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欢歌微笑着，凑近他。
高辛冉脸上是得逞的快意笑容。美女怎么样，校花又怎么样？他高辛冉动动嘴皮子，勾勾手指头，一个一个都要拜倒在他西装裤下。
“可惜，我自己有证据，不需要你这个证人。”
高辛冉微微一愣。
他愣住的原因并不是她说了什么……而是她忽然的凑近，竟然让他心口莫名漏跳一拍。
“什么？你哪来的证据？”高世稀意外。
曲欢歌双手环胸，满脸无聊地慵懒之色。
“证据……不就在你的指甲里吗？”她凑近高世稀，从她长长的美甲片里捏出一根长长的头发。“这不就是吗？”
“呵，我当什么证据，这能证明什么？不过是我帮你拿掉了你掉下来的头发而已。”
高世稀翻个白眼，扑通乱跳的心口镇静下来。
“可是……我头上还有你抓伤的伤口啊……”曲欢歌忽然抓起她的手。“你的指甲缝里，有我的人体组织。”她只用了一点力气，高世稀已经微微变了脸色，她想要挣扎，犟了半天，都挣脱不得。
“你胡说什么！！我刚才扑过来，你就躲开了，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
“所以说……的确是你先扑过来，抓了我的头发……”
“就算我真的抓伤了你，那又怎么样？！我说了，没人会为你作证的！你以为学校会为了这点事情，去化验？”
“白痴……”高辛冉忽然站起来。他双手插着兜。用嘴往曲欢歌的手机方向努了努。“都录音了，需要化验吗？”
高世稀恍然大悟，“你诈我？！！”
“尔虞我诈，不是你喜欢的吗？”曲欢歌收起手机。“马上上课了，高世稀，还要继续吗？”
“我的脸变成这样，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
“你的脸……不是自己没站稳……摔的吗？我还出手扶了你呢……”
“闹够了吗？可以上课了吧。”门口忽然响起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教室立马安静下来。
进门的林教授，头发有些花白，却梳得油光水滑，一身笔挺得体的西装，微微哆嗦的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一大早就看了场好戏。理论知识都不过关，想着实战了？”他走到讲台前，喝一口纸杯里的咖啡，眼镜下的眼神犀利地扫过来。
“录音要作为证据，是有一系列条件限制的。知道吗？”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六十八条的规定，我的录音虽未经对方同意，但没有侵害他人的合法权益也没有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可以作为证据向法院提供。”
“条款倒是背得熟。这就够了？你的录音如果并不完整，也不能作为有效证据。”
曲欢歌淡定回答：“我怕跟不上课程进度，所以全程开着录音。”
“准备工作倒是挺充分。听到了？她喜欢全程录音。刚才谁开过口了？造谣的证据都捏在人家手里。你们一个个，说话悠着点。”林教授威严的视线好整以暇地扫过整个班级。
“看你们一个一个，人模狗样，趋炎附势。以后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我丢不起这个人！”
林教授又喝一口咖啡，再看向曲欢歌的眼神柔和下来：“曲欢歌是吧，我记下了。坐下吧。”
眼神又扫过一边偷偷坐下的高世稀：“你不是喜欢坐第一排吗？猫在那里做什么？还嫌给你爸丢人丢得不够？我倒要回去问问老高，他孙女把什么作风带到学校里来了！我教不会，让他回去自己教！”
高世稀在法律系作威作福惯了，整个系除了初来乍到的曲欢歌，没人不知道她的背景。所以教授说起话来也毫不遮掩。
怕什么，丢人丢的是高家！
要是他养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孙女，一早就锁在家里了！
倒是这个曲欢歌，想不到，好看的皮囊下，竟然还有这么个挺有意思的灵魂。
算是不卑不亢，有志有谋。
能从倒数第一名的小破系翻身考到他们法律系就足够令他刮目相看了，想不到，第一天上课，还能凭自己的本事，在老高家手底下打个翻身仗。
难怪，老张上赶着说他抢了他的爱徒。
他们一个数学系的教授，一个法律系的教授，虽在一个院里住着，但几十年来也就是个点头之交。
竟然因为这个曲欢歌，说了平生第一次的话，还有幸吃到了老张家的红烧蹄髈。嗯，那蹄髈味道是不错。
午饭时间，曲欢歌还没出教室，就看教室外偷偷伸进来的毛脑袋。
沈烨正满脸兴奋地招呼她。
“曲欢歌，第一天上课怎么样？”她搂过曲欢歌的肩膀。
“我以为自己上了堂体育课。”曲欢歌看高世稀从身边走过，故意转转肩膀，动动身子。
高世稀恨恨地瞪一眼，却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跟她硬刚。
“体育课？？怎么会上体育课？累不累？我帮你捏捏。”沈烨不明就里，帮她揉揉肩膀，松松筋骨。
就看边上走过的学生，一个个低着头，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绕过他们……
嗯？法律系的那么低调吗？之前看着不是一个个都趾高气昂的吗？
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张婷看出了苗头：“走，边吃饭边听故事去。”
“啊?有故事？什么故事？”沈烨小跑着跟上。
“你个二货，还能是什么故事。看教室里这动静，肯定又发生了什么呗。”
……
“是我的疏忽。”张婷听完曲欢歌的叙述，忽然说道。
“疏忽？”沈烨没听明白。
“我的情报有盲区，光搜集男人了，看来你们寝室里那三个，我也要搜集一波。来者不善啊。”
“这有什么好搜集的。一个是法官的女儿，一个是检察官的儿子。你要有这精力，还不如多帮帮老顾呢。”曲欢歌挖挖耳朵。
“老顾那儿需要我帮吗？？你不知道，你们那托管所，现在藏龙卧虎！！真是什么人才都有。技术流的就有好几个，比我可厉害多了。”张婷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高手了。相较之下，她跟沈烨只能算是三脚猫。
能摆平那个张蓝，只能说他自己收拾不干净，留下的痕迹太多。
要是换了真正的大公司，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他们钻了空子。
可新来的那几个人可不一样……人家是货真价实的黑客啊……
“曲欢歌，托管所那儿，现在压根不用你操心。倒是你这法律系，看起来，不好读啊。得罪了他们高家，我怕你这条路越走越黑。”沈烨感慨。
“怎么？法律改姓高了？”
“圈子里都是讲人脉的。你别不当回事。”
“有手心，就有手背。有姓高的，就有姓张的，姓王的。各行各路罢了。”曲欢歌埋头喝面汤。
张婷看一眼曲欢歌，说得也有道理。畏手畏脚，就什么都别干了。
沈烨还想说什么，却看一个微微自然卷头发的男生大喇喇在曲欢歌身边坐下。
亚麻色的卷发盖住他额头和大半耳朵，自然垂落到肩膀。这样的发型，发色，明明是阳光的，温柔的，可他坐姿慵懒，睨着眼看人时，却又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