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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顺反应过来后,瞬间开口提醒张辽:

“此战过后,不论对方如何叫阵,都不要让将军轻易出战了!”

要是再这么下去,大军只怕要军心涣散了!

张辽闻言,瞬间回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场上,典韦和吕布打的有来有往,两人的力气就好像用不完一样!

眼见日过中天,张与以手为檐,瞥了眼刺目的太阳,从身后将草帽摸了出来戴上。

而此时,连着一早上都在拼杀的吕布,体力总算是耗尽了。

“今日放你一马,本将要回城用膳,下午再战!”吕布额头上,汗水顺着脸庞直往下流,但还是嘴硬道。

典韦握着双戟的手臂也早就发颤,但闻言还是冷笑一声:

“你叫俺出来俺就出来?俺下午忙得很,等着俺忙完了再来找你吧!”

张与听典韦这么说,也知道典韦没多少力气了,便扬声道: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子满手下留情,别一下子把吕布打死,就不好玩了!”

“好嘞!”典韦应了一声。

吕布闻言,恶狠狠地瞪了张与一眼:

“你给我等着!”

“吕将军,我这是为了你好!

要不然就凭你现在的状态,别说关将军,连叔至都能把你小命拿走信不信?!”张与故作委屈道。

话落,一旁的陈到也默契的举起了龙泉枪,缓缓策马往前。

见此,吕布脸色一变,方天画戟飞出,将典韦逼退。

随后一夹马肚,便往汜水关撤去。

身后,陈到和张与的声音远远传来:

“俺就说你打不过子满!”

“吕将军,以后出战,可别再说自己天下第一啊!”

说完,就是张与等人的笑声,听得吕布并张辽等人心里都是一阵憋闷。

大军各自撤退。

回了汜水关的吕布想起今日的事情,越想越气,方天画戟一下就把身侧的军案扫飞出去老远:

“气煞我也!”

吕布两眼怒瞪,喘气如牛。

张辽见此,跟高顺对视一眼,随后才开口安慰吕布:

“将军不必动怒,今日之事,乃是因为敌军算计之故。”

高顺也硬邦邦道:

“敌军用心险恶,乃是为了动摇我军士气。

前日之战,士卒们尚未定神,如今宜休不宜战,不如先安定军心,暂避其锋芒。”

可高顺话落,吕布不仅没听进去,还满脑子都是自己弄不死这个,又打不死那个的场景,气的眼都红了。

只见他一拍桌子,指着高顺和张辽怒道: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打不过他们?”

这话哪能接?

张辽怕高顺又说什么话,把吕布惹毛,赶忙出言道:

“将军一对三都不落败,可知一对一上阵,将军定能轻而易举拿下敌将人头!”

话落,吕布面色稍微好看了些,但还是坚持道:

“既如此,你们好好整顿军心,明日随我再次出战!”

这次,他可不会傻到一打三了!

带上文远和伯平,明日三对三!

想到今日频频找死的陈到,吕布忍不住握拳道:

“陈叔至!看我明日不把你脑袋摘下来当夜壶!”

见劝不下来吕布,张辽和高顺一对视,无奈地摇着头,下去做事了。

……

日头微微西斜。

用过午饭,又美美睡了一觉的张与,慢悠悠的去了隔壁关羽的营帐。

他进入营帐时,刚好看到关羽端坐在席上,手中正拿着一卷春秋在看。

见此,张与微微一笑。

倒是关羽,见张与进来,也不客气,手中竹简往对面坐席一指:

“军师真是稀客啊!坐!”

张与落座,双眼认真的看着关羽,正色道:

“我今日来,乃是有要事要与关将军详谈!”

想起张与说的,鞠义身上有一宝贝,关羽也不意外。

只见他将手中的竹简放下,小心收好。

“可是与鞠将军身上之物有关?”关羽认真地问。

谁知,张与避而不答,反而道:

“此事不急,我想与关将军论一论军事!”

“哦?”关羽瞬间来了兴致:“不知军师有何指教?”

张与往关羽放置春秋的地方示意了一下,随后意味深长道: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

很多经典都是古圣先贤为抒发郁愤而写出来的。

但,若是早做准备,其实有些事情,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不是吗?”

关羽知道张与还有后话,便没有接茬,只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张与继续开口:

“短短三月,主公从北平太守麾下区区一别部司马,一跃而成手握大权的一方诸侯。

若是我说当世罕见,也不过分吧?”

提到刘备,关羽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出言附和:

“不错,兄长崛起之势,确实非同一般。此中多亏有军师谋划!”

说起这个,关羽对张与还是佩服得很。

短短三月。

官职、军队、商家、世家,刘备全都有了!

可见关羽如此说,张与的声音中却似乎带些苦涩: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

看起来,主公手下悍将有子满、翼德等人,能吏有文若,谋士有我,看似顺风顺水。

可主公实际上却如同走在悬崖之巅,一念高山,一念深渊。

关将军可知,这险从何来?”

关羽闻言拧住了眉头,凝神静思。

如今。

兄长身居高位,正如军师所言,要什么有什么。

颍川那边,有荀先生坐镇,孙将军侧应。

汜水关又有他们在,还拉拢了孔融和韩馥。

虽说兄长此行也有风险,但也不至于被军师如此担忧。

攻入雒阳之计已经在实施了,应该也无虞!

那,军师所说的险,难道从长安,或者从并州而来?

关羽思忖片刻,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危险之处,便抬头不解的看着张与。

张与长叹一口气,出言解释:

“盛名累人啊!

待来日攻入雒阳后,天子远赴长安,主公回了并州,天下定然是群雄逐鹿之态。

主公身负汉室宗亲之名,又手握重权,便是不想,也会被卷入天下纷争。

届时,主公今日的声名与势力,便会挡住别人的路。

主公会被无数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我频频打压袁绍,不仅仅是因为旧仇,更是因为冀州必须打起来,绝不能让冀州落在袁绍手里!”

说完,张与暗暗叹息:

别说袁绍了,还有一个更强力的对手,曹操呢!

有了戏志才的谋划,曹操单独引兵北上。

如今,除了刘备,曹操的名声也不比刘备差多少。

何况,根据麋家的线报,曹操手下的大军,也多于主公!

真不愧是乱世枭雄啊!

关羽瞬间就认识到了问题所在。

没等他说话,张与又问道:

“大汉经历四百年辉煌,已经逐渐走向末路。

朝中幼子为帝,大权旁落。

地方世家势大,诸侯权盛。

再加之天下流寇纷起,百姓民怨甚众,大汉便如那将倾之厦,要想力挽狂澜,谈何容易?”

“主公选的,是最难走的一条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