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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病床上小丧的手指突然颤动了一下,他的一只手缓缓从白色被褥之下伸出来,他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这把匕首,似曾相识,正是前番凌菲儿所带来的匕首,她的本意是想用它来杀死小丧。

谁也没有想到,这把匕首竟然被小丧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藏了起来。

小丧面露恍笑,缓缓下床,他举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悄然向着白宇凡走去。

白宇凡浑然不觉,此刻,他和艳香兰正沉浸在美轮美奂的夕阳日暮之中。

小丧走到他身后,举起手中的匕首,对着他的后背猛然刺下去。

无巧不成书。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红色的身影疾驰而来,挡在小丧面前。

“噗嗤”一声,匕首刺进了红衣人的胸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遭此厄运,红衣人的脸上竟然没有半点痛苦之色,相反,她竟然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小丧看见红衣人,瞬间呆住,他忽然抱住那个身影,呜呜痛哭起来。

此时,白宇凡和艳香兰也被响声所惊动,双双回过头来,一脸诧异。

这一看,两人不禁脸色大变。

只见猪头模样的小丧正抱着浑身是血的凌菲儿,双眸之中充满了悲伤的泪水。

同时,他的嘴里呜呜呀呀,说着一些无人听懂的语言,似祈祷,又似抱怨。

看到凌菲儿胸膛上扎着的匕首,白宇凡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愤怒的飞起一脚,正中小丧的猪头。

这一脚力度奇大,小丧的猪头瞬间向旁边一歪,身子也因为惯性飞起,整个人摔倒在地。

他怀中的凌菲儿,也因为这一脚脱离了小丧的怀抱,红色的身影倒在一旁,鲜血顺着她的身下汩汩流出,很快就染红了脚下的地板。

“畜生,我们好心救你,没想到你竟然搞偷袭。”

白宇凡怒斥。

小丧并没有理会白宇凡,反而向着凌菲儿爬过去。

他的脸上挂满泪水,口中喃喃而语:么么,么么·······

么么你个头!

白宇凡对着小丧的后背就是一顿猛踹,就像是在踹一根毫无生命的木桩或是沙袋。

艳香兰冲上前去,用止血带迅速给凌菲儿止血,凌菲儿缓缓推开她的手,吃力的说道:“不,不用了,我知道我要走了,谢谢你,艳女士,你曾经把我从丧尸变成了一个人,可是,我对自己的过往永远不能释怀,那是一段刻骨铭心不堪回首的经历······此生,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生下了这么一个祸害········”

艳香兰含泪道:“可是,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我也知道。”

凌菲儿凄然一笑,惨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羞赧,“还好,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救下了白先生,我,我死而无憾。”

白宇凡闻言大受感动,对凌菲儿的感激瞬间化作愤怒,脚下的力量顿时加倍,直踹的小丧像个蛤蟆似的哇哇乱叫。

虽然小丧曾经是超级丧尸,但是经过白宇凡血液的中和,戾气几乎消失殆尽,可以说他现在是大病初愈,手无缚鸡之力。

刚才的偷袭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如今又被白宇凡暴揍,可谓是雪上加霜。

他仰起“猪头”,冲着凌菲儿伸出一只手,嘴里依然在不停的叫唤着:么么········么么······

么么——妈妈!

白宇凡忽然顿悟,原来这厮是在叫凌菲儿“妈妈”。

都说母子连心,果然不谬,他误杀了自己的母亲,此刻,满脸都是懊悔。

看来这个丧尸,经过这一阶段的治疗,已经有了感情,可以感受到人类血浓于水的亲情。

因此,他才表现的是那样悲戚。

白宇凡心念一动,讪讪的缩回脚,他这一脚,本来是想踢爆小丧的猪头。

小丧就像蛆虫一样挪动到凌菲儿的面前,他仰起头,呆呆的望着呼吸渐显急促的凌菲儿。

母子相望,一时无言。

末日世界,注定要演绎许多悲情的故事,就像影视剧里人鬼情未了的荒诞世界。

突然,小丧从凌菲儿身上拔出先前那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挥向自己的脖颈。

刹那之间,一颗面目狰狞的猪头滚落到白宇凡的脚下。

白宇凡本能的大吃一惊,匆忙躲闪,没想到这个猪头竟然选择了自杀。

再看凌菲儿,只见她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儿子的自杀对她而言仿佛是一种解脱,甚至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白宇凡冲艳香兰大叫道:“快!快救她。”

艳香兰把手放到凌菲儿的鼻翼之下,紧接着又翻开她的眼皮用手电照了照。

“总统先生,她已经死了。”

艳香兰的语气无比平静,鉴于白宇凡是新任总统,因此她的言辞还是相当客气。

白宇凡冲上来捉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大声质问道:“怎么会呢?不,不,你骗我,她根本就没有死,你,你不是医生吗?医生治病救人,你一定能够救她。”

“我是医生,可我不是神仙,匕首刺进了她的心脏,谁也乏天无数,她能够坚持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艳香兰叹了一口气,语调依然平静如初。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屋子里边挤满了人,司马云飞,柳如烟等一众高官出现在这间小小的治疗室里。

柳如烟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凌菲儿和猪头小丧,又望了望满眼泪痕站在那里的白宇凡以及一脸平静的艳香兰,她的双眸瞬间升起两星狐疑之色。

其实,司马云飞等人的心思也和她一样,众人心中都憋着一股疑问,那就是,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也太像一个凶杀现场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先攻击了谁?

柳如烟问道:“幽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白宇凡是新任总统,但是柳如烟依然习惯称呼他的绰号。

白宇凡眼里泛着泪花,嘴角挤出一丝苦笑,“如烟,你就不要问了,现在,我的心里很难受?”

这难受从何而来?难道就是因为死去两个曾经的丧尸?

柳如烟用紧皱的眉头表达自己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