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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哟,陈小旗,各位军爷,辛苦了,你们今天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秦六婆赶忙道谢。

小兵们一声不吭,看向陈小旗……老大你再不发火,咱们都快成秦家特定苦力了!

陈小旗终于道:“秦家六婆,我们是来镇场子,以防歹人装中毒来毁葛粉新粮名声的,不是来给你家干活的。”

秦六婆装听不见,转身跑去搬了一个箩筐来,指着里头一摞摞包好的葛粉吃食,道:“这是专门给你们留的葛粉糕,拿回去送媳妇、送相中的姑娘,保管她们崇拜死你们!”

都是大小伙,一听这话,哪里扛得住,很快就欢喜的收下葛粉吃食。

秦六婆心里得意……小样儿,就你们还想跟老娘斗,再去修炼个三十年吧。

……

司吏坊,苗衙役把秦家摊子的盛况告知坊内的人听。

苗书吏扒拉着算盘,粗略算了一番:“这般客似云来的,秦家摊子每天最少有三两银子的纯利,要是让他们卖足一个月,那可就是一百两,能在镇上买一间铺子了。”

这话一出,书吏、里长们都坐不住。

苗里长看向孔书吏:“孔老弟,你是不是该进县城一趟,让彭班头劝劝大人们,早点把葛粉方子公开?现在四月下旬了,再过不久就是端午,那么多人家都要买糕点做节礼,这可是一笔不少的进账啊。”

孔书吏跟彭班头是姨表亲,彭班头是县丞大人的心腹。

孔书吏只是小吏,家里日子过得没那么好,听得很心动……彭班头只是交代他,不可陷害秦家人,却没说不许他赚钱啊。

最终,他答应了:“快端午了,我是该去县城看看姨母了。”

……

秦小米他们歇了片刻,收拾好摊位,谢过陈小旗他们后,背着锅具,往村里赶。

一回家就关门数钱算账。

秦存泉:“今天来买葛粉糕的大户多,毛利是有整整二十两,除去本钱后,纯利是……五两八百钱!”

“比昨天多了一倍,发了,发了啊!”秦六婆喜得差点晕过去,又道:“明天咱们四更天就起来,做多点颜色鲜艳的葛粉糕,很多富户喜欢买它们去送礼!”

秦奶奶道:“这样会不会太累?”

秦六婆:“抢钱的时候,累啥累?谁家要是不愿意受这份辛苦,那就退股别分钱!”

是把秦小米的话学了去,用来威胁其他人家。

徐大娘道:“秦五婶,我们不怕累,如今多赚点银子,我家二骏跟梨子成亲时,才能办得热闹一些。”

徐福宝睁着大眼睛听着,此刻举手道:“福宝也能干活,帮叔叔娶婶婶!”

这话说的,把徐二骏跟乔梨子闹了个大红脸。

秦小米看向秦奶奶:“奶奶,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咱们就多劳累一些,把这波钱给抢了再说。”

从这天开始,他们就是四更天起来做葛粉糕,辰时吃完早食后,挑着去镇上卖,午后卖完回家,跟留守的人一起舂葛柴块,做葛粉。

这么忙碌八天后,秦小米发现,县城坐车来买她家葛粉吃食的人没有了,赶忙问陈小旗原因。

陈小旗说:“县城有两家酒楼、四家点心铺都在卖葛粉糕,县城富户们都在县城买了……上回买了几十份葛粉糕的白家,他家的点心铺子也在卖葛粉糕。”

秦六婆怒了,口水乱飞的骂:“一群不要脸的,竟然来偷师!”

秦小米道:“六婆别骂了,赶紧做葛粉丸子,客人还等着买呢。”

秦六婆赶忙闭嘴,一边炸葛粉丸子,一边问陈小旗:“衙门还没公开葛粉方子,县城人咋就知道做葛粉糕了?我家也没卖干葛粉啊。”

陈小旗道:“你家是没卖干葛粉,可衙门已经在做葛粉了,做了五天,方子早就漏到县城各大家去了。”

那些人家想要抢赚端午节礼的钱,得知葛粉怎么做后,立刻让下人们做葛粉,再让大厨们研究葛粉糕,不过三天,县城的点心铺子里就有了葛粉糕。

“不过,他们葛粉糕的颜色没有你家的好看,价格还贵,三块一份的糕点,他们卖二十文钱。”陈小旗说。

“这么黑心!”秦六婆惊了,又得意起来:“那是,我们秦家可是这葛粉吃食的娘家,做得自然比那些偷师的强,良心也比他们好!”

可因着生意少了,收摊回家时,秦六婆还是忍不住把县城富户们骂了一路,那话难听得,路边的狗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等家里人知道县城已经有葛粉吃食后,都有些慌了。

秦小米道:“大家不用怕,他们是在县城卖,咱们是在镇上卖,离得远,所以这互相的影响不大。而且泰丰镇人那么多,还有临近两个镇子的人,足够咱们赚了。”

她拍拍钱袋子,笑道:“咱们这十天可是赚了不少的,足足有五十两。”

五十两这话一出,大家伙脸上的愁容才散了,又忙活着做葛粉:“小米说得对,咱们做镇上人的生意就成了……快到端午了,镇上人肯定要买葛粉糕去送礼,咱们又能大卖几天。”

然而,第二天开摊的时候,镇上酒楼也卖起了葛粉糕,伙计还吆喝到他们摊子所在的街道:“葛粉糕,泰福酒楼新出的五色葛粉糕,消五毒,接五福,一份只要十文钱!”

哐当!

秦六婆怒了,踢飞一个箩筐,拿着根子指着泰福酒楼的伙计道:“不要脸的,偷师还卖弄到师傅面前来,老娘看你是找打!”

酒楼伙计笑道:“秦六婆,你可别乱说,我们哪里偷师了?我们酒楼的大厨是去县城学的手艺,那县城的点心师傅们则是在县衙里学的,你要是不服,到县衙找大人们理论去啊。”

又说:“你们家已经把葛粉方子献给县令大人,那这就是县衙的东西,县衙想咋处置,都是县衙的事儿,跟你们没关系了,你们别想霸着这葛粉买卖!”

秦六婆气够呛,可伙计说得确实有理,她眼珠子一转,又扯开嗓子喊:“黑心肝的泰福酒楼,一份葛粉糕竟然卖十文钱,大家伙千万别去买啊!”

秦爷爷忙道:“六弟妹,这话不可乱喊。人家那是酒楼,做得比咱们精细,卖价肯定会高。”

又看向秦老六:“赶紧把你媳妇拉回来,还想不想在这镇上待了?”

能在镇上开酒楼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家,最好别得罪。

秦老六赶忙去拉秦六婆:“别喊了,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

秦小米道:“六婆,咱们做咱们的生意,他们做他们的买卖,不必理会。”

不过,泰福酒楼也有葛粉吃食卖的事儿,着实让镇上热闹了一番。

可刚热闹两个时辰,就被另一桩事情给盖了去。

铛铛铛!

铜锣声起,司吏坊的衙役敲锣大喊着:“县令大人体恤咱们农人辛苦,特地公开新得的葛粉新粮秘方,各家各户想做葛粉新粮果腹的,可去镇口木牌下看告示,上头贴有制作葛粉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