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做好人……谁想真的做坏人？
曲欢歌到托管所时，觉得这里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每张匪里匪气的脸上都洋溢着不太搭调的笑。
她走过时，都冲她微微点个头，还叫她：老板娘……
曲欢歌尴尬地笑笑……她算哪门子老板娘……
“你们，在这里还习惯吗？”她给白冰补完功课，出门伸懒腰。刚子正在锄地，见她出门，停了手里的活计，盯着她看。
曲欢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
“习惯，当然习惯。这里可比里面自由多了。也不用看外面那些人的脸色。你不知道，我刚从里面出来那会儿，就连到便利店门口捡个空瓶子，都被人像狗一样赶。我进店买瓶水喝，都没人愿意帮我结账……这日子，差一点都过不下去……要不是咱这康庄大道，我都不知道，我现在人在哪里呢…说不定，过不下去，又走回老路。哪有现在的好日子。”
曲欢歌头一回听刚子说那么多的话。他笑得憨厚。不知道以前犯过什么事儿。
这里的人都不喜欢多谈过去。
她也没想过多问。
谁没有不堪回首的过去呢。
“那就把日子好好过。总会越来越好的。”
“那是！我到了这里，心都定了，就跟找着家了一样。这里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看不起谁。谁也别高看谁。好得很！！”刚子笑得实诚，高高挥起的锄头又落下去。
刚子后面跟着好几个挥舞锄头的。他们和曲欢歌不熟悉，但都腼腆地冲她笑笑。
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他们的老板娘！
人人把他们当做草，只有她，把他们各个都当做宝！
荒地有了刚子他们打理，早就不荒了，各色蔬菜瓜果应有尽有，只是都还没长出来…
可以先憧憬一下。
“老顾，你不觉得……我们这儿可以开辟个菜园子，果园子么？”她凑到老顾耳根子边吹风。
“你又有什么主意了？？最近能不能消停会儿？？我这招人都招不过来。”老顾摸摸脑门子上的汗。大冬天的，吓得他都出汗了。
谁能想到，她随口的一句话，一个主意，竟然让陈凯之闷声不响做了那么大的事儿？？？！！！！！
他连想都没敢想。
陈凯之究竟什么来路，他再也不敢多问了。
反正，他现在看着挺老实，也从了良……
“你看刚子他们，这力气活干得，不给他们整点菜园子，不是浪费么。这是做庄稼的 一把好手啊。”曲欢歌眼里满是欣喜。
脑子里想的都是小时候路过的那些庄稼地。
就连记忆中的大粪似乎都是香的。
老顾心里呵呵呵。
她以为刚子很闲？
还以为刚子就是个庄稼汉？？
人家种地是爱好好么……
老顾又不是没见过刚子调教手下没规矩的。
陈皮老四手底下，还有一条龙手底下，好几个不服气的，是怎么乖乖从了良的？？
还有那些打死不从的，又是怎么乖乖离开，不敢惹事的？？
没有霹雳手段，莫行菩萨心肠。
这么多人，多几个人闹事，就够他喝一壶的。
他是何德何能……能笼来这么多天龙八部，黄金罗汉……鬼面阎王……
现在他都不知道，他这小小的康庄大道里猫了多少的高手……
这个局很大……
他怕自己玩不起……
也怕自己压不住……
倒是曲欢歌，像个没事人一样。
果然，无知者无畏啊。
能像她这样傻里傻气地享福，倒是挺不错。
羡慕。
真羡慕。
这个局明明是她一手给做大的……还有那个不怕事儿小，就怕事儿不大的陈凯之……
要是哪天他走了……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局面。
“咳咳，曲欢歌，你跟陈凯之，关系怎么样？”
曲欢歌皱眉，这问得什么莫名其妙的。
“我和陈凯之的关系？我和他的关系，不就和你的关系一样吗？”
老顾皱眉，这两货要是能栓在一起就好了。
二姐不知两人在讨论什么，她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正好要跟他们两个老板讨论。
康庄大道一下子来了那么多的人，她没日没夜的整理，还从这些人里找了好些靠谱的帮手，才终于把人员资料归了档。
不理不知道，一理吓死人……
“老板，老板娘。”二姐叫得很是正经。
老顾和曲欢歌的眉头都皱起来。
一起叫，怎么听怎么别扭。
“二姐，你叫我曲欢歌就行。”还是她先开了口。
二姐废话不多，递过手里头归档的资料。
“先看看这些，我是压根没想到……这些人里头，人才那么多……不知道水深水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力怎么样……”
老顾大致翻了翻，曲欢歌瞥一眼。
她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老板……
不过喜欢出个鬼主意，胆子大罢了。
咂舌。
怎么什么人都有。
“老顾，你干得这票够大啊。”
老顾瞪一眼，这不是你干的吗？？！！
曲欢歌纤细的手指头，点着人头：“怎么连该退休的老人家都有……”
二姐凑过来：“可不敢小瞧……这些人都是听说了康庄大道，来递个名片的。精神支持。不过，可了不得，各个都是这个。”她翘个大拇指：“真要有什么需要，能让他们出面，估计，一个电话，都能摆平不少事儿。”
曲欢歌吐吐舌头……里面出来的老伯伯可真厉害。
眼睛眨了眨：“对了，老顾，我在学校得罪了高家。”她似乎还没来得及跟老顾提过。
“高家？”他眉眼动了动，忽然惊了：“那个高家？！！曲欢歌，你这，你这真是胆大包天啊！！你做什么事儿了？”
她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说。
老顾追问：“真的没事了？？你要真有需要，这些老伯伯里说不定真有能压得住他们的。”
除了高辛冉是个不定时炸弹外……其实也没多大事了……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高家还主动让高世稀敬我酒了呢。”
这一茬恩怨是不是也该翻篇了？？
奈何，也就曲欢歌天真。
上位者，审时度势。
翻脸都是比翻书还快的。
曲欢歌再到学校上课时，人人看她的脸色都精彩纷呈。
比她第一天来上课时，还要精彩。
“听说了么，曲欢歌的背景……背后的金主，是那种人。”
“哪种？？”
说闲话的人，手抹脖子。
“这么吓人？？难怪她敢跟高家杠上！”
“她家里很普通，听说，高家都找人查过了，她是近郊小镇的，家里不过是个拆迁户。”
“那她有那么多高定？！！”
“她把自己卖给那种人了！！”
“天哪，那她还读什么书？？还读我们法律系？？”
“黑白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