘海飘起来，蹭到他的脸上，又酥又麻。
曲欢歌像是从不介意他的靠近。
她应该……是对他……
不排斥吧……
上完格斗课，她还要去打工。
听说要转两辆公交车才能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他看她换好衣服，鼻尖仍有汗珠不断沁出来。
“啊？不用。”曲欢歌拒绝的干脆，完全没有多想。
老顾呜呼哀哉，他的暗示和提醒，看来凯子都没能听进去。
“我刚好也要去那里买点东西，顺路一起。”陈凯之随便找个借口，顺手拿过她的书包往自己肩上背。
他们这里偏僻，每次都有座位。
曲欢歌喜欢坐最后一排，然后靠着窗户打瞌睡。
这回有陈凯之在边上，她本想找些话题，跟他聊聊。
但她没说两句，他不是嗯，就是啊，好像并不是很想聊。
一来二去，她反倒又起了困意。靠着窗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时光好像慢了下来……陈凯之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和美好。
车上的人渐渐多起来，嘈杂起来。期间，她迷迷糊糊醒了一次。
然后换个姿势，又睡了。
公交车颠簸两下，她的头往右一歪，定住了。
又颠簸两下，她的头又往右一歪。
陈凯之身体凑近一些，伸手，顺势把她的头往自己肩膀上微微一靠。
许是这个姿势舒服很多，她竟然还淡淡地笑了笑。
如果，这车能一直开下去就好了。
曲欢歌按照生物钟的时间醒来。
迷迷瞪瞪发现自己靠在陈凯之的肩膀上，似乎还流了口水……
有点尴尬：“对不起，不小心睡着了。”她还伸手帮人家擦了擦肩膀上的口水……
“没事。”他还是不苟言笑。
再换车，就没有座位了。
曲欢歌一路灵活地往里钻。陈凯之个子高，总能精准定位她钻到哪里去了。
倒是怪灵活的。他笑。
到了站，曲欢歌瞄到了一个人影。
鼻子皱了皱。
这人怎么来了。不会是来堵她的吧……
陈凯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看似挺文静的书生，眉眼飞扬，趾高气昂。
他看她躲在他身后，避开那人的视线，便知道，她在躲他。
所以……他是谁？她的男朋友吗？两人闹脾气了？
看长相，倒也登对。
“你朋友吗？”他送她到店里，第一次主动开口跟她说话。
“也不算是吧。今天谢谢你。请你喝杯饮料怎么样？我亲手做的。”她冲他眨个眼睛。
“好。”陈凯之往门口看一眼，挪动身位，挡住门外那位不算朋友的男人的视线。
等了好一会儿的孟成封还是看见了曲欢歌。
嗯？她什么时候到的？他明明守在门口，竟然错过了……
没关系，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在这里打工，但是不知道她具体是哪个班头，几点才会出现。所以便早早在地等候。
进店前，他对着一侧商品的玻璃照了照。整理了头发，顺了顺穿得笔挺的西服。
然后潇洒又自信地踏进店里。
他不想让曲欢歌觉得，他是故意来找她的，毕竟，他是J大财经的校草。进了店门便专注地盯着墙上的商品介绍，算着时间，然后看向曲欢歌……
“好巧，曲欢歌，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他露一口漂亮的白牙。不得不说，J大财经系校草的颜值很是扛打。
他稍稍露个微笑，曲欢歌边上另一位打工的女孩子，脸就红起来。两只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请问，要点什么？”曲欢歌不打算认出他来。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J大财经系的孟成封，我们联谊的时候见过。”他语气中有着一丝惊讶。少有人会在见过他之后，再把他忘记的。
“哦，请问要点什么？”
“我要热美式。”她是认出他了？还是没认出来？他仔细分辨着曲欢歌面上的表情。
“好的，热美式一杯。请稍候。”她手脚飞快。只一会儿功夫，就喊着：“下一位。”
老板满意地在一边眯着眼笑。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孟成封很是惊讶。
“抱歉，我在工作，请不要影响下一位点单。”
孟成封拿着美式，郁郁寡欢坐到一边。
陈凯之本想喝完饮料就走。他不是那么腻腻歪歪的人。但那个孟成封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咖啡喝半天，还有那么半杯留着。
孟成封今天铁定了心，要约到曲欢歌，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耐心，便淡定地喝着咖啡，时不时瞥一眼忙碌的曲欢歌。看她对着客人礼貌而又生分的笑，看她因忙碌而有些散乱的马尾，看她每一个转身，弯腰，不经意间的曲线和泄露的风景。
陈凯之知道孟成封是谁了。
说好听点，叫追求者，说难听了就是骚扰。
曲欢歌也一直留意着孟成封。想着要怎么摆脱他才好。
这人有着迷之自信，又缠人又听不懂人话，主打一招死缠烂打。在学校时，就被他堵了好几次。想不到，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今天篮球队的不和她上一个班，不过幸好，陈凯之竟还在店里。
她有些意外。
不是要去买东西吗？
换好衣服，曲欢歌跟店长告别，刚走出店门，孟成封就迫不及待追了上来。
“曲欢歌。”他语气中充满了兴奋，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束鲜红的玫瑰，娇嫩欲滴。
陈凯之趁他没有开口，借着脚长的优势，先他一步，走到曲欢歌身边，一手顺势搭上她的肩膀，将她护在自己身旁。
曲欢歌小挑一边眉毛，有些意外。
“怎么，有事？”陈凯之的身高和体格，本就给人巨大的压迫感，此刻再加上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和满是挑衅的语气……
孟成封脚下急踩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