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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晏礼心下一震。

“不可!”他连忙道,“你大病初愈,身子都没养好呢,怎么能如此操劳?更何况你现在也不是长乐公主了,贸然见官,恐怕也不安全!”

云初瑶眸色微冷,却没说话,只随手掏出腰间的玉佩递给了云晏礼。

正是那枚能够证明云初瑶云氏皇族身世的玉佩。

云晏礼瞳孔一缩。

“瑶瑶……”

“去吧,”云初瑶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凉凉的笑意来,说,“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你我还都活着了。”

云晏礼握着玉佩的手紧了又紧。

半晌。

他终于点头。

两人也分道扬镳了。

云初瑶说是要报官,自然也不会耽搁,写好了诉书,便冷着脸,一步步地朝官府所在的方向行了去!

她要击鼓鸣冤!

未想,她刚敲了两声的鼓,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便大步走来,一把夺过云初瑶的鼓棒,将云初瑶押进了衙门!

云初瑶心中冷笑。

果然。

这鹿城的官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黑暗!

恐怕不止是鹿城,其他地界儿也都是如此吧?毕竟父皇对自己是好,但他的不作为也是真的,皇帝尚且如此,他手底下的官员又能如何?

只不过自己是大晋的公主,身份尊贵,要是遇到什么事,只需要差遣个人,让京兆尹的大人赶过来,便能查案断案,可自己要是平民百姓呢?

想报官,也是这么方便吗?

当然不是!

五黄六月的天儿,云初瑶就这么被衙役们押到了院子里,任由太阳暴晒了一刻钟,知县等人才姗姗来迟!

同他一起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云初瑶最熟悉不过的张姓纨绔。

她几乎要被他们气笑了。

这算什么?

官府是他张家的后花园吗?他们之间沆瀣一气,却将自己当成了敌人?

云初瑶甚至有一种预感,如果不是张姓纨绔着急见自己,自己怕是等上一整天,也没有机会见上知县的面!

“呦!”

一道难掩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张姓纨绔勾着唇角,得意扬扬地开口:“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怎么站在院子里,不进屋呢?也不怕晒掉一层皮,别人不心疼,本少爷我还心疼呢!”

“大人。”

云初瑶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眼神定定地看着知县,冷声说道:“民女击鼓鸣冤,为的是见官,为的是升堂,为的是将恶人绳之以法,大人为何要将民女带到后院!”

“你说呢?”

纨绔勾唇一笑,邪气满满地开口:“你说你为什么会被人押到后院来?”

说着,他啧啧两声,感慨一样地说:“你这小娘子生得漂亮,脑子怎么还不好使了呢?昨天你不是藏得挺好吗,今儿倒是不藏了?还有,你那个异鬼相公呢?他抛弃你了?你走投无路,这才过来投奔本少爷?”

“投奔?”

云初瑶扯了扯嘴角:“这官府是姓张不成?”

纨绔哈哈大笑:“官府姓不姓张,本少爷不知道,但你这小娘子很快就要姓张了,王大人,你说是不是?”

王大人脸色微青。

不知是被云初瑶的质问气着了,还是被纨绔的肆无忌惮闹得没脸儿了。

但面上,他没有表现出来。

“大人。”

云初瑶冷冷道:“你来说说,这官府是姓张吗?”

“放肆!”王大人怒不可遏,一口打断云初瑶的话,骂道,“你这刁妇!竟然敢质问本官!真是好大的胆子!”

“大人若非心虚,为何不敢回答!”

“住口!”

知县怒斥一声,道:“你一个罪妇,见了本官,不行礼,不跪拜,还敢随意质问?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拖下去!”

“别别别,”纨绔笑呵呵地说,“王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小女子计较?瞧,她踢了本少爷整整七脚,本少爷也没踢回去不是?”

说着,他扇子一折,笑问:“小娘子,听说你要状告本少爷?”

“是。”

“那你想告我什么呢?”

“自然是要告你闹市纵马,惊扰百姓、调戏民女,目无王法、砸人医馆,扰乱治安了,”云初瑶面容冷冷道,“怎么,你还敢不认?”

纨绔啧了一声:“证据呢?”

“我就是人证。”

云初瑶抬起眼,看向王大人:“大人,正街的济民堂也是他派人砸的,人证物证都有,端看大人您怎么断案了。”

王大人拳头一紧,只觉得怒气直冲脑门儿,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逼问他?她算个什么东西!

“跪下!”

他怒声道:“你找本官判案,为何不跪本官!”

“姓张的为何不跪!”云初瑶立即道,“他若是跪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对着你抱个拳!行个礼!”

“你!”

王大人脸色铁青:“你也配跟张少爷比!”

“为何不能比?”云初瑶反问,“他是秀才出身,还在中了举人?他是王公大臣之后,还是家有爵位要继承?什么都没有,他能不跪,我自然也能!”

王大人气得嘴唇都哆嗦了两下!

纨绔听了这话,一直都挂在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看向云初瑶的眼神都冷了,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声,道:“你自然不能跟本少爷比。”

云初瑶挑起了眉头。

“你要状告本少爷,本少爷同样也要告你,只不过你的证据都不在身边,可少爷我却是有证人的,呵。”

说罢,他拍了拍手。

两个小厮就押着一个长相憨厚、但眉眼处十分精明的男人走了过来。

云初瑶定睛一眼。

正是当铺的掌柜。

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看向纨绔的眼神更冷了。

“眼熟吗?”

纨绔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小娘子从本少爷这儿偷走了簪子,当给了当铺掌柜,换来了二十五两的碎银,是也不是?”

云初瑶嗤了一声:“证据呢?”

“证据?”

“你说我偷了你的簪子,证据在哪?”云初瑶挑了挑眉,“张少爷总不至于空口白牙地诬陷人吧?”

纨绔眼底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