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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苒疼到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扒自己的衣服。

她猛地惊醒,睁开眼,正对上薄展琛幽深的眸子,顿时恍惚了一下,有些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

见她醒了,薄展琛就没有继续下面的动作,语气淡淡道,“醒了?能坐起来吗?”

景苒回过神,撑着床坐起来,却紧搂着被子不肯放。

她真是少有这么尴尬的时刻,已经使唤薄展琛去帮自己买卫生棉了,不好意思再提更多要求。

薄展琛却是什么都没说,把买来的卫生棉递给她,转身就出去了。

景苒确定薄展琛出去之后,才从床上起来,赶紧把身下的浴巾拿起来,一起带进了卫生间,打开袋子,才发现里面不仅是卫生棉,还有几条一次性的内裤,尺寸还是刚刚好。

景苒刚平静下来的心情瞬间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脸上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她强忍着窘迫换好,又把浴巾脏了的地方洗了,放进洗衣机里,把洗衣机里已经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挂好,卫生间的门就被敲响了,“掉里面去了?”

景苒,“……”

她打开门,“我是痛经,不是没脑子。”

回到床边,打眼就瞧见桌上放着一碗漆黑的好似中药一样的东西,正在袅袅冒着热气。

她好奇凑过去,“这是什么?”

薄展琛视线状似无意地晃过去,手背抵着嘴巴咳嗽了一声,“刚才在便利店的时候,老板说这个对你们女生好。”

景苒眼神闪了闪,“所以,这是红糖水?”

她看着这漆黑的颜色,依稀能辨别上面漂浮的是几个切片的红枣。

这明显不是店里卖的卖相。

所以,这不会是他自己煮的吧。

景苒也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心口某处像是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握着,温暖又窝心。

除了妈妈,她没有喝过任何人煮的红糖水。

不是因为这样的小事更能打动人,而是从前她自己也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无非是每个月多吃一片止疼药的事儿,实在没必要挂在嘴上。

只是没想到,会是薄展琛,把这样的小事挂在心上。

这几天,他给她的好,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让她有点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在什么样的处境里。

红糖水很烫,李一鸣还特意交代了趁热喝,景苒捧着碗,小口小口,斯哈斯哈地喝完,红糖水的烫,顺着嗓子一路到胃里,连带着小肚子都跟着温暖起来。

景苒觉得没那么痛了,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连带着苍白的脸上都泛起一丝红晕,“谢谢。”

薄展琛见她脸色比之前好看不少,才放心,直接走到沙发上躺下。

景苒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没那么难受了,还是我来睡床吧。”

薄展琛眼皮不抬,“我是资本家,又不是什么禽兽,人都成这样了我还要苛待你。好好睡你的,天一亮赶紧走。”

景苒再拒绝就有点不识相了,重新掀开被子躺进去。

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她身上又在出汗,这时候反而睡不着,只能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耳边连薄展琛翻身,衣服跟被子之间的摩擦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五分钟后,她又翻身,原本已经恢复了温暖的身体慢慢开始冷了下来,小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她难受,想去卫生间,但是去卫生间就必须要经过薄展琛躺着那边。

她怕打扰人家睡觉,也怕薄展琛觉得自己事儿多,忍了一会,又翻了个身。

薄展琛声音淡淡,“睡不着?”

景苒摇摇头,又想起来房间里黑暗,她的动作薄展琛看不见,只好开口解释,“没事……”

这没事拖腔带调的,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薄展琛沉默了一小会,开口道,“想上卫生间就去,当初你爬我床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拘束。”

景苒不想继续听,火速爬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就听薄展琛道,“你从小到大都这样?”

景苒刚躺下,一时被这句话给问蒙了,什么叫她从小到大都这样,她也不是从小就来大姨妈。

薄展琛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纠正道,“我是说,你一直这样?没去看看?”

景苒随口道,“不需要,一点小事,每个女孩都有,也不是只有我稀奇。”

薄展琛又沉默了,黑夜里,他连呼吸都清浅,景苒躺在床上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景苒有心想跟薄展琛套近乎,清了清喉咙主动开口,“你在这里买房,爷爷知道吗?”

薄展琛嗓音里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狡兔三窟没听过?他要是知道,还叫什么狡兔三窟?”

景苒顺势问,“那你不在老宅那边住的时候,都住在这里吗?”

薄展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景苒扭动着身体往床边凑了凑,问了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那你是不是跟张院长的一直这么好啊,我听到你喊他舅舅哎,你是为了他才在这里买的房子吗?”

薄展琛用脚趾头都知道她现在打的什么主意呢,心里好笑,拐了这么大个玩儿,结果只是为了问张怀,嘴上却还是应了,“不是。”

“这里的房子是他送我的。他是我外婆的义子,我妈妈的兄长,我叫舅舅。从前他上学还是我妈妈资助的,整个学生时期都是在外婆家度过,所以我跟他关系确实很亲近。”

景苒本想顺着就问能不能请张怀帮忙给妈妈做个手术。

只是没想到,薄展琛提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也是别人家的儿女,也曾在上辈子的时候,尝过失去妈妈爸爸的痛苦,所以轻而易举就能听出来薄展琛,在提到自己妈妈的时候,情绪有一瞬间的低沉。

到嘴边的话忽然就问不下去了,总觉得自己很功利。

可是那些功利,都好像不应该用在薄展琛的母亲身上。

她话锋一转,道,“薄太太,是怎样的人?”

薄展琛似乎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躺在沙发上,头扬起来,目光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