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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司马阵前审张合,仲达恩威勉子上

却说仲达阵前审讯张合,毕竟其乃当世名将,悍勇无比,赏罚启用也需照顾当留一分薄面!

且张合姿态极低,自是知有过错,随即司马懿又恢复以往喜怒不表不自威之态!

遂佯装兀自叹息道:“非隽乂之失(张合字隽乂)!乃吾不及孔明多矣,未识得其阴谋诡计,吾之过也!孔明真乃神人也!”

随又佯装为难闭目而曰:

“老将军乃魏之庭柱,当世悍将,功勋卓着,威震蜀吴!”

张合听后羞赧自愧,司马懿睁眼沉吟一声后而又摇头说道:

“可将军败街亭,失列柳,走渭水,覆没三军,今又仓惶逃窜于阳平,损兵折将!唉……!”

司马懿紧接叹息道:

“又闻副将戴陵被关兴斩落马下,前军尽失,那关兴不过是关羽其子……!黄口孺儿……些许兵力!……汝等……”

司马懿还没说完,司马昭轻声提醒到:

“父帅……你刚说那关兴勇猛过人,煞有其父风采,戴陵未及防备才被……”

“啪!……啪!”两耳巴子扇到司马昭左右脸上,清脆可闻,司马昭不敢捂脸,忍住疼痛,忙抱拳低声道:

“大都督!……”

司马懿以目注视张合,头也不回去看那司马昭,自顾平静而不怒,淡言道:

“着实该长记性!一者为任意碎语插嘴,此乃恶习!吾向来不喜,已有数次何故再三而犯!嗯!?!……”人不怒却声威甚是严厉似有诘问之意!

司马昭四肢五体而发颤,满目尽是恐惧,双手乱抖而硬是握压而道:

“父…!…大都督,子上实不该多言,已知错矣!”

司马懿又紧接说道:

“唔!…二者为吾乃陛下钦点雍凉大都督,吾赏罚、训令、军威、用兵,何用你来指手画脚,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嗯!?!………!!”司马懿亦是平静,面若古井无波,言讫突然猛哼道。

张合闻声一凛,司马昭寒颤而栗,不知所措,慑于大都督严威,慌跪地抱拳而曰:

“大都督责之确实!司马昭必会……”

仲达未等司马昭说完,随即大手一挥,当即平静厉声喝断:

“汝既在军中,何不听吾令,遵吾命,以吾马首是瞻?!?”

司马昭跪泣而曰:

“大都督!……司马昭确已知错矣!日后必谨记,遵大都督号令!”

仲达虽声威严却有慈音而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吾面前之过,尚有回旋余地!若是于孔明、伯言(孙吴大都督陆逊字伯言)面前,倘有过失,汝小命不保矣!汝可知道?!”

司马昭跪地忙深拱拜泣曰:“司马昭谨记都督教诲!”

司马懿不做理会,以鞭虚指张合说道:

“让隽乂见笑喽,此子顽劣不堪!吾稍训几句,还望隽乂勿要在意!”

张合如临大敌慌惊抱拳曰:

“都督虎威!末将不敢僭越插手评论!”

司马懿沉吟片刻小叹一口气道:

“想那关兴,年纪清浅……算下来……是吾子侄辈!量一小将,何惊至如此?!”

张合闻听又是羞赧愧道:

“确是末将大意,只可惜戴陵轻军冒进,非是关兴对手,以致大军……”

“住口!”司马懿冷声喝道,又以鞭指张合而曰:

“与征蜀护军戴陵何关?想那德丘(戴陵字德丘)虽是轻进却无畏,不避生死,虽是覆没,但将士用命,无求独生!此乃为军气节!”

紧接叹道:

“此忠勇气节!吾仅在蜀汉阵营见过,想那关羽关云长、赵云赵子龙等,于吾魏营从未有过,德丘乃是独一例,吾自当上表陛下为其请功,以殉国荣威令其厚葬!”

张合恍若大悟进言道:

“都督教训的是!德丘情操确令人……”

“德丘确该钦佩!反观将军:威名天下,当世悍将!遇事瞻前顾后,逢敌尚不清明,就仓皇逃窜,兵无斗志军无威信!此何也?!”

张合将欲开口,司马懿大手一挥而道:

“勇猛有余而缺忠烈热血!领军尚可却指挥无方!攻城拔寨不如先登死士!临阵谋略且不说伯济,尚不如子上!少坚韧缺忠魂!唯阵前搦战勇斗,匹夫之勇也!”

张合胸脯起伏跌宕,喉咙翻滚,沧桑脸颊通涨绛红,正欲捋顺开口。

司马懿收鞭横执打断其话,以三角皮绳拧结,手抚交织纹理而道:

“将军数败于蜀汉,虽有战功庇佑,虽说不治死罪但是如若不罚,难以服众啊!陛下命吾总督大军兵马,惩罚将军实非吾之愿,乃是大任在肩啊!…唉…!”

司马懿眉目紧皱,却是平静,张合忙说:

“请将军降罪惩罚!末将定是无有不从!”

司马懿沉吟须臾,略作为难道:

“今吾以雍凉大都督名义,记张合将军大过一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降其职为军前校尉!吾自上表,明于陛下并述戴陵忠勇武烈殉国,乞望厚恤厚葬!”

张合忙道:

“谨遵大都督之言,唯大都督马首是瞻!”

张合拜谢告退,自去交接军务,可是前军无人统领,也是难事!

遂收鞭附鞍辔朗声道:

“传令:将此名义军令,传示三军,三军引以为诫,并令司马昭担任前锋统领前军!”

亲兵、传令兵、号旗兵闻令然诺而去!

这里注明一下:

戴陵,生卒年不详,亦称戴凌,其字表如何不详;据历史记载:汉末魏初,任长水校尉,封关内侯,因劝谏魏王曹丕弋猎……额……不想再解释了……就是劝谏打猎或外出射猎减少,曹丕大怒,免其死罪但将其革职;

曹叡在位时,司马懿都督雍凉诸军事,领车骑将军张合、后将军费耀、雍州刺史郭淮、征蜀护军戴陵共抵诸葛亮北伐。

在下想着也不能籍籍无名,将军兵士或赐爵封侯衣锦还乡,或战死沙场当马革裹尸还,于是安排了前面那场戏且又表其虽败忠勇之壮烈;

还为其取了字:

陵者,山丘也,取其望山凌云壮志之意!情操德高!在下不才,献丑了:戴陵,字德丘,官拜征蜀护军,屡任张合麾下副先锋!

然后陆逊字伯言,孙吴战时大都督,绝世英才武略皆备!想了一下,略微加点孙吴的戏,不然大家以为这写的是二国!

张合一事就此作罢,司马懿回头低声密语道:

“昭儿!吾刚刚串台了……!!……吾刚刚借你之训威示三军,让你且受委屈了!吾儿可经得起这……?”

司马昭忽然决堤泪涌而道:

“父……大都督威严三军!儿……不委屈!”

司马懿欣慰道:

“吾儿心胸宽广,志大坚韧,切记吾今日之嘱咐,早晚必成大器!”

司马昭云销雨霁舒眉展颜而道:

“昭儿!子上必当谨记都督教诲!”遂也退去交接前军军务。

望着张合、司马昭离去,三军噤若寒蝉,面若平湖而心有惊澜暗忖:如此,吾很满意!

遂朗声道:

“传令三军………”

且看下文仲达军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