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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远方的天际线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周不凡就被院中的声响吵了起来。

‘唏哩哐当’

‘呼哧呼哧’

‘噢啊噢啊’

‘踢球咔嚓’

‘哎呦喂,这他妈的啥动静,哪家拆房子还是装修咋滴?’周不凡十分不耐的睁开惺忪睡眼,胳膊肘一撑坐了起来。

‘呀,怪不得呐,天都这么亮了呀。’周不凡嘀嘀咕咕的开始穿衣服。

“表哥还没起来吗?”王小丫的声音自门外而来。

“妹子,不急,俺们先去后院捞鱼装车,小凡哥昨晚肯定是累着了。”三狗子嬉笑道。

王小丫心说:昨晚累着了?也没见他半夜起来鼓捣啥玩意儿,他躺屋里床上睡觉也能累着?难道是表哥夜里读书了,对了,肯定是表哥夜里睡不着读书了。

周不凡:我读个锤子的书啊,就原主读的那点书都是些什么污七八糟,不过昨晚确实是挺累哈……

“夫君,夫……”赵怡然推门而入,恰巧与周不凡迎面相遇。

“大家伙儿都来了吗?”周不凡问道。

赵怡然“嗯”了一声,急忙去灶房往外端饭。

周不凡借着洗漱的空档往人堆里一瞅,嘿,感情就自己起的最晚呐,就连铁匠作坊那边也已冒起了烟。

其实确切点儿来说,并不是周不凡起来晚了,他早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只是人们为了能早点出发进城,今天特意来早了些而已。

谁知道呀——起了个早五经竟然赶了个晚集。

就着自家腌制的咸菜喝了两碗杂粮粥,后院几人也赶着还在稀稀拉拉滴水的驴车而来。

王小丫拎来一个食盒搁在了车上,里面有打包好的吃食,以备几人路上吃点喝点的垫吧垫吧。

这个食盒还是他在城里读书的时候,王小丫特意给他准备的呐,如今这个旧食盒又派上了用场。

二狗牵着驴车出了大门,众人跟随其后,三个女人一直跟到了村口,在周不凡多次劝说下,这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家。

村口

早已有不少族人等在了这里,各个手里拿着锄头镰刀,甚至是新发的刀枪棍棒,还有几个背着箭矢长弓的族人,他们都是一早赶来护送周不凡一行的。

毕竟才与孙家村发生了矛盾,进城的土路又有一段要经过孙家村外,所以昨天晚上,族长老大爷就通知了下去。

驴车沿着颠簸的土路缓慢前行,前后左右乌泱泱的跟了一大群族人,知道的他们进城卖鱼,不知道还以为那驴车上拉的是什么稀世珍宝呢。

很快驴车就到了孙家村的地盘,令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睚眦必报的孙家村压根就没有在此设卡拦截,相反的,倒是遇到了几个同样进城的孙家村人。

经过昨天的事情,现在周家村众人已经不再如往前那般怕孙家村的人了,见几个孙家村人跟在后面,几人就要上前将其拦下暴打一顿。

周不凡见状急忙阻止了几人的行为,路是大家的,你能走人家也能走,好端端的你去凑人家干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周不凡还是故意放慢了步子,等身后几个孙家村族人赶上来,周不凡这才上前询问。

一番询问之下这才知道:几人是受了族长的委托进城寻那孙二的。

倒不是孙家村族长仁慈,而是为了赋税着想,若他一直藏着杳无音讯,那今年他那份赋税脱不了又是族里出钱,若能寻他回来,到时他交不起赋税,只管叫差役将他捉去就是。

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找不到活人,就算是找个尸首回来也行,那样还能去府衙给他销了户籍,更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周不凡心说:你们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但这话又不能明说,于是,两伙人就凑成了一伙儿,一路上结伴而行。

看着驴车里那一盆盆一桶桶活蹦乱跳的肥鱼,孙家村几人就别提有多羡慕了,恨不能上去抢上它三两条回家,给妻儿老母打打牙祭改善一下伙食。

随着路程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一路无话,吃不楞登一眨眼,就来到了城里。

两伙人在城门口处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你去找你的孙二,我去卖我的鱼。

几人赶车直奔天香楼所在,初次进城的三狗三牛目不暇接,看的满眼都是新鲜,脸上的笑容自进城门起的那一刻就没断过。

天香楼,后院。

掌柜的正在柜台后忙碌着,虽然还没到饭点,但早已预定出去了不少席位。

忽然有小厮来报,说那周家村卖鱼的又来了,王掌柜不由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说:如今我这里又不缺鱼,你那鱼实在是贵的很呢,一条的钱能买别人几条了。

王掌柜就问来人,有没有看到那个读书人在里面,来人回禀说:正是那个读书人带人来的。

王掌柜闻言稍一思索,便随着小斯去了后院。

“哎吆,稀客,稀客啊,周老弟怎么亲自来了。”王掌柜主动拱手施礼,满脸含笑的迎了上去。

“王老哥有劳了,小弟进城需要采买些东西,就顺带将近日打的鱼给捎来了。另外还有一事想跟老哥说说。”周不凡拱手还了一礼。

王掌柜故作疑惑,心说:莫不是那位海外来客有消息了,或是又带了什么海外的好东西?

但他却不能明问:“噢,不知是何事?老弟有话只管说便是,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老哥我定然能帮就帮。”

周不凡先是叹了一口气:“唉,其实也没啥别的事情,就是这鱼~!”

周不凡指了指,卸下车来的那些鱼儿。

王掌柜闻言稍一迟楞,:“鱼?鱼怎么了,噢~,老弟只管放心,老弟呀是这么个事儿~,近日来酒楼的鱼卖的不怎么好,所以这些天就去拉的少了一些,这活蹦乱跳的活鱼,我总不能买回来养在那塘里吧。老弟放心,等以后这生意好了,咱还继续。”

周不凡:“王老哥误会了,小弟不是那个意思,卖完这些鱼,今后小弟那一时半会儿的就无鱼可卖了。”

王掌柜心说:没有鱼卖了啊,没有了正好,我还正不想买你的了呢,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问:“噢,这是为何?”

周不凡:“不满老哥,河里的鱼都被小弟几个给抓干净了。小弟那一带你也是知道的,本就没有啥大江大河,这一来二去的,那些河里就没啥鱼了,你看看,这些天过去了,总共才攒了这么些。”

王掌柜故作为难的样子,“那~,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河里已然没有鱼了,我也不能强求不是。对了,老弟啊,海外那位~?”

见老家伙居然这么问,周不凡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当下故作可惜的摇摇头:“渺无音信,再无相见。”

闻言,王掌柜一脸落寞,心中暗道一声可惜。

就在周不凡与王掌柜说话的间隙,早有小斯上前与大牛几人过了数目,然后将斤两数目报给了王掌柜。

王掌柜的以去给周不凡支取钱财为由回了柜上,随后打发小斯将所得铜钱给送了过去,他本人则以前面太忙为由没在出现。

核对了一下铜板数目,并未见有何异常,周不凡几人起身告辞,离开了天香楼后院。

几人沿着街道一路向前,走走停停一路采买,最后在街角处找了一个卖吃食的小饭馆儿,随便要了些吃喝。

吃饱喝足之后,几人牵着驴车继续溜达起来,周不凡见酒馆就进,大大小小的买了十几坛子米酒,又去肉铺要了一些新鲜的猪肉、大骨,又在一家粮铺里采买了不少米粮,路过一家布庄的时候,周不凡还特意进去给家里三个女人挑了些好看的布料。

‘咦?前面怎么那么多人呢?’在一家医馆门前的路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乌泱泱的占据了大半的道路。

周不凡与人打听之下,才知道的这家距离最近的医馆。

原本是想来买一些跌打损伤药回去,想着村子周围连个土郎中都没有,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家里总得备下一些应急药物吧,若是家里有药膏,昨天那些挨打的族人也不至于强忍着疼了。

另外,就是要买一些他用作日常调料的特殊药材了,这也是来此的重要原因之一,要不然家中白水煮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

“借过、借过。”走在前面的周大牛卖力吆喝着。

‘哗啦。’见有驴车过来,围拢着路上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人群这一散开,周不凡这才看清了前面情形。

只见前面路边停着一辆破旧的骡车,看这辆车的成色就知道有些年头了,虽然成色较旧,但胜在能用,车辕上套着的一匹大马骡,时不时的打个响鼻儿,但看这油光锃亮的毛色就知道,这头骡子的主人家伺候的那是相当上心。

骡车前一个破衣烂衫的老汉,不停的唉声叹气,时不时的抬头张望一下,瞅瞅四周的人群,希望能有哪个好心人出手相助买下他的骡车。

远远的就听这老汉祈求着:“诸位老少爷们,诸位父老乡亲,看在我这可怜 的儿孙面上,谁家有需要牲口车马的,你行行好,买了我这骡车吧,老汉我感激不尽……”

周不凡一听,顿时心中了然,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周不凡往车上一看,只见骡车上躺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大的大约莫三十来岁,小的一眼就能看出还是个半大孩子,也就十来岁的样子。

两人身上衣衫破烂,脸色苍白,浑身是血,就连铺在身下的干草都染红了大片,周不凡虽然不懂多少医术,但这么明显的外伤他还是能看明白的,见二人伤的如此严重,躺在那气若游丝,很明显的进气多出气少,眼看着这人再不急救就不行了,为何却在医馆外面不进去呢?

噢,明白了,那老爷子也说了,没钱。

因为事发突然又来的匆忙,一时半刻的凑不齐那么多钱财,加上二人伤的又重,这才被医馆拒之门外。

毕竟人家医馆又不是善堂,人家做这个买卖也是要赚钱的,若是什么富贵人家,身上一时不便,医馆也不会往外赶人,大不了治好了再要钱吗。

但眼下这情况医馆也很是为难,给治吧,这爷几个没钱,看几人破衣烂衫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啥有钱人,虽然有辆骡车在,谁知道是不是借的呢。不给治吧又多少的有那么一点点不近人情。

最关键的是这人伤的太重了,医馆怕治不好要不来钱,这才将人给撵了出来。

看着老汉老泪纵横的样子,又看看那骡车,周不凡心中感叹:唉,无论是什么时候,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人呢,总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既然遇到了,能帮就帮上他一把吧。

另外周不凡也是有私心的,眼下这种情况,老汉急需钱财救命,那骡车的价格自然不会太高,眼下家里正缺牲口呢,不若将其买回去,顺带帮一下这位老汉。

一念没至此,周不凡上前询问价格,老头先是问周不凡想买骡子还是买车,还是连骡子带车全部要。

周不凡说最好是一起,老头却说若是可以的话希望周不凡能给他留下板车,因为还有两个病号在,到时他也好把爷俩推回家。

老头想了想也没有漫天要价,只说给个药费就行,眼下他只想早点儿医好自己的儿孙。

听着老汉报出的价格,周不凡微微一愣,心说:我勒个去,一头骡子而已,又不是牛马,居然这么贵,这一头骡子的价钱都能顶的上一群猪了。

其实,这也怨不得周不凡,原主是个好吃懒做,自恃清高的读书人,他自然就没有接收到这些方方面面的记忆,自他到来以后,除了在熟人那里买过猪狗羊,也没有买过大牲口,自家的驴车还是二舅作为贺礼送的呢,他哪里会知道这方面的价格。

老汉见周不凡这幅表情,就猜到是周不凡嫌价格高了,但他又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因为车上的儿孙实在是耽搁不起了。

老汉满脸着急的看了一眼车上的二人,一拍车架子,“后生啊,你若是嫌贵,咱再打个商量,你给个地儿,等我把他爷俩送回家,这辆车,老汉我给你送过去,搭给你了。”

周不凡看了一眼二狗几人,见二狗冲着自己直点头,他知道这个价钱并不算高,否则二狗几人早就提醒了。

周不凡此次卖鱼的铜板早就花的差不多了,幸好来之前他带了一些金钱,自贴身的兜里摸出一小块金子,又给了一些铜板,总数凑够了老头的钱。

老头将马鞭往周不凡怀里一塞,拿着钱直奔医馆大堂。

医馆门前的小斯,见老汉有了钱财,也不再阻拦,而是主动上前帮着将人搭了进去。

二狗几人急忙上前将那头骡子连带着夹棍卸下,拴在了驴车后面,留下大牛几人在外看守,周不凡转身进了医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