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了吴老太的花店前，还是往常的冷清的模样。只不过在这过年的氛围中，周围的店都闭门不开，这家唯一开着的花店倒是显得多了几分生命力。
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地下市场，空又走进了江川的商店。江川还是老样子，在柜台后面看报纸，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来了？”看见空走进来，江川放下报纸，打了声招呼。
他还是那副对所有事情都毫不惊讶的态度。
身为一个情报贩子，他不可能不知道空这些天遭遇了什么。
“来了。我们到后面说吧。”空没有多废话，直奔主题。两人进入柜台后的房间，一如既往的锁门。
“说吧，这次，有什么情报要卖？或者有什么情报想知道，还是说，我们先把你的眼睛问题解决再谈下一步？”江川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
“都不是，”空摇摇头，“我首先要谢谢你。”
说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江川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淡淡地说道：“不用谢我。毕竟你可是我尊贵的会员，要是你这么容易就死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空尴尬地笑了笑。
“再者，”江川继续说道，“你跟那些散人是不一样的。倾雪的能力可以非常轻松地隐藏自己的行踪，难以被找到。巴司刻更不必多说，连摄像头和警察都难以察觉到他的身影。至于高峰，一草一木都可以是他的眼线。”
“而你，却是一点隐藏的手段都没有…我思来想去，想到了这个‘赛博烟雾’，屏蔽信号的优先级几乎是最顶级。当然，它也有局限。”
“原来如此。”空点点头。
“行了，这个说完了，下面呢？”江川再次把选择权交给了空。
“眼睛吧。”
“行。我这里，有两种型号的义眼。一种可以真正代替眼睛的作用，不过它的造型迥异，与人眼大不相同，而且造价昂贵，手术时间也很长。
“另外一种呢？”空对于第一种根本不考虑。他现在首要目标是恢复容貌，缺一只眼睛太吓人了。而至于视力，左眼还能看见，没有这个必要。最关键的是，他不用想也知道，第一种义眼一定非常昂贵。
“第二种，没有眼睛的视觉功能，但装上之后与原来的眼睛没有区别，看上去像个正常人。甚至可以受眼眶肌肉牵动，而改变瞳孔的朝向。”
“第二种。”空非常满意，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他把墨镜小心翼翼地收好，以便之后的操作。
“好，节约我们各自的时间，速速开始吧。”江川说着，动作十分利落地从后面的架子上取出一些测量眼球大小，瞳孔样貌特征的仪器，开始在空那只仅剩的左眼上比划了起来。
“你的整个瞳孔都是一种偏亮的赭红色，很奇特嘛。”看着仪器上的数据，他很少见地啧啧称奇道。
“不是，”空有些无语，“颜色的话，用眼睛看也能看得出来的吧？”
“我以为你戴了美瞳，没想到是天生的。”
空：“……”
“等等，那么费用怎么算？”他立刻又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可以使用钱来买，也可以用情报来换，我会给出性价比最高的方案。毕竟，你从来都没有在我这里吃过亏吧？”
空仔细一想，也对。江川虽然性格古怪，却从来没有坑过他。无论是给的情报，还是发的装备。至于《神川天空序》，价值太高了，他能看一眼拓本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之后就是一些不算很繁琐的测量，然后给计算机录入一系列参数，然后由特制的机器进行一些简单加工。不到一个小时，一只模仿空右眼的义体就制作完毕。
安装过程就更加简单了。与上次的手术不同，这次只需要把眼球按入眼眶即可，傻瓜操作。唯一的缺点是，眼球每隔几天就要拿出来保养一下，让人心里有点膈应。
空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也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的容貌又恢复了往常的水平，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什么端倪。
说实话，右眼球消失的感觉很奇怪，他这只眼眶和残留的视觉神经能看见什么东西呢？一片漆黑还是别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可以想象一下用耳朵来看东西。
“我的手艺如何？”江川擦了擦汗，露出了一丝得意。
“好极了。”空点点头，“我这一回取得了很多情报，不知你想要哪些？”
江川想了一下，他觉得这次的信息量绝对不简单。思索再三，他托着下巴说道：“我这里有个方案，你看怎么样。考虑到信息量大，而你自己对于整个过程的经历也存在疑惑，也会有情报方面的需求，所以…”
“所以怎么样？”空没听明白。
江川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环境像是溶解了一样，两人置身于一片完全灰色的空间内。
“这个空间，可以带我们共同经历你的记忆，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可以随意地倒带，快进或者是暂停。你选择一段记忆展示给我看，期间你可以随意向我提出问题，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
“不仅如此，在记忆展示结束之后，我还会额外送你两次获得情报的机会，而至于这只眼睛的钱，就给你免了。”
空浑身一滞，遂喜笑颜开，嬉皮笑脸地拽着江川的手道：“您可真是太会精打细算了，好人啊，大好人，我必须答应！”
江川笑笑：“呵呵，各取所需而已。你觉得你赚了，我觉得我不亏，这就是双赢。我们可是长期合作的关系，这一点是必要的。”
“那我把从我进入体育场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东方天出现的那段记忆给你看？”空很快收敛起笑容，想了想，觉得这段记忆信息量最大，价值最高，同时也是他最疑惑的一段经历。
“好，就是他了。让我们开始吧。”江川手中出现了一个光球，它缓缓地飞到了空的脑袋上。
“现在，仔细地回忆，当初发生的事情。”
“嗡嗡——”
一声奇异的声响过后，四周原本灰色的空间突然变样，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百山区边缘的体育场。在他们的身前，还可以看见一个面带刀疤的男人与一位少年走进了体育场中，那正是巴司刻和空。
江川和空此刻正身临其境地感受着这段记忆。这么惊艳的能力，让空不禁为之惊叹。
记忆影像中，巴司刻与空刚进入体育场不久，方鹏程，“杀神”，苏岐三人就跟了进来。一场战斗即刻爆发。
江川静静地看着巴司刻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掉三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