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睿听完，脸色发黑，冷声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阿泰自嘲似的笑了笑，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暗恨自己嘴快，不敢多嘴。
凌月靠在墙上身体忽然绷直起来，几乎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白睿。
她仿佛已然忘记饥饿和冲鼻子的血腥，此时眼前的画面是一头猪在她的地里，对着她可爱的小机器人乱拱。
尽管这头猪看起来不错，但是那种抡棒子意识正逐渐燃烧。
凌月拢了拢衣襟，脚下的高跟鞋踩了踩，“你跟我过来。”
白睿瞧她语气不善，眼神里更是不屑，想不通自己还没急，她急什么。
俩人在拐角僻静的地方停下来，凌月眉头一挑，指着他，“离姜文焕远点，他有喜欢的人，而且是青梅竹马。”
白睿先是愣了一下，嘴角一抿，故意摆出一副不可能的样子。
“你别不信，我捡到姜文焕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记忆，但一天到晚都念叨着那个人，所以你没戏，少来沾边。”凌月的语气非常严肃，也尽量端正，“姜文焕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找到了，他是不可能和你发展起来。”
“那又怎么样？大家可以公平竞争。”
凌月眉头一紧，再次打量他，“没戏，人家是可是SK的队长。你？一个巡查警，不是一个级别，虽然那位我也不看好，但是比起你，他还是一个顶俩。”
明明有种被夸的感觉，白睿又好像高兴不起来。
凌月这一出完全是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在严审核他。
白睿故意装出不服气，又难受样子，“你拿什么证明，姜文焕还喜欢那个人，我觉得我也挺好，不见得比那小子差。”
“姜文焕这傻小子，从开始工作就一直攒钱，眼巴巴地等着娶他，你说你比他差在哪儿？”凌月见他那股执着的傻劲还有点心疼，“趁早放弃，不如想想怎么赚钱，有钱什么机器人没有。”
“合着你就是想把我拉到你们公司，和你一起干？”
“我也是为你好，年轻人事业比爱情靠谱。我们公司一旦做大做强，你手拿原始股一定会升值的。”
白睿真是服了她，眼下这节骨眼她还有闲心想着画饼？
他平复一下开心到爆的心情，拍了拍凌月的肩膀，“我决定跟你干，咱们先搞事业。”
“对啊！年轻人有思想，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凌月竖起大拇指，非常赞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咱俩留个联系方式。”
“我叫白睿。”
凌月忽然顿了一下，嘴里念叨着，“睿？白睿！混蛋玩意，敢在耍老娘！”
她对着白睿是一阵拳打脚踢，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而白睿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低头认错。
这些年真亏了她照顾，否则真不知姜文焕过的什么日子。
“月姐，谢谢你照顾姜文焕，往后我一定会对他好的。”
“谁信你，你个死骗子……骗的我们家小机器人好惨，也骗的我好惨。”
他们正吵着忽然魔方再一次转动起来，根据‘画师’提示继续往左走就可以离开这里。
“继续往前走会看见三道门，推开中间的那道门，你们就能离开这里。”画像上的女人远不像之前乖戾阴鸷，说话的声音也温柔许多，“我能帮你们的就这些，我也没干什么坏事，用不着这么对我。”
白睿将她贴在墙上，手抵在画纸上，“听你这口气，没弄死我们，还得谢谢你手下留情。”
女人顿了一下，哀求道，“倒也不是，总之我又没伤害到你，你就放过我吧。”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白睿冷声道，“你知道来接头的人，到底是谁吗？”
女人：“我们叫他小丑。”
按照画师的话，穿过长廊，他们的面前真的出现三道门，而且是一模一样。
阿泰毫不犹豫地，想要推开中间的那道门。
可姜文焕却上前拦住了他，摇了摇头，“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白睿察觉到小机器人不对劲，很少会看到姜文焕有些慌张。
他下意识去牵姜文焕的手时，姜文焕抬起头摸着他的脸，笑嘻嘻道，“别怕，我在。”
白睿一怔，半天才道，“好。”
推开门的一瞬，两个人好像进入一个奇特的水晶玻璃方阵。
周围五颜六色的的马赛克碎片堆积而成的墙体，空间的内部结构很像埃舍尔的画作《相对论》。
交错的楼梯设计，既是上也是下，视觉错乱的世界，颠倒的空间到处都是机器人。
天花板上在看书，被关在牢房里，花园里唱歌，错综复杂的世界在一个平面错觉世界中。
有人利用光、影、结构划分出眼前所有的一切。
这里像极了魔镜的奇幻世界，不同是这里会有人拿枪指着你。
一个男人穿着七彩演出服，脸上画着厚重的油彩妆容，嘴巴画的太大，说话时像是血盆大口要吃人一样，“欢迎你们来到欢乐园！”
小丑每走一步，白睿就能听见耳边有奇异的钟声响起。
眼见摄影师纵身一跃，从万丈而起的楼梯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地面，他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得意，嘴里发出令人颤栗的恐怖笑声。
“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能出来。”小丑屈膝向白睿深深鞠躬。
白睿嘴角浅笑，目光骤然变冷，“看你这么客气，我决定可以先不杀你。”
“机器人太危险，他们杀了多少人，记者要问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丑神情没有同情和怜悯，相反是极度的憎恨。
“比起他们，设计他们的人才更可怕。”白睿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白睿，你难道忘记了，你也是机器人的受害者？假如没有姜文焕，就不会发生管理局的屠杀，你也不会被他们丢弃。”
小丑在讲当年的事，那是深埋在白睿心上的伤口，是他最不愿意碰触的地方，假如姜文焕不离开他，假如一切都没有发生，可这世上没有假如。
白睿握紧跨在腰间的枪，他目光冷然，“你到底想要什么？”
小丑挥舞着手臂张狂的大笑，“我想让姜文焕毁灭，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机器人才是破坏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
掀开面具，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乔尼？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