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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再一次的好日子 > 第97章 病毒和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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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天气渐暖的初春,金花和金多宝要求回自己的老屋里住,不想麻烦别人。

久病床前无孝子,久病折磨人,不能只薅大儿子的孝心。金花迷糊的时候变得更多了,虽然没有太大的危险,没有过多的需要人照顾。但是免不了的会重复自己的话语,变得十分的啰嗦和倔强。这一点儿,让身边的人很受折磨。

唐树枝也变得不胜其烦,虽然赡养公婆让她有了好听的名声和人设,人们更认可这样的儿子儿媳妇,会更多的选择孝顺善良的店主购物。人们更愿意让善良的人多赚取一点儿利润,他们也能听到唐树枝的抱怨辛苦,和兄弟姐妹在养老上逃避逃离。她说的都是实话实情,她也变得烦躁易怒,她也需要休息。

夫妻俩领着公婆去澡堂子里洗澡,唐树枝算是耐心的帮助婆婆擦身子。嘴巴里的话语说着心里的不平衡,说是为了给子女做榜样,为了迁就丈夫,为了给自己家里人积攒福报,太累了。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儿子和儿媳妇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善良和回馈反哺,很大程度上是精神层面上的反哺。经济对于有点小钱的老年人根本不重要,孤独和被遗忘的无用感才是最大的杀伤力。

趁着别人还没有下逐客令的时候主动离开,算是体面的选择了。

“马明,你的身体也不太好,扛煤气罐也别太拼了,实在不行,你找个年轻的劳力帮你干或者是把这个生意转出去合伙。白头发都满头了,去染个头发吧。看着真扎眼。”金花清醒的时候,对着自己的大儿子说道。

马明是愿意继续照顾赡养父母的,父母目前基本能够自理,虽然有点古怪和难相处,但是还不需要贴身伺候的程度。老婆唐树枝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是个没啥城府的人,他也能理解几分,他相信自己能够多维持一段时间,可是父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不想让他受到考验。

金多宝让儿子不需要说啥了,他们都知道,他们已经很感谢儿子一家了。互相亏欠是正常的亲子关系,没有圆满也无法圆满。

金多宝的小黄牛也已经长大了,他没有种地,不需要牛干活,也不想自己杀牛吃牛肉,所以只好原价卖了,卖给了金理宝。这个小牛又再次的转手,彻底的住在了金理宝的家里。

金理宝和二婚的老婆,俩人好像相处的很好,气氛很融洽轻松,即便是搭伙过日子,俩人的心态也比较的投入和认真生活。儿孙都长大了,不需要再管了,俩人住着三十年前的老房子和小院子,养着牛和羊,每天乐呵呵的。

“人们都说二婚夫妻都像贼,我看金理宝就过得挺好的。还带着新老婆出去旅游消费,以前不解风情的样子完全不见了。叽叽喳喳的银花到底还是输了啊,输在了运气上,输在了不温柔不会撒娇上。”村里女人们的八卦中心,还是东家长西家短,舆论中心的人物更换的很快。如今的八卦就是过过嘴瘾了,没有人真正的投入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了。

“银花那嗓门真清脆,再也没听到她那样活泼清脆的声音了。人呐,都是命,谁知道呢?你看金花现在一阵清醒一阵糊涂的,也是怪可惜的。都是要强了一辈子不服输的女人。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柔能克刚,不能和男人硬刚,否则容易吃苦还不落好。咱们都吸取教训,对自己好点儿,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寒酸破烂的过一辈子,转头人家就娶了新欢,大方消费了。”八卦中心的女人发出这样的感慨。

“那你的意思是,离开之前把钱都花完?不给儿女留?也不给孙子辈留点啥?看着她们继续的吃苦受累,心里咋舍得花钱?”有女人发出了不同的观点,保守的奉献的观点。

“人都是今天不知道明天啥样的,哪能管那么长远的人和事儿?你看咱们村里上次那个祸害小女娃的事情之后,还有几个年轻的媳妇儿留守?不都出去打工了,或者直接跑了?人家都想明白了,为自己活几十年,才是正经事儿。为儿孙活有啥意义,你就是累的要死,他们还以为你在呼吸享福呢?”年长的女人说道,她的前半生也是奉献型的,现在觉得有点不值得。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堪比一场辩论赛,有点哲学的影子。虽然她们的文化知识很浅,但是生活教会的体验和领悟也是有的,她们直白的话语更加的接近事实真相,没有美化的成分。

金花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讨论,听力下降之后,听啥都不太清楚了,衰老的后遗症连现场吃瓜都吃不上。

金多宝偶尔也会参与到八卦的讨论中,并且发表自己的高见,争取人群的注意力中心点,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时刻。他也喜欢去看别人下棋,打牌,钓鱼。有的时候会遗忘需要照看的金花,他觉得儿子的手机监控可以看的及时清晰,不需要时刻有人在身旁,他也需要自己的自由时间和空间。

如果日子能够继续这样过,好像也很好,很幸运了。

平淡无奇的日子被一种新型的传染性病毒占领了,距离之前的SA病毒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这次猝不及防的病毒又重新来袭。生活被按下暂停键,区域开始封闭管理,严格限制进出。金多宝生活的偏远小农村也是一样的执行着保护隔离的指令。

刚开始人们觉得就是一个小插曲,顶多一个星期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节奏,不可能这么多人不吃饭和不干活不赚钱。事实是越来越严格的风控措施,越来越多的治疗无效案例,越来越多的老人没能撑过去。

子女的视频电话打的频率高了很多,她们害怕自己年迈的爹妈跨不过这道坎。给爹妈买东西寄包裹的事情都做了一点儿,有子的大哥在老家坐镇,他们还是放心的。

大半年时间,持续一样的事情,让人没了耐心,变得暴躁和愤怒,焦虑。等到快一年的时候,等到又一年的春节,政策还是严格限制进出人口流动。这让人变得失望和生气,金花再一次的没见到自己的孩子们,没见到自己的儿孙们。俩人孤零零的在老家过年,晚饭是和金理宝夫妻俩一起吃的,互相是个伴儿。

“银花啊,我可没被这个女人收买,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这个婆娘,我有点想你了。你在地底下好玩儿吗?有没有认识的人?有没有和你一起讲信仰的同志啊?”金花不看场合的说出了这几句话,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和记忆力,她的时好时坏的清醒有时候是有用的,有时候是无用且尴尬的,比如现在。

“大过年的,你能不能好好吃饭,别说话?不会说话咱少说,你吃人家做的饭菜,你还在这儿嘴硬,多不合适啊。”金多宝慌忙的说道,算是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没事儿,能理解,谁还没有投缘的人呢?我也想起我的老姐妹儿了,她嫁到外省之后就没咋见过了,一起长大的记忆和感情还是在的。”金理宝的二婚老婆打哈哈的说道,说的也是实话。

“这特殊情况,儿女都不在身边,村里冷冷清清的都没人放炮了,更没人放烟花了,真是冷清的新年。咱们这些老家伙,凑一块也挺好,省得他们牵挂了。”金理宝拿出男主人的架子,说起了场面话,喝酒碰杯猜拳一条龙。

老人都怕冷,屋子里生了煤炉,窗户是开了缝隙的,怕中毒。

金花和金多宝不喜欢煤炉的呛鼻子烟味,选择了开空调,太冷了,太多老人没能挺过去,他们也有点发怵。电费就变成次要的开支了,农村的电费便宜,装的空调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一年被传染性病毒占领,是个不愉快的一年,是受束缚的一年,是隔离的一年,是与世隔绝的孤岛一样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